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叹息了声,揽着怀里的少女。
“不怪他们。”陈韵摇头,藏起受伤的小手,苍白的笑了笑:“是我自己分心走神,才弄伤的,陛下不要责怪他们。”
半晌,它说:“总得想法子对付……这个陈韵,怀孕后怕是得了什么心理疾病,心态越来越扭曲,都不像个正常的故事女主了。”
老古董无言以对。
他曾经,也是那么对姐姐说的。
永远么?
杨昭低头,凝视少女带着些许稚气的娇美脸蛋。
十六岁,多好的年纪。
珠儿吓得脸色惨白,颤抖地缩在阿嫣身边:“娘、娘娘,山贼……”
阿嫣欢欢喜喜坐上马车,走到半路上,马车突然停住,只听骏马嘶鸣,侍卫和车夫乱ກ作一团,接着便是短兵交接的响声,间或夹杂着一两声惨叫。
一壶茶少了小半。
阿嫣也不瞧他,一边吃东西,一边欣赏自己้的新饰品。
阿嫣却不在乎,捧着茶盏发了会儿呆,又开始梳头发。
落雨轩的衣食住行,各项用度……别说和宫里比,就是比起从前阿嫣未出阁时,也差的太远了。
苏嫣,说了等你一辈子,差一分一秒都不是一辈子。
你说,我的人生很长,你的人生很短。
再看看神清气爽的阿嫣,脸色就黑了下来。
为什么是他在床上,被女人照顾ุ?
老古董不争气地红了脸。
阿嫣斜睨它一眼,似笑非笑:“自称老朽,却为老不尊,说谎话哄我开心,羞不羞?”
阿嫣摆手:“没事,碎了一瓶酒,明天我叫人来打扫。刚才我们谈到哪里了?接着往下说。”
李姐冲过来:“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剧ຕ中,阿嫣同时扮演两个ฐ角色,分别是一对孪生姐妹,姐姐是女主,妹妹是反派女配。
那ว是《宫墙柳》的一个片段。
……
“他眼瞎。”
即使如此,她还是三天两头的上头条,霸占微博热搜的前几名。
这足足半年出头的时间,阿嫣一直留在剧ຕ组,行事特别ี低调,依旧不发一条微博,也不参加任何活动。
江离抿了一口,语气疏淡:“苏嫣脾气不好。”
侍者撤下盘子和餐具,倒上热茶。
刚ธ才,助理告诉他,苏嫣和陆总见了面,他就陪江总一起听他们在车里的谈话,直到เ苏嫣提到เ江总进卧室后的‘能力’,他立刻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迅速闪了出来。
他擦了擦汗。
李姐脑子里嗡的一声响,起初ม以为自己้听错了,后知后觉醒过来,往外一看,苏嫣早走的不见人影了。
阿嫣打开门,半个ฐ身子在外面,语气认真:“所以,我不跟他走心了,我只想跟他走肾,来几场男性和女性之ใ间最原始的交流。”
不到午时,杨昭来了。
他身穿上朝时的贵重龙袍,头戴帝ຓ王冠冕,珠帘后的一双黑眸极为坚定,脸色稍显苍白,但是平静如旧。
仿佛即将面对的,不是一场血腥的杀戮,不是残暴的西凉军,而是年节隆重的仪式。
阿嫣看见他的打扮,眼眸微亮,似乎很感兴趣:“对,就该穿的这么เ正式。”
说罢,兀自进去换了封贵妃时的礼服。
杨昭看了,微微笑了一下,对身后的刘ถ公公说了几句话。
刘公公退下了,过了会儿回来,呈上一个ฐ托盘。
里面装着价值连城的凤冠霞帔ຄ。
这套历时许久ื,由宫廷绣娘日夜赶出来的华服,正是当年大婚时,陈嫣穿的那一件。
阿嫣很喜欢,进去换上了。
“来,披件大衣,别着凉。”
杨昭脱下身上的裘皮大氅,披到阿嫣身上,又握住妻子的手,柔声道:“我记得,那ว一年下了很大的雪,我没坐轿子,从宫里骑马回王府,远远的就看见你站在门口——你穿着件大红的衣裳,撑着一把伞,呵出的气白茫茫的,冻得厉害。”
他一边说,一边带着阿嫣往屋外走。
天色灰暗,白雪茫茫,静谧又温柔。
“那ว时,我心里想,我要对你好一点,再好一点。”
杨昭叹了口气,抬头仰望天空,微凉的雪片落在他发上、肩上,无声无息。
他终于卸下了囚禁他一辈子的帝ຓ王重担,侧眸看着阿嫣,就像一个普通的丈夫,看着他深爱的妻子:“有时候,我宁愿从未坐上龙椅,从未当过皇帝ຓ。这些天夜里,我总在回忆往事,与你在王府的时候,比起在这九重深宫中ณ,成天与人勾心斗角……呵,当真快活多了。”
刘ถ公公和珠儿隔着一小段路,跟在他们身后,听见这话,都忍不住默默垂泪。
阿嫣淡淡道:“时间不可逆流,过去的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说的再多也无法改变结局。”
杨昭勾起唇角,笑意带着几分沧桑,几分自嘲:“是。一步错,步步错,一念之ใ差,天上人间。可阿嫣,我后悔了。”
阿嫣侧过头,看着他。
杨昭微微一笑,认真地看着女人的眼睛。
那双黑白分明的,干净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他的容颜。
苍白,疲惫,沧桑。
“如果回到เ过去,如果再活一次,我绝不负你。这皇位,这天下,我不争了……其实,又有什么好争的呢?”他负手而立,长叹一声:“千古帝王梦,善始善终的又有几人?可笑人总是看透的太晚。”
“我想带你远走高飞,去一个ฐ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แ,过着民间夫妻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们会有两个可爱的孩子,你会是最好的母亲。”
阿嫣说:“你给了我很多。”
杨昭摇头:“不。”他转过身,疲倦地低头,额头抵着阿嫣,哑声道:“太少了……我带给你一身伤病,我让你心碎神伤,到了最后,还要你陪我一起死。阿嫣,这一生,我负你太多,来不及还了。”
阿嫣却笑:“你会还清的。”
杨昭苦笑:“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