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也没真的让她挡什么酒。
其他人跟裴行舟说话,裴行舟三言两语冷淡回应,一切都跟平常一样,就是没理会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将额前的长发撩到脑后,还是觉得荒唐,她失笑一声:“别开玩笑了。”
宁语迟半晌失语,可是望着许洛佳那张少年面庞,她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罪恶。
宁语迟早就习惯了,这话她从小到大听了无数次,小时候还会觉得委屈,还是在长大的过程中慢慢知道,只要自己没有做错,难听的话就全当作耳旁风。
但在班主任面前,又碍着身份,不好开口。
宁语迟点头,提着裙摆重新า上台。
聂导说:“好,就按你说的。”
不会有人再像我这样,整整爱你七年。
真的结束了,裴行舟。
车门没关,裴行舟站在一米外,静静看着她。
“你……不坐你家裴总的车?”方曼姿惊讶地问。
好容易将人扶起来,然而斜坡终究是斜坡,徐晚清勉强站直,滑板不受控地,自己带着她向下滑。她身子不稳,就这样栽到了裴行舟怀里。
百米之遥的斜坡上,隐约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斜坡上去扶摔倒的人。
他眉目坚毅,仍旧是气宇轩昂的样子,站在一边气质深沉,宁语迟偷偷打量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放开她,牵着她的手同她下楼。
她没有理会,点开编辑框,手指在键盘上稀里哗啦敲落,这段沉积两ä年的冤屈,在大众视线的审视下,终于能ม够公之于众。
评论数还在一条条增加,对她的骂声也从未停止。
徐晚清开心地笑了,她说:“行舟哥跟小时候比,真的变了很多。我记得小时候,你总是很照顾ุ我,刘奶奶家养的杜宾犬可凶了,每次你都会牵着我走过去。”
裴行舟说:“有时间我一定拜访。”
她眼妆有些花,礼ึ裙被压出褶皱来,双腿发软,站都快要站不稳。
裴行舟终于放过了她,从里怀中掏出手帕,擦拭刚ธ被摧残过的花蕊。
“记住,这就是离开我的下场。”
她累得不能ม回答,那ว张可恨的嘴,终于没法说出他不想听的字眼。
“您劝我不在意,怎么เ轮到你自己头上,就拿开除我来威胁?您听听这话,可不可笑?”
宁语迟仍然坐在原位,微微抬眸:“您别激动,您不是没做过么,这么在意做什么?当初您拿我挡箭,污蔑我是小三的时候,我可比您淡定多了。”
她不得不张嘴,放开他的手掌,裴行舟抽回手来,重重嘶了一声。
撑在门上的手捏住她两ä腮,指下用力,她两颊骨头发疼。
对方说会转达,然后再另约时间,态度客气礼貌,让宁语迟有了很大好感。
她表明身份,和打电å话的初衷,为了致以谢意,想请贵司老板吃饭。
她用另只手,轻轻摘掉腕上的手,搁在一边。
她再漂亮又怎样,这世上的漂亮女人多得是,兴许到最后,她反倒是最平庸那ว个ฐ。
裴行舟居高临下审视着她,明亮照灯在他身后,他的表情浸在暗影里,瞧不真切。
她的手还抓着他的领带,她这一倒,带得他也跟着压过来。
她终于停止抽噎ດ,坐在沙发上同他对视,看了他好久ื好久。
“再买就是。”
宁语迟嘴角的笑容一僵。
他说:“为难怎么,你受得住么?”
这个弟弟一向崇拜他哥哥,对她也是爱屋及乌。
裴子亦去日本时,她跟裴行舟还是那种关系。
所以不是他瞧不上宁语迟,人家压根就不瞧女人。
和那些风流成性的商业大佬们不同,他向来禁欲,不沾女色。
“程薇。”
宁语迟息掉手机屏,抬头看向面前一脸无辜的女人,兴味缺缺。
他不答,眉头蹙着,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脸色是不自然的白。
她闻到เ一股刺๐鼻的味道,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她快速在脑中ณ搜寻,硫酸,是硫酸!
那一瞬间,什么矛盾什么芥蒂都没时间想,宁语迟赶紧ู把他搀起来,她慌张得什么เ都顾不上了。
人被硫酸泼到后有短暂的自救时间,她拉起裴行舟的手,带他冲下庆典台,跑得太急,还踩爆了几个ฐ气球。
有人担心地上前询问,嘴里问着“裴总,您受伤了”,宁语迟顾不上礼ึ貌,直将人推开,拉着裴行舟毅然跳进喷泉下面的水池。
四月的水还是冷的,蓦地跳到水中,宁语迟心脏ู猛缩,身上鸡皮疙瘩一个个向外冒。她的发尾被水浸ฤ湿,贴住裸露的手臂、后背,礼裙也贴在身上,难受极了。
可她没有时间管这些,像没知觉似的,更没感觉寒冷。
她抱着裴行舟在水里,去捧他的脸,担心得眉头拧在一起,眼睛都红了。
“裴行舟,你伤了哪里?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裴行舟脸上没了血色,嘴唇也有些白,额角是细密的汗。
他们相识七年,宁语迟从未见过这样的他。
她的心脏被人狠狠扼住,连呼吸都有些费力,大气不敢喘。
她放下捧住他脸的手,按住他的肩膀,试图将他扳过来。
裴行舟蓦地甩开她的手,冷硬地说:“我没事。”
她生了倔劲儿,强扳过他的身子。
在他右侧肩膀后方,西装被溶了拳头那ว么大的洞,里面的白衬衫自然也未能ม幸免。
衣料被烧毁的边缘,俱是一片黑色,像一张烧到一半而熄灭的纸。
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浸在水下,水池的水波动,荡漾,而那片被灼烧的皮肤,也随着水的波动,忽而变着大小不一的形状。
即便如此,也能ม看出来,他那块皮肤已๐经毁坏,焦黑,恐怕永远无法复原。
也就是说,这块丑陋的疤,将要伴他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