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卡兰渐渐睡去。
她们在床边慢慢聊天，有哭声，也有笑声。到很晚很晚，走廊上的灯熄灭了，她们仍在温声细语，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什么？”希欧维尔更加怒不可遏，“我看起来像需要血压药的样子吗？我看起来是这个年纪吗？”
“我们正在定位少爷的车。”管家在前排抹了把汗，低声问，“您需要血压药吗？”
在市中心爆炸案后，他整整一个月没有联系卡兰。卡兰还以为他准备一直装死下去。没想到在她做手术前夕，他居然发来了邮件。
发件人雷欧。
“我为什么要？”希欧维尔放下杯子。
直到卡兰问他：“你会反感拉斐尔和阿诺吗？”
许多旺季项目还没来得及开放。
北方又不够冷。
她也不知道自己朝着什么方向，往哪里去了。
“你……”老先生伸出手，想扶卡兰起来，她却把他甩开，跌跌撞撞地跑下了楼。
“不用。”卡兰抿唇道。
“我只是去换衣服。”希欧维尔皱眉，“需要我多陪你几天吗？我可以推掉一些事情……”
卡兰从未如此频繁地在屏幕上见到希欧维尔。
这半年时间过得很快，重磅消เ息一个接一个地爆出，可谓是跌宕起伏，各有输赢。
第79章
“真的不是因为这个……”
卡兰勉强道：“夫人，我没有受伤，只是心情不好。我随时可以出门，陪爱丽丝……”
“说来也奇怪，自从他探望过爱丽丝之后，她就天天嚷着想去骑马。”纳什莉夫人撑着下巴问道，“我们一起去郊外看看吗？我很多年没去过马场了……一个人可能照顾ุ不了爱丽丝。当然，是等你身体恢复之后。”
“我们在安全的地方。”希欧维尔拍着她的背，希望她能给一点回应。
——他为她染血。
“卡兰还在天空花园餐厅。”
“你为什么表现得像个ฐ坏掉的唱片机？”
卡兰并不搭话，她抿了抿唇，口中还能ม尝到血腥味。
“圣诞快乐。”他平静地说。
那件礼服在她身上真是该死的下流。
他一直在关注竞选结果，学年舞会是意料é之外的收获——他看见卡兰穿着他们家裁缝定制的礼服出镜了。
由老师选择几个身高体貌特征类似的学生，提供他们的身份证明，然后卡兰给黑发小孩们化妆打扮，确保不被看出来。
她们见面后很快商定计划，开始实施ๅ。
希欧维尔抱着她，在她肩窝里点头。
“好些了吗？”卡兰疲惫地问希欧维尔。
但卡兰想不出是谁干。
这必须是敌对党派的手笔。
“我就是问问。”卡兰装作很自然的样子，按住了自己的睡衣，“你会生气吗？多生气？”
希欧维尔猛然把被子掀开，仔仔细细检查一遍：“纹身？”
她继续说了下去。
卡兰不需要希欧维尔的回答。
她早晚会需要做手术的。
她现在主要依靠药物控制病情，但这不是长久之策。
“抱歉，我们不提供……”康斯坦斯想要拒绝。但是卡兰接过了捐赠者的明信片，在背面空白处画了只花猫。
“可以给我在这里画只猫吗？”一名捐赠者问道。
“我假期可以来学校写。”卡兰收好论文，“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如果有空，就再改一遍。不过马上就要放暑假了……没空也无所谓，把意见看看吧。”
她想帮助康斯坦斯。
卡兰确实觉得他有点像解救公主的白马王子，或者传递火炬的菲迪皮茨，又或者盗火的普罗米修斯。他有种光明的力量，眼神坚定正义แ，浑身充满救赎感。
希欧维尔总觉得，卡兰对拉斐尔有点不切实际的依恋。
但是，但是。
她要杀各种兔子青蛙，还要解剖猪心。
接下来的实践课更是让卡兰崩溃。
希欧维尔瞬间把卡兰扳过来，像猎豹般盯牢她：“就为这个？这可不是小事，这事关家族荣誉。”
“我不懂……你就为这个生了两天气？”
希欧维尔已经把左右和对面的别墅全部ຖ清理过了——有什么比好奇心强的邻居更讨人厌呢？
她好奇地在房子里四处张望。
昨天，蒂琳的某个远房堂弟醉驾冲进了庄园。
他简洁地跟卡兰说了遍情况。
“我没有非要……的意思。”他温和地碰了碰卡兰的头发，将它捋到耳后，她的面颊干净苍白，“你最近一直在拒绝，我怕你会反感。”
“我不是因为反感才拒绝的。”卡兰说。
她抬起手，慢慢按住胸口位置。
两人之间沉默一会儿。
希欧维尔等待着她的回答。
卡兰叹气道：“我有疤痕……不想给别人看见。”
希欧维尔想说他不介意。
但他很快又意识到，这不是他介不介意的问题。这是卡兰自己介意被人看见。
他靠近亲吻她，她没有回避。
“没事，等你觉得不介意了再说吧。”
卡兰表情放松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