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蒸鱼得到了沈横的青睐，又特意把司露微叫过来，赏了她二十块银元，再三说：“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好的粉蒸鱼，你厨艺了得！砚山好福气！”
各种花样她都尝试了，包括粉蒸鱼。
徐太太时常要给儿子送点补给，佣人一个半月就要去趟南昌。既是送东西，也是替徐太太看看徐风清，怕他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
她打好了包袱，打算送到徐家，让徐家的下人一起送过去。
司大庄哦了声，准备进来，想了想又觉得不适合：“五哥说我们大了……”
“哥，你陪我睡吧，我害怕。”司露微拉住他的袖子。
她的眼神都变了，真是怕极了。
司露微的喘息极重。
从这天开始，一连整整七天，沈砚山和司大庄都不沾家。
已经快要九月了，早晨的空气微寒，司露微寄完了信，发现腹中空空，就直接去了馆子。
司露微一颗心慢慢归位。
他浑身又乱又脏又发黑，并不是全是血迹。
司露微咬住唇，双手死死握住了枪，左手手指勾住了扳机，忽略身边的人。
“两只手。要托紧ู了，后座力很大，千万别ี松手。”他的呼吸喷在她的颈่侧。
“五哥……”她低喃。
司露微躺在床上，直愣愣看着他，五指用力，抓紧了他的衣袖。
他的血一下子就冲到了脑子里。
综合种种，沈砚山就明白了。
他们也吃了一顿很丰富的午餐，二营长又对沈砚山道：“这草鱼真不错，皇帝ຓ老儿也吃得！你身边有这么好的小女人，怎么เ放心她出来帮工？”
“招牌菜的确做得好。”
她正在伏案读信，沈砚山突然回来，将她的信拽了过去。
徐风清写信给她，总是很长，有些字或者典故她不明白，就要去翻注解。
“风清哥，我……”她咬了咬唇。
“怎么เ了？”他看向了司露微，很紧张，不知不觉满面红潮褪去，也有点苍白了。
我已经打听过了，明月寨一共有六名当家的，明天晚上是大当家过寿，当家的全回来了。我到时候把那些当家的全部解决掉，剩下的土匪再多也只是散沙。”
正规军都只是那副熊样子，山上的土匪就别提了。他们有枪，吓唬小老百姓罢了，枪法能好到เ哪里去？会不会开都难说。
沈砚山走得很急。
“我回家一趟。”沈砚山头也不回。
而后，他常去她舅公的饭馆吃饭，又在她舅公出事之后，求他阿妈买下那饭馆，帮她一把。
一阵清风，他闻到了花香。
他三个月前重伤，总感觉自己熬不过去，听到เ女孩子用蹩脚官话问他想吃什么，他随口说了句“阳春面”。
阳春面是江南小吃，北京不常有，但沈砚山的母亲是苏州人，她会做，他出国之前常吃。
司露微道：“我不是，只是偶然去帮忙，我如今是沈团座府上的人。”
男人哦了声。
司露微不怕他，这让他感觉很好，有点奇异的安心。
她做的米粉很好吃。
男人做杀手，平时很少抛头露面，生活极其无聊，除了嘴馋也没什么爱好。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再来一趟。
司露微煮好了米粉，用一个ฐ大盆装了两ä份，端给了他。
她这次看见了他的脸。
他并不算年轻，约莫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五官不太起眼，一眼看过去叫人没什么印象，只笼统觉得眉目周正。
司露微看了他两眼之ใ后，让她具体说他是什么模样，她也说不清楚。
“谢谢。”他接了过来。
和他的五官相比，他的声音稍微有点特色，至少听过一次就很难忘记。
他端了那么一大盆，重新า回到了柴房里。
他吃东西没动静。
司露微坐在厨房里，准备做晚饭，要不然沈砚山回来，她又要解释。
她不打算向沈砚山告发此人。
这人最大的本事是杀人，其次是隐没痕迹。假如自己做的饭菜能入他的口，他教她几招，司露微就真有可能从沈砚山手里逃脱。
她也想起了徐太太的话。
假如徐风清真要出国，自己跟着走了，沈砚山能如何？
他还能拿个卖身契去国外找她？
得跑，不留痕迹。
良久，那ว人才吃完，轻轻敲了下碗。司露微走到了柴房门口，突然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很干脆：“罗霄。”
“我叫司露微，我们算相识吗？”司露微问。
黑暗中有轻轻的笑声，很温柔：“算。”
“你以后想吃什么เ，就来找我，我会做很多好吃的，粉只是我最差的手艺。”司露微道，“别叫沈团座的人发现你。”
罗霄很明显愣了愣。
“你想要什么？”他的声音依旧很温柔，是个聪明人。
“我……听说你很厉害，能ม随时隐没在人潮里。”司露微低声，“我很羡慕。你这本事，会教人吗？”
罗霄今年二十八岁，他从十二岁入行，手下有徒弟十一人，并不是个ฐ敝帚自珍的，故而很直爽：“教。”
“能教我吗？”
“那你得跟我走。”罗霄道，“想要学消灭痕迹，需得专心。”
司露微犹豫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