大臣回答：“此其所以不能ม长世。”这就是他们不能享国长久的原因所在啊。
自古皇帝就应该到处去巡游，但是我看南朝那ว些皇帝都整天涂脂抹粉，坐在深宫里头，也不跟百姓见面，这是什么道理呢？
大业三年607๕四月，隋炀帝下诏，亲率五十万大军，十万匹战马，还有僧尼、道士、女冠等宗教人士，以及百戏班子从京师大兴城出，巡行塞北草原。按照计划，隋炀帝的行程安排是先到榆ด林内蒙古托克托旗黄河南岸，从这里出塞，走蒙古草原，巡视位于今天和林格尔的启民可汗牙帐，然后往东走到เ涿郡，再从涿郡ຉ南下回来。
怎么เ加强呢？通过我们前面的讲述大家已经知道了，隋炀帝是个精力极其充沛的人，他不喜欢待在都城号施令，他永远喜欢用亲临ภ现场的方แ式来解决问题。所以，这一次他的安排还是出巡，亲自到启民可汗的地盘走一走，让他看看大隋帝国神威无比，天下无敌。
这条水路怎么走呢？隋炀帝说，可以先进入黄河的支流汴河，从汴河到黄河，再进入东海，然后再从海路到淮河，再到เ扬州ะ。可是，他这个想法刚ธ一提出来，大臣马上反对，说如果这样走，必然经过孟津，那个ฐ地方แ水流湍急，不安全。怎么办呢？
这两个解释，其实都出自一本唐朝的笔记小说《开河记》。根据《开河记》的记载：隋炀帝有一次看到เ一幅叫做《广陵图》的画ฑ，立马就呆在那里了，眼睛盯着它一动不动，好久都不愿意离开。萧皇后很奇怪，就问他，这画怎么就那ว么好，陛下都看呆了？隋炀帝说：“朕不爱此画，只为ฦ思旧游之处。”我不爱这幅画，只是怀念以前游览过的地方。于是左手搭在萧皇后肩膀上，右手指着图上的山水、村落、寺宇，一一讲给萧皇后听。萧皇后一看，知道隋炀帝这是思念扬州了，就说：“帝意在广陵，何如一幸？”既然想念扬州，何不前往游幸呢？隋炀帝ຓ一听，很是动心，第二天就召见大臣，说要坐船，走水路，下扬州。
第一，蓄谋已久。怎么叫蓄谋已๐久呢？这其实也是杨广夺嫡的后遗症。自从开皇二十年6๔00二哥杨广取代大哥杨勇当了太子，紧接着四哥蜀王杨秀又因为ฦ谋反罪被废，杨谅心里就不踏实了。这个二哥也太生猛了吧？会不会哪天把兄弟们都吃掉？所以，他也就开始防备了。
既然如此，杨谅为ฦ什么造反呢？两方แ面的原因。
天下皆谓联承藉绪余而有四海ร，设今联与士大夫高选，亦当为天子！
怎么叫太骄傲？举ะ两ä个例子。前文说过，隋炀帝ຓ是隋代第一诗人，他对自己้的诗才也非常自负，曾经说：
半江锦帆半江霞，风拂绿草水蒙沙。
南游怀古二
宇文弼说完了，贺若弼接着说。他看到隋炀帝为东突厥启民可汗大摆酒宴，就跟高议论：这皇帝，也太奢侈了吧，国库还不让他败坏光了。他们几个凑到一起瞎议论，没想到隔墙有耳，有人把这件事报告给隋炀帝了。
有人给隋炀帝打了小报告，这样一来，三位元老重臣牢骚的话就一字不落地传到了隋炀帝ຓ的耳朵里。按照一般人的想法，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三位元老重臣私下议论议论皇帝，批评几句朝政，又没有谋逆的行为，皇帝就算了脾气，顶多也就是打打板子，树树威风而已๐。然而，让大家始料é不及的是，隋炀帝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大，他盛怒之下下了一道诏令，这道诏令一出，立刻震惊了朝野。诏令里面说了什么呢？
报告了又能怎样呢？照我们看来，这些议论也就属于一般内容，虽然把皇帝ຓ比成历史上的亡国之君，显得不太客气，但是，这毕竟是私下议论，属于背后骂皇帝的类型，应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那么，隋炀帝是怎么เ处理的呢？大业三年6๔0่7七月，就在北巡路上，隋炀帝ຓ下诏：高、宇文弼、贺若弼三人，谤讪朝政，处以死刑。儿孙或者流放边疆，或者没入后宫，当了奴仆。一时之间，三个位高权重的老臣死于非命，真是朝野震惊。
当年，隋文帝的时候，高拜相，他的母亲就曾经警告过他：“汝富贵已๐极，但有一斫ว头耳，尔宜慎之！”你现在已经非常富贵了，该得到的都得到了，就差一个ฐ砍头了，你以后小心一点吧。说得高战战兢兢。所以，后来高被隋文帝革职为民，他还颇有解脱感，以为从此远离政治，不用担心砍头了。没想到，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最终还是没能避免砍头的命运。
贺若弼就更可怜了，他的父亲贺若敦曾经是北周的名将，宇文护当政时期因为议论朝政，被宇文护逼得自杀了。临死之前，贺若敦把贺若弼叫到面前，对他说：
吾必欲平江南，然此心不果，汝当成吾志。且吾以舌死，汝不可不思。
什么意思呢？我平生的遗憾，就是没有能ม够平定江南，现在我要死了，这个ฐ愿望肯定实现不了了，你以后一定帮我实现。这是遗嘱之一。遗嘱之ใ二是什么？我为什么เ会死？就是因为我长了一个长舌头，我乱说话，所以我才死于非命。你务必要接受这个教训，以后要谨言慎行。说完，他让贺若弼张开嘴，拿起锥子对着舌头一通乱扎，扎得贺若弼满嘴流血。没想到เ，贺若弼最后还是因言获罪，父子同命，真是令人感慨。
高、贺若弼、宇文弼可都是三品大员，是隋炀帝ຓ手下的重臣，为ฦ这么几句议论几位元老重臣就这样被处以死刑，这个惩罚也太夸张了。
那么เ，隋炀帝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我觉得，除了隋炀帝ຓ刚愎自用、听不进不同意见之外，这里面至少有三个原因值得考虑。
第一个原因，这三个人在历史上都跟隋炀帝有过节，属于历史反革命。高跟隋炀帝有什么过节呢？这个我们都清楚，高是当年杨广当太子的最大障碍。
贺若弼有什么问题呢？贺若弼在平陈战争中不听杨广的命令，抢头功。当年，杨广不是平陈的最高统帅吗？贺若弼也好，韩擒虎也好，都是他派出去的先头部队。按照计划，贺若弼应该等杨广率领主力部队过江后再一起攻打陈朝的都建康。可是，贺若弼和韩擒虎过江之ใ后，现形势一片大好，干脆没等他就自己解决战斗ç了，一直打到建康城，活捉了陈后主，抢了杨广的头功，这让杨广很是恼火。所以，他率领主力部队进入建康城后，第一件事不是犒赏军队，而是先把贺若弼和韩擒虎给抓起来了，要治他们违抗军令的罪。幸好后来隋文帝及时解救，这才没有正法。但是无论如何，贺若弼还是给隋炀帝留下了目无上司的印象。
宇文弼和隋炀帝有什么เ过节呢？他当年担任过汉王杨谅的行军司马。这样说来，三位大臣，都不是原来杨广派系，甚至是杨广的反对派。这是第一个原因。
大隋王朝的三位元老重臣被隋炀帝ຓ下令处死，表面上看，他们都是因言获罪，但是三位元老重臣的被杀，并不像看上去那么เ简单，它的背后另有隐情。那么，三位大臣除了在历史上跟隋炀帝有过节外，还有什么问题呢？
第二个原因，这三个人都是隋文帝时代的元老，不怎么买隋炀帝的账，总让他觉得自己้不受尊重。
先看高。高为什么让隋炀帝ຓ产生这样的感觉呢？主要是因为他太不领情了。我们刚才讲，高反对立杨广当太子，因此在隋文帝晚期已经被革职为民了，是隋炀帝又重新起用了他。按隋炀帝的想法，高应该感激他这么宽宏大量，不计前嫌，从此唯他马是瞻才对。
那么高是不是这么做的呢？非常遗憾ย，高不是这么做的。他刚一当上太常卿，就跟隋炀帝生矛盾了。什么เ矛盾呢？隋炀帝不是到处巡游吗？需要展现隋朝的盛世繁华。用什么เ来展现呢？他认为ฦ，搞各种文艺演出，用艺术的形式来展现是最好的了。可是，别看隋文帝给隋炀帝ຓ留แ下了那么เ多财富，唯独在这方面没能给他奠定基础。
为ฦ什么เ呢？因为隋文帝是个严肃的人。他觉得，北周和北齐之所以灭亡，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皇帝太过娱乐化，整天听那些宫廷艺人演奏从西域传来的靡靡之音，还让艺人当官，结果是君子道消，小人道长，这才亡了国。所以，文帝当政之后，马上下令，遣散北齐和北周的宫廷艺人，打造严肃的政治空气。后来，隋文帝ຓ虽然也出于统治的需要制礼作乐่，但是他打造出来的宫廷音乐都是所谓的雅乐正声，规矩到刻๑板的程度，娱乐性不强。
隋炀帝想要繁荣文艺，宫廷现有的资源又不够，怎么办呢？这时候，隋炀帝ຓ就回想起北齐北周时代艺术的繁荣局面了。他马上下令要把原来遣散的北齐和北周的宫廷艺人都召回来，还在民间大肆征集散乐่。
什么叫散乐呢？所谓散乐，其实就是我们前面一直提到的百戏，那ว就不是严å肃音乐了，而是杂技、武术、幻术、滑稽表演、歌舞戏等乐舞杂技表演的总称，基本上和清朝北京天桥的表演是一个性质，属于民间通俗文艺。当时，高不是太常卿吗？礼乐本来就是他的本职工作，现在隋炀帝下诏征集散乐，他应该配合才是。
那么，高是不是这么做的呢？他没有。为什么？因为ฦ这和高的理念严重不合。要知道，高给隋文帝当了十八年宰相，毫无疑问，隋文帝ຓ的主张也正是他的主张。高和隋文帝一样，是个有点清教徒精神的人，他觉得，隋炀帝要的那些东西无非就是淫词艳曲，靡靡之ใ音，这简直就是亡国之兆，他怎么能ม够同意呢！不同意怎么办？高就给隋炀帝提意见了。他说：
此乐久废。今或征之，恐无识之ใ徒弃本逐末，递相教习。
什么意思呢？陛下，您说的这套通俗音乐也好，百戏也好，都废弃很久了。如果现在再从民间征集的话，我怕老百姓会觉得陛下喜欢这种淫词艳曲。要知道，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您这一开口子，天下必然纷纷效法。这样一来，父教子，兄教弟，大家都去学那种东西，天下的风气可就败坏了！
高这个上奏什么意思呢？这不是说通俗音乐歌舞废弃有理，收拾起来有害吗？废弃是隋文帝ຓ的政策，收拾回来是隋炀帝的政策，这不是明摆着说隋炀帝ຓ不及隋文帝吗？这就叫是古非今，以死皇帝压活皇帝ຓ。这让隋炀帝非常不痛快。
高为什么和他对着干呢？在隋炀帝看来，那ว不是老大臣责任感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是自以为是元老重臣，不把他放在眼里。这个家伙，当年就反对自己当太子，自己้都没有跟他计较，反倒还提拔他。现在他居然恩将仇报，蔑视自己的权威，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不难不会接受高的意见，反倒非常不悦。
高一看，上谏无效，只好悄悄跟底下人牢骚，说：“周天元以好乐而亡，殷鉴不遥，安可复尔！”北周天元皇帝就是因为喜欢这些淫词艳曲才亡国的，这才过去几天，怎么เ我们皇帝就要重蹈覆辙呢？把隋炀帝比喻成亡国之君周宣帝，这不是大逆不道吗？这样一来，隋炀帝对他更是恨之入骨。
再看贺若弼。贺若弼为ฦ什么也让隋炀帝产生这样的感觉呢？因为他太骄傲了。说起这贺若弼的骄傲，在历史上真是大名鼎鼎，谁也受不了。举ะ两个ฐ例子。
当年，贺若弼平陈有功，自以为应当出将入相。但是，隋文帝并不是这么想。平陈之后，隋炀帝提拔了杨素当宰相，让杨素和高搭班子，主ว持朝政，并没有提拔贺若弼。贺若弼就愤愤不平，到处跟别人讲，高和杨素า都是吃干饭的货，没有真本事。这可把隋文帝气坏了，就质问他：这两个人都是我任用的宰相，你却说他们是吃干饭的，你什么意思呢？贺若弼怎么回答的呢？他说：臣之ใ故人，素，臣之ใ舅子，臣并知其为ฦ人，诚有此语。
什么เ意思呢？高是我哥们，杨素是我舅舅的儿子，我太了解他们啦，说他们是吃干饭的，这是我在了解他们的基础上做出的客观评价，一点错都没有。高和杨素是隋朝最有本事的两个大臣，贺若弼居然这么说，那还不是骄傲自大吗！隋文帝还算是一个好皇帝，对他这样的骄傲都觉得难以容忍，所以，晚年对他颇为ฦ冷落。
贺若弼有没有因此反省而收敛一点呢？一点也没有，在隋炀帝面前，他更骄傲了。也举一个例子。当年，隋炀帝ຓ还是太子的时候，问他：“杨素、韩擒、史万岁三人，俱称良将，优劣如何？”
杨素、韩擒虎、史万岁这三个人，坊间都说他们是良将，你给我们评价评价，他们谁优谁劣？这是把四大名将中除他以外的三大名将都拿出来，请他评判了。
贺若弼怎么回答的呢？他说：“杨素是猛将，非谋将；韩擒是斗将，非领将；史万岁是骑将，非大将。”
什么意思？杨素是个猛将，但是没有谋略；韩擒虎是个ฐ勇将，但是没有领导能ม力；史万岁擅长骑射，单兵作战还不错，但是当不了大将。总而言之，都不行。
杨广接着问他：“然则大将谁也？”他们三个都不是大将，那你说大将是谁？贺若弼下拜施礼说：“唯殿下所择。”殿下，你看着办吧，你说谁就是谁呗。这不明摆着，说自己才是大将吗！真是目空一切。
他这样目空一切，隋炀帝ຓ能ม不能接受呢？不能ม接受。要知道，隋炀帝本人也是骄傲自大的人。在隋炀帝看来，如果说人间还有文武全才的话，那就是他本人，怎么เ可能是贺若弼呢？所以，隋炀帝ຓ上台以后，对贺若弼更加疏ຕ远。如果贺若弼是个细致的人，这时候应该知道，皇帝ຓ不喜欢他瞎说，该学会闭嘴了。
可是，贺若弼其实是个粗线条的人，毫无察觉，照样信口开河，这次议论隋炀帝北巡太过奢侈就是明证。他这么口无遮拦，如果换一个皇帝，也许还会觉得贺若弼就是这么一个性格。但是隋炀帝ຓ就不一样了。他觉得贺若弼之所以这样肆无忌惮，也是居功自傲，没把他放在眼里。这样的人，当然也不能容忍。
再看宇文弼。宇文弼为什么让隋炀帝产生这样的感觉呢？说起来最冤枉，因为他声望太好了。宇文弼这个人也是文武全才，曾经给《尚书》和《孝经》做过注，在北周和隋朝都立过战功，而且当地方แ官也很有成绩，这才被提拔到中央，担任礼ึ部ຖ尚书。按照《北史·宇文弼传》的说法，此人“历职显要，声望甚重，物议多见推许”。历任很多工ื作，每一样都做得特别好，所以声望特别ี高，算是一个公认的有本事的人。
一个ฐ人这么有本事、有人气，隋炀帝本来就觉得不放心，现在他居然公然批评隋炀帝ຓ，更让隋炀帝觉得他是倚仗自己้的声望，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第三个原因，这三个人私议朝政，有结党嫌疑。要知道，当时对隋炀帝ຓ的政策议论纷纷的并不止这几个ฐ人。前文讲，高说：“此虏颇知中国虚实、山川险易，恐为ฦ后患。”那是跟谁说的呢？那是跟何稠说的。另外，对于隋炀帝ຓ修长城，老臣苏威แ也曾经上谏反对。
为ฦ什么这两个人不被处死呢？因为这两个ฐ人和高他们情况不同。何稠是什么人？何稠是工程建筑专家，隋文帝ຓ夫妇的陵寝都是他修的，隋炀帝到江南用的仪仗也是他设计的。一个ฐ技术人员，虽然也议论朝政，但是隋炀帝认为ฦ威胁不大，可以不予追究。
苏威为什么没被处死呢？因为苏威提意见是以上谏的形式提的。算是走组织程序，使用正规渠道。虽然也不讨隋炀帝喜欢，被隋炀帝免了官，但是毕竟还算是从轻落。
高他们三个就不一样了。这三个人背景相似，都是前朝老臣，素有威望，再加上彼此嘀嘀ถ咕咕，这不就是暗中结党，组织反对当朝皇帝的小集团吗？而大臣抱团结党，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皇帝最忌讳的事情。
隋炀帝ຓ猜忌心重，心胸狭窄，高、贺若弼、宇文弼这三位元老重臣的私下议论，一下子勾起了他的新仇旧恨，老账新账一块儿算。就这样，三个ฐ老臣虽然功勋卓著，但仍然不免死于非命。一日之ใ内诛杀三位元老重臣，这可是震惊朝野的大案，这给隋炀帝本人，给大隋王朝，又带来了怎样的影响呢？
就这样，因为ฦ新า仇旧恨，三个功勋卓著的老臣就一下子被清洗掉了。这可是当时轰动一时的大案。那么เ，我们应该怎样看待这件事呢？有四个方面的问题值得考虑。
先，这件事虽然看似是因为ฦ议论朝政引起的隋炀帝ຓ拒绝纳谏的经典案例，但其实背景没有这么简单，而是有着鲜明的清除隋文帝时期元老重臣的意味。这三个大臣都是隋文帝时期的老臣，他们之所以不满意隋炀帝的做法，也往往是基于和隋文帝政治风格的对比。元老重臣的存在，本来就容易让年轻皇帝产生压抑感，更何况是隋炀帝这样一个权力意志特别强烈的皇帝！隋炀帝自然会觉得难以忍受。所以说，这次清洗，不仅仅是因言获罪的问题，它还存在着清除文帝政治势力，给自己的统治开道的因素，意味着朝廷的洗牌。
第二，这次诛杀老臣，也意味着对关陇贵族集团的一次重大打击。在“隋文帝”系列里讲过，关陇贵族集团形成于西魏、北周时期，在隋文帝时期继续占领统治地位，这个ฐ集团的成员普遍文武兼备，出将入相；另外，他们身份高贵，对皇权也有很大制约。上一章提到的杨素า以及高他们三人其实就属于这个ฐ集团。现在，这几个ฐ关陇贵族集团中ณ最有实力的老臣相继被清除，这一方面意味着隋炀帝的权力大幅度提高；另一方แ面，也给出身其他地区的官员地位上升开辟了道路。
第三，这次事件，对于炀帝的政治产生了非常不利的影响。什么影响呢？
第一个影响，它一下子让隋朝损失了好几个ฐ优秀的政治家。要知道，这几位老臣都是出将入相，算是当时最有经验的政治家。特别是老臣高，那是隋朝最有能力的大臣。按照《隋书·高传》的说法，“有文武大略，明达世务……当朝执政将二十年，朝野推服，物无异议，海内富庶，之力也。”这样的人，统治经验丰ถ富，对于把握政治方向，稳定政治局面都有重大价值。隋炀帝的统治一直比较冒进，本来需要能ม够制衡他的人。谁能制ๆ衡他一点儿呢？元老重臣应该可以挥一定作用，现在一旦把元老重臣都处死，能够制衡隋炀帝的力量也就缺失了，朝廷的纠错机制更加薄弱，这对于朝政当然会产生不利ำ影响。
第二个影响，它也不利于隋炀帝政治形象的塑造。这几个ฐ老臣对隋朝都忠心耿耿，而且政治节操都很高，社会声望也很高。杀掉这样的老臣，本来就容易引人反感。特别是老臣因言获罪，尤其会引起人们的同情。按照史书记载，高死的时候，“天下莫不伤之”。天下人都替高伤心，那ว也就意味着，天下人都不认可隋炀帝ຓ的做法，这样丧失人心，对一个皇帝而言自然相当不利ำ。
第三个影响，它也让隋朝的政治风气变坏了。什么风气？进谏与纳谏的风气。要知道，在皇帝和大臣的关系上，皇帝是指挥棒。皇帝能够宽仁纳谏，大臣才能勇于进谏。最明显的例子不就是唐太宗和魏征吗？相反，如果皇帝ຓ拒绝纳谏，那多数臣子也都会为了自身的利ำ益，明哲保身，甚至见风使舵。现在，几位元老重臣因言获罪，一下子就给朝臣树立了一个ฐ不良信号，那ว就是皇帝不喜欢听不同意见，以后能不开口的地方最好就别开口了。这样一来，隋炀帝ຓ朝廷里一言堂的情况也就更加明显。这当然不利于政治统治。
第四个ฐ影响，这次事件也暴露出隋炀帝ຓ性格的重大问题。什么问题呢？那ว就是刚ธ愎自用，害怕别人胜过自己้。这些老臣之ใ所以不为隋炀帝所容，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都有实力、有威望，而隋炀帝ຓ因为自视甚高，最恨的就是别人的实力和威望强大，一旦现必欲除之而后快。但是我们也知道，一个好的皇帝，一定是能够把大臣的才华挥到极致的皇帝，像当年汉高祖刘邦，虽然自己้文不文，武不武，但有气度，用萧何为相、韩信为将，照样可以开启数百年基业。一个皇帝如果害怕大臣有能ม力，只喜欢不如自己、顺从自己的大臣，那就是武大郎开店，怎么可能开创良好的政治局面呢？
这样看来，因为ฦ诛杀老臣，隋炀帝在政治上又失了一招。表面看来，他除掉了文帝时代的老臣，树立了权威，统治更加稳固，但是这件事造成的不利影响却远远过了他的想象。那ว么，他会努力挽回这个ฐ局面吗？还是会在这条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