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闺女想的还真周到เ,你看看,这个打麻将的院儿喜欢不?”老太太笑着对她老伴指着墓地前很宽的基座。
她的胆子很大,什么话都敢说,也什么都敢讲,习惯连带骨灰盒与墓地一起打包销售。
“xx商场后门那ว里是监控盲区,晚上下手绝逼不会被发现!”
转眼间已๐经到了第十天,舍友的“毕业”一波接一波,这十天的时间我已养成了少言寡语的习惯,每日听他们交流“业内经验”也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
“欠钱这种事儿也能进来?你糊弄谁呢!”打架哥一看就是那种暴脾ຆ气的性格,说话都是一副恨恨的样子。
“就这点事儿也能进来?青松这狗东西莫不是到เ年底冲业绩呢吧!”瘦猴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不过他终于见到一个比他还倒霉的人,显得有点开心。“我是今天没休息好,上工(偷东西)时候失了手,才被抓进来。他是打架伤人进来的,他是吸毒被抓进来的。”瘦猴热心地把我这个“新同学”介绍给大家。
但是往往天意不尽人意,就在卫总走后的没几天,公司里却出了事。
临近年关,公司在我与张爱玲这种“双贱合壁”的业务模式下各尽其责,总业绩蒸蒸日上,同时也到เ了每年卫总受邀参加“台湾殡葬协会”年度总结大会的时间,他把公司的日常事务安排给了许宜娜后安心地飞往台湾。
当然偶尔也有翻车的情况发生,有些特别较真的家属认为我们这是在赚死人钱,人在悲痛中的愤怒是可怕的,客户会指着我们的鼻子当场开骂,每当这时我们只要赔个礼ึ道个歉立即离开案发现场,这事也就过去了,并不少块肉。
整个过程也就几秒钟,大部分的家属心里也不会觉得有任何不适。
杜飞直截了当地说:“晋升经理的事吧?”
“杜飞,商量个事。”我拉着他躲进了楼后的一个ฐ角落。
孙大哥摇了摇头,“昨晚在医院之后我就一直没见她。”
“不是您让她来的吗?”我激动地问着。
发传单这么久,第一次靠着瞎哥的帮助成功的进入了销售的第二个ฐ环节“邀约客户”,我激动地又买了两包烟塞到เ了瞎哥手里,他高兴地笑着露出那对大板牙,不停地说着“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一整天我和狗蛋都没有离开瞎哥的身边,终于在即将下班时,一个男ç人走了过来,要了张我手里的宣传单,煞有介事地研究了半天,最后还与我互留แ了联系方แ式,他姓张,我叫他张哥,我们约好了第二天上午来公司参观。
这就是张爱玲的销售风格,如果你不喜欢我,那就恨我吧,唯独不能ม忘记我。
“滚滚滚!你们这些人少他妈咒我!”终于听明白的老大爷怒火中烧,一把推开了张爱玲,随手丢掉了刚塞给他的名片,张爱玲上去把名片捡了回来,对着大爷远去的背影喊了嗓子:“慢走啊大爷,将来有需要了来找我啊!我在这等您!”
我俩吐爽了以后,穿过大院来很容易就找到เ了暂厝室。
我指了指灵车没有回答,片刻后,狗蛋的木头脑袋也终于想了个明白,蹲在路边差点连早ຉ饭都吐了出来。
穿上高跟鞋的燕子比狗蛋高出小半个头,他没戏,这种女孩就算遮住脸还有身材,遮住身材还有嗓音,而狗蛋,全身上下唯一的发光点就是他那看不见的“bຘj户口”,狗蛋与她之ใ间的差距一眼望不到边。
“燕子姐……”狗蛋的呆毛耷拉了下来。
我大舅的经历和狗蛋他爹有点像,年轻的时候在社ุ会混过,属于三教九流都能插一杠子的那类人,朋友很多,办起事来也比一般的人利索。第二天就给我回话了,告诉我有个台湾的老板在这里买了4๒00่0亩地搞开发,公司刚成立需要组建团队,问我愿不愿意去。
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เ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内心也有一份细腻的柔情,也许天下的父亲都是这样,像一座山,即使承受着世间所有的风霜雪雨,山明了情况以后大舅拍着胸ถ脯保证帮我俩找到工作,这事就交给他了。
“人家爹有钱,昨天买了一套公司的复式给儿子做婚房,算下来销售套数和你一样,但是态度在那摆着呢,要不你也买套房?”韩总喝了口茶,拿起一根烟。
“那我也总比他强吧,是不是啊?为啥这次就是我啊?”我据理力争,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因为梅子的离开使我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郁๗郁顾ุ欢,而我之所以现在这里也是因为想找一个人多热闹的地方转转时又被杜飞提起,我顿ู时沉默了。
杜飞像是看透我一样直言不讳道:“说吧,说出来好受点,我可不想自己部ຖ门的经理是个ฐ天天借酒消愁的醉鬼。”
他狠狠吸了一口烟:“传出去太丢人了。”
我尴尬地低着头…要不要告诉他?
心里斗ç争了很久ื,我终于开口:“销售是她第一份工ื作。”
杜飞:“看出来了。”
“她以前不喜欢上班,不过后来慢慢地喜欢上了这里…额,我猜的。”
“看出来了,不然她也不会琢磨出那么多邪门歪道。”
“她是个ฐ学习能力很强的女孩…”
杜飞终于忍不住了:“麻烦你说重点!二十字以内!”
“……”
我心里费劲地寻思着怎么เ把梅子以前的事情能说的避重就轻一点,琢磨了半天,放弃了,词汇量没那么大。
“她已经经过少年感化院,是个ฐ有案底的姑娘。”我直截了当地说。
杜飞没有我想象当中惊讶的表情,他似乎在还等待我后的话,于是问我:“就没了?”
我楞了一下:“没,没了啊?”
“嗨呀!就这事啊?”杜飞轻描淡写的把烟头弹飞出去,却不小心烫到了一个正在踢穿着玩具狗熊的店员,熊孩子立马大声哭了起来。
我俩赶紧把头缩了起来。
“听你话意思…这不算事?”我重新า估量了一下杜飞的心里承受能ม力。
杜飞看着熊孩子哭着跑远了以后,重新直起了身板:“大家都是社会人,谁能没点历史啊。”
我对杜飞的了解也仅限于他初中毕业后就步入了社会,换了许多工作,至于他当初ม的历史我是从未了解过的,我突然间觉得这个平日里对各种事情都成算在心的人也并不是那么简单,似乎连头发丝里都藏着故事。
我们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着聊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题,当我反应过来时,才发现杜飞正在唾沫星子横飞地吹着牛皮:“进了那地方,别ี人都会问你怎么เ进来的,你要说因为犯了重伤罪!”
刚才忽悠大婶的杜飞像个ฐ“神棍”,而现在却像个“瞎二代”(瞎哥二代),“人家一听你这人犯了这么牛逼的事,就不敢动你了!”
就在我不知该怎样结束这段杜飞的“历史秀”时,在一旁的小付终于物色到一个肯留步听他介绍两句的客户。
“大…大爷…我们这…”
梅子是那种胆子大什么话都敢讲的新人,而小付则是那种胆子比针尖还小,与陌生人说话都紧张的内敛新人。
大爷把脖子上用细绳绑的老花镜戴上,仔细打量了一下与他讲话的年轻人,“啊?”
小付握着宣传单的手都紧张出了汗,脸憋得通红,“大爷…了,了解一下,盘…盘龙山城,人生后…后花园。”
大爷一脸迷惑地看着小付:“啊?大点声,我耳朵不好!”
小付物色了半天,竟然选了个老花眼又耳背的大爷,于是他杨着那张憋得发紫的脸终于蹦出来几个ฐ字:“买,买…鸡蛋送墓地!大爷了解一下!”
憋了半天,还把词儿憋反了。
杜飞对着我笑出了一脸的苦闷,“行了,不和你扯了。”
他走到เ一半,突然转过来对我说:“你要是真的喜欢,就去把她再找回来吧。”
对于杜飞的问题,我选择回避,我真的不想成为狗蛋嘴里的那种“又渣又劈腿”的破凳子,于是我学这个大爷说话:“啊?大点声,我耳朵不好!”
杜飞撇了撇嘴,轻轻撇出来一个“嘁!”
他对着我指了指心窝,“都是男人,谁还不懂谁啊?”
杜飞离开了,我看着他带着小付在大爷面前眉飞色舞的情形,不知怎么เ的就想到了刚ธ带梅子入行时的场景,我飞快地摇了摇脑แ袋,把这些不该有的念头甩了出去。
之后的几天里,我逐渐找回了一点工ื作的感觉,上午像退休干部一样的在办公室打打电话催催回款,下午去“黑五类”与钢๐蛋组合负责的殡仪馆转悠转悠,每天掰的指头算着下班时间。
正当我快习惯了这种退休干部ຖ的工作方แ式时,却接到เ了一个ฐ电话,是个ฐ好久未联系的人,南宫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