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厉害?温柔皱眉,努力回忆了一下萧惊堂那张冷冰冰的脸。
“自然了不起。”裴方แ物脸上有些崇拜的神色:“萧家二少爷你知道吧?十七岁就开始经商,天赋异禀,将一群老谋深算的奸商耍得团团转。三年前这幸城还不是这样一家独大的光景,就三年的时间,整个ฐ幸城从米粮到金器首饰、客栈马匹,没有什么不是萧家的生意。”
“你跟我过。”萧惊堂道。
“看我做什么เ?”温柔很无辜:“我已经改邪归正了,方แ才还送礼ึ赔罪来着。”
“萧家是江南首富,卖丝绸起家,如今生意遍布大江南北。”杜温柔垂了眼眸道:“而杜家是兵器商,与朝廷关系甚好,也是富甲一方。萧杜联姻,可谓是强强联手,普天之下没有人再能从这两家手上抢生意。萧家给杜家提供生意资金,杜家为萧家做贡品生意铺路,大家各取所需。”
温柔有点懵,抬头看了杜温柔的脸一眼:“这是什么เ意思?”
“当真。”温柔点头。
萧惊堂终于有了动静,伸手将她从自己้背上扯下来,睨着她问:“当真?”
“主子……”疏ຕ芳皱眉,眼里隐隐有泪:“您这是何苦呢?”
疏芳,疏石兰兮为芳。杜温柔看起来还挺有文化底蕴啊?温柔抿唇,眼里渐渐清明,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差ๆ点忘却这凡尘俗事了。”
能活着,人生就有无数种可能!
“好嘞!”看他这变得温和不少的态度,温柔大喜。杜温柔说的也不是全错,这人会念恩,那她就肯定死不了了!
眼泪渗进衣裳๙里,温柔才发现她身上就一件白色的类似古代里衣一样的东西,薄薄的,可能是丝绸做的,质感也不错。
“啪嗒。”
“没啥好报答的,举手之ใ劳罢了。”接过帕子,温柔一边擤鼻涕一边道:“公子若是想帮我,不如就借个小瓷窑给我用两ä日。”
瓷窑?裴方แ物想了想,颔首道:“城北有个小瓷窑,专门做精致的小件儿的,你若是想,明日就可以去。”
“那敢情好。”温柔笑了笑:“我还需要点东西,公子能帮忙购得吗?”
“什么东西?”
“石灰、狄灰、白砂……”温柔尽量想那些化工原料é的俗称,一一报给裴方แ物。
“夫人要这些做什么?”裴方แ物记下了,不过颇为ฦ好奇:“您现在的处境,难道不是要些衣食更划ฐ算?”
温柔笑了笑:“问你要衣食,岂不是成你养我了?我有手有脚有脑子,给我个机会就成。”
裴方แ物一震,被她这话说得还不上嘴,只能ม失笑,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别院到了,温柔带着疏芳下车,朝裴方物行了一礼:“多谢。”
“明日准备好东西,在下会来接夫人去瓷窑。”裴方物朝她拱手:“好生休息。”
点点头,温柔目送那马车离开,然后抱着包袱就跨进了别院的大门。
别院也是萧家的房产,只是冷清些,疏芳从进来开始眉头就没松开过,等下人送上来晚饭的时候,更是直接拿走了温柔的筷子。
“怎么了?”温柔伸手要抢回筷子:“我昨儿和今日都还没进食呢,快拿来。”
“您怎么เ能吃这种东西?!”疏芳眼睛发红,狠狠地瞪了旁边的下人一眼:“少奶奶就是少奶奶,不管是在主宅还是别院,都没有被下人欺负的道理!这分明是下人的吃食!”
旁边的小丫ฑ鬟抖了抖,低着头没吭声。
温柔笑了笑,还是把筷子拿回来,然后道:“下人没有敢欺负主ว子的,除非地位更高的主子要同我过不去,他们才敢做这样的事。既然那位不打算好好对咱们,你发火也没用,吃东西吧。”
“可……”疏ຕ芳咬牙,颇为心疼地看着她去夹白豆腐,那眼神悲痛得,活像她要英勇就义了似的。
温柔是真饿了,现代大学食堂的黑暗料理可比这个悲惨多了,她都能吃下好大一碗饭,萧惊堂这点小敲小打,根本逼不着她。两ä菜一汤没有肉,那也一样能吃一碗饭。
有什么事吃饱了再说嘛。
“二少爷。”
萧惊堂正在看账本,闻声只嗯了嗯。
萧管家颇为ฦ无奈地道:“别院的用度安排下去了,少奶奶她……没反抗。”
没反抗?萧惊堂一顿,抬头看了他一眼:“为ฦ什么เ?有旁人帮她了?”
“老奴不知,不过那ว饭菜少奶奶吃得很干净,一点没剩ທ下。”
“……”萧惊堂皱眉,合了账本想了半天,开口道:“管家,你觉不觉得二少奶奶跟变了一个人一般?”
萧管家轻轻点头:“是不一样了,也许是想通了不少。”
“这可如何是好?”萧惊堂眼眸深沉:“咱们手里的东西还不够,她还得继续想不通才行。”
管家顿了顿,有些犹豫地道:“老奴瞧着……那裴家公子对少奶奶倒是颇็为殷勤。”
要说杜温柔的错漏,能ม抓着的把柄实在是太多了,可都是不痛不痒的,还可以反咬他一口,怪他冷落正室。
但是若犯了七出之ใ条,那就不一样了。
萧惊堂抿唇,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只让管家多留意证据,然后就继续低头看账本。
但是看着看着,他忍不住抬头问了一句:“少奶奶对那ว裴方แ物是什么เ态度?”
管家正准备退下,听见这么一句,认真想了想,答:“礼ึ待有加。”
礼待吗?萧惊堂冷笑,垂了眸子挥手。
杜温柔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他倒是想看看,这口口声声爱他至死的女人,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第二天,天气甚好,温柔一身简朴的打扮,没带疏芳,自己้出了门。
疏芳很是不放心,然而裴方แ物亲自来门口接送,她也只能眼看着自家主子离开。
“旁边有包子铺吗?”嗅了嗅空气里的香味儿,温柔咽了口唾沫:“能去买几个ฐ吃吗?”
意外地看她一眼,裴方物下车去买了一袋小笼包回来,递给她:“有些烫。”
“多谢。”
昨天的白菜豆腐压根没吃饱,温柔接过包子就小心翼翼地吃了起来,动作不粗鲁,速度却极快,五个ฐ包子没一会儿全下了肚,还可怜巴๒巴地舔了舔手指。
裴方แ物失笑:“夫人很饿?”
“有点。”温柔撇嘴:“等办完正事,你介意请我吃个饭吗?有肉的那ว种。”
这话听得人又好笑又心酸,裴方物忍不住就说了一句:“萧家二少爷,也未必像传言之ใ中的那ว般完美。”
“嗯?”好奇地看他一眼,温柔问:“为何这样说?”
“对自己妻子不好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男人。”裴方物淡淡地道:“能力超群又如何?一家都难安,更遑论安天下。”
说得挺有道理的,温柔呱唧呱唧给他鼓了鼓掌,然后不好意思地道:“我也不是什么เ好妻子,所以没立场责备他,大家各过各的,也相安无事。”
她倒是想得开,裴方物叹息,欲言又止,终究没说下去。
毕竟是人家小两口的家务事,他只是个外人,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呢?
瓷窑很快就到了,温柔跟着裴方物走到เ烧瓷的地方แ,看了看旁้边她要的东西,便寻了个布袋套着手,然后道:“借个ฐ地做个ฐ东西,可能ม要花很长时间,裴公子不如去喝杯茶。”
“不能ม看你做吗?”裴方物问。
“这是个ฐ秘密武器,旁้人不能ม看。”眨了眨眼,温柔娇俏一笑:“若是成功了,公子也能大赚一笔。”
这杜氏,还真是神秘兮兮的。裴方แ物无奈,挥手让旁้边的师傅都下去,就把火给她烧着便是。
先前说过,温柔是学化工的,而且实践经验相当丰富,尽管这个ฐ时代好像没有纯碱,她也能ม尽量提纯。
寻了点合适的瓷瓶瓷碗当容器,温柔将白砂,也就是石英砂、石灰石等东西都先提纯,然后从狄灰和白炭灰里提纯碱。
纯碱有腐蚀性,温柔做得很小心,费时也较长,不过好在还算顺利ำ,虽然不如现代工业提纯度那么高,但勉强能用。
历史上玻璃的产生是机缘巧合,但现在,为了生存,她必须ี拿这个来牟取暴利了。阿弥陀佛,上天可不能怪她,这都是形势所逼!
按比例配好了原料,温柔便将它们放去坩埚送进烧窑高温加热。裴家的烧窑看起来很不错,玻璃料很快现形,接下来就是成形和退火的问题了。
老实说,看网上那些吹玻璃的小视频很帅气很漂亮,但是温柔没这个本事,她顶多能让它们在模具里变成玻璃珠子,至于器皿,还得寻个师傅来做。
不过能做出玻璃,已๐经是很幸运了,毕竟这里的原料纯度都不高。
耐心地等着,温柔浑身是汗,取了模具慢慢退火,连裴方物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