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心口一涩,喉间好似有东西堵住了般,让她说不出话来。
梁泊昭眼瞳深邃,望着凝香的面容,缓缓吐出了一句;“每次来看你,心都剐着疼。”
嬷嬷看在眼里,只觉得心酸,她叹了口气,拍了拍凝香的手,“听嬷嬷一句劝,侯爷是人中龙凤,夫人心善,不得不为自己的将来考虑,您若真想回京,那也可以,只不过在离京前,一定要趁机把孩子怀上,只要夫人能产下嫡长子,无论往后侯爷娶了多少女人,您这侯爷夫人的位子,也总是稳稳当当的,谁也夺不走。”
“我是女子,本就不该来军营,我在北疆,也只会给相公添麻烦,还要他分神来照顾我,等我回了京,他就能ม安心打仗了。”凝香轻轻说着,说完,唇角甚至浮起一抹微微的笑涡,眼睛里却仍是苦涩。
梁泊昭仍是摇头,眉心已是微微皱起;“谁家的孩子不是父母的心头肉,你将旁人的孩子抱来,又可想过这孩子的爹娘?”
赵云平脸庞一热,“侯爷,夫人终究会知道孩子的事,不妨先抱个ฐ孩子来,让夫人养着,等日后夫人为侯爷生下麟儿,侯爷再将此事说与夫人知晓。”
见凝香醒来,梁泊昭眉心微展,为ฦ妻子将被子掖实,只让她露出一张小脸。
梁泊昭守在床前,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凝香的睫毛微微动了动,终于睁开了眼睛。
“回大人的话,夫人早起时腹痛,怕是要生了。侯爷放心不下,命属下去将周遭的大夫全请了过来。”
看见永宁,侍从立时止步行礼,永宁瞥了一眼,“你们行色匆匆,是出了何事?”
梁泊昭揽着凝香坐下,示意军医上前,给凝香把脉。看最新章节请上看书阁
1้14章胎死腹中ณ
“定是香儿出事了。”梁泊昭双眸黑的骇人,缓缓说了这句话来。
梁泊昭攥起了手指,骨节处泛着青白,许是因着受伤的缘故,他的脸色十分难看,到了此时,就连唇瓣也是失去了血色。
那几个胡人仍是一声不响的盯着她,只盯得她毛骨悚然,领头男子不欲在和凝香废话,一个眼神,便有人将凝香押回了车上,一行人借着月色,继续向着北地赶去。
“你们要带我去见相公?”凝香的身子轻颤着,继而脑子里仿似有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的眼睛里浮过一丝惊恐,失声道;“你们,你们是神鹰国的人!”
赫连灼大手一挥,哈哈笑道;“就是梁泊昭在大齐的娘们,本王那日在宫中ณ,亲眼见着梁泊昭对那ว娘们疼的跟眼珠子似得,又听说那娘们有了身孕,怕是眼下也八成到เ了产期,本王修书一封,去告知神鹰国,至于怎么做,就是他们的事了。”
“王爷所指的,不知是”
而在轻骑的最前列,则ท是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马上立着一道英姿飒爽的身影,亦是一身白衣,与胯下骏马遥遥呼应,这一人一骑,在这满目的风沙中ณ,竟是恍如谪仙,贵不可言,令人不敢逼视。
赵云平凝视望去,就见前方不知何时来了一支轻骑,每个人都是身着劲装,黑眸炯炯,显然都有功夫在身,并非寻常士卒。
105章这么เ漂亮的媳妇
梁泊昭这才点了点头,满意的捏了捏凝香的小脸。想起七日后的离别,心里也的确是放不下她们母子,此去北疆路途遥远,神鹰国奸诈狡猾,这一仗,真是不知何时才能打完。
即便是上一世,凝香处处疏ຕ远他,他待自己亦不过淡淡的罢了,也未曾有如此冷漠。
凝香慌了,她从没在梁泊昭的脸上看过如此神色,自从嫁给了他,便一直是被他捧在手心里过日子,哪曾见过他这等脸色。
梁泊昭笑了,将她揽在了怀里,让她靠在了胸口,“永宁公主身份尊贵,又是金枝玉叶,哪会喜欢我这个武夫?”
“相公实话告诉我,她是不是喜欢相公?”凝香声音轻柔,美眸盈盈的看着丈夫。
凝香见自己的身子仍是被他扶在怀里,当下就是急了,刚要开口,就见袁子阔的脸色一变,压低了声音;“别出声,有人来了。”
凝香醒转过来,就觉得前额一阵剧ຕ痛,她刚要伸手去摸,袁子阔已是将她的手腕扣住,他的面色已经温和了下来,就连声音也不复刚才的嘲讽与轻视,而是透着淡淡的惭愧,与一抹不为人知的怜惜;“别碰,今日之事全是小王的错,还望夫人莫往心里去,改日小王定是会登门赔罪。”
“哦?”皇后面如春风,喜道;“这可真真是大喜,定北侯为我大齐驻守北疆多年,立下汗马功劳,而今年逾三十,膝下一直无子,夫人这一胎可是要好生养着,为侯爷开枝散叶才是。”
她这话音刚ธ落,坐于皇后下首的袁和韵,身子便是不为人知的微微一震,面上也是变了颜色,她的眼睛落在凝香的小腹上,少顷收回了目光,恢复如常。
梁泊昭牵过她的手,一笑道;“当日是想为她赎身,才答应了让她住在侯府,不过随口一说,你怀着孩子,我又哪放心将不相干的人留在府里。”
待她离开,凝香站起身子,有些不安道;“相公,你若真答应了让她住在府里,眼下又反悔,是不是不太好?”
待梁泊昭走后,隔了半晌,红妆才慢慢收回了神,她攥紧了那ว把匕首,终于有一颗眼泪落了下来,打在那一个“昭”字上,摔得粉碎。
“好。”男人干脆利落,说完这一个字,转身走出了‘水月居’。
“你方才唱的是什么เ曲子,怎生本王之前从没听过?”睿王开口相问。
“谢王爷。”红妆站直了身子,一张脸脂ฦ粉未施,干干净净的,将五官恰到好处的展露在众人面前。
梁泊昭心头一软,牵过凝香的手,与她一道回房。
梁泊昭瞧着她的笑靥,心里有微微的失神,此情此景,像极了先前在罗口村时,他每次晚归回家,自家的房檐下,也总是会站着这样一个ฐ娇滴滴的小娘子,看到自己้回来,迎上来的,总是笑靥如花的一张小脸。
不等凝香回话,他已是狠了狠心,松开了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驿站。
梁泊昭说完,又是紧ู了紧凝香的身子,温声叮嘱;“记得按时吃药,照顾好自己。”
梁泊昭将那双鞋垫接过,细密的针脚,一看就是凝香亲手做的,他摆了摆手,命人将那瞎眼老妇与这年轻男子尽数押了下去,在看梁母,已是面如死灰,形如枯槁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ว男子忍着剧痛,从怀里摸出了那双鞋垫,对着梁泊昭道;“也是府里的嬷嬷给的,侯爷明鉴,小的什么เ都不知道,还请侯爷饶了小的老娘一命!”
凝香愣住了,她睁着泪眼望着眼前的婆婆,想起那一晚,自己被那男ç人压在身下,衣衫不整,而整个梁府的人都在门口,还有赵云平,赵将军
瞧着凝香哭的梨花带雨般的一张脸,梁母抽站起了身子,道;“因着你,泊昭在秦州已是沦为ฦ笑柄,你若当真在意他,就别再让他为了你丢人现眼,让人耻笑。”
秦氏的身子颤起来了,她望着梁母,喉间却是阵阵发苦;“母亲这样做,会得报应的!”
梁母没吭声。
“叔叔为人高义,无论到了何时,都不会将咱们弃之不顾ุ的,还请娘收回这些念头,免得将这母子情分,全给消เ磨了个干净。”
梁母想起凝香,只摇了摇头,道;“那丫头不提也罢,泊昭此次进京,必定会为朝廷重用,咱们梁家若想出头,全指望在他一人身上。他的性子你也清楚,既不徇私,也不护短,等他派了人来将那丫头接走,你觉得咱们还能指望的上他?”
凝香摇了摇头,梨花带雨般的向梁泊昭看去;“相公,你别去打仗,咱们回罗口村,我们以前过得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