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第38章8素卷我是人间惆怅客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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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

不恨天涯๹行役苦2๐,只恨西风,吹梦成今古。明日客程还几许,沾衣况是新寒雨3๑。

朝中措

纳兰思及自身,不也恰是这样吗?生不逢时,无法实现心中的所思所想,就算自小锦衣玉食,过着别人奋斗终生都换不来的富贵生活,那ว又怎么样?无຀非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皮囊。纳兰在词的结尾感叹:“可怜遥夜,冷烟和月,疏ຕ影横窗。”在寂寥夜空下,遥望冷月,闻着梅花的寒香,自古圣贤皆寂寞。

7๕浮云苍犬:白云苍犬,白云苍狗。比喻事物变幻无຀常。

6白衣:指白色花朵。

1瑶华:白色的花,此处指美玉。

【注解】

这词的意象选用非常恰当,整体“温度”清冽有加,气氛悲凄而伤感。用素า描和工笔相结合的形式去表现意象,比如一抹微云,山如眉黛,雾岚菲薄,伊人独倚,秋风落叶,黄昏野店都是素า描;而工笔有如红烛滴泪,未整青绫。

有人认为这词是词人思念妻子时所作,时间尚存争议,大概是在出巡塞上时所作。纳兰生情多情,用情非常深。早年间失去了青梅竹马的表妹后,在二十岁时迎娶ດ了两广总督、兵部ຖ尚书卢兴祖之ใ女卢氏为妻。这对少年夫妻感情甚笃,非常恩爱,可惜好景不长,爱妻在三年后难产而死。纳兰深深地陷入了悔恨与愧疚中无法自拔,那ว种“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感伤令他终生都无法忘怀爱妻。尽管纳兰的生命只有短短三十余年,但可以肯定,他的这些坎坷经历都成为ฦ了日后诗词创น作的灵感与素材,所以悲凄与伤感成为他词之主旨ຈ也完全在情理之内。

这词以少女的角度来描写春日຅时愁思。

【典评】

为情所困的人最容易追忆从前,纳兰告诫自己说:“莫对月明思往事。”那只能使人更加悲苦,陷入空无຀而无຀法自拔,可这个提醒是最苍白无力的,否则纳兰也不会那般忧愁了。

这词是典型的咏物抒情之作,明面是写离群孤雁,而实际在写孤苦的自己。后人猜测这词可能写在纳兰某次扈从康熙出游或者外出塞外执行任务的路上。一路车马劳顿,没有爱妻前来嘘寒问暖,也没有好友的把酒言欢,羁旅悲愁无处泄,不免心中惆怅。他骑马驰骋在原野上,突然抬头听到了一只离群孤雁的悲鸣声,心中顿ู时涌出“同病相怜”之ใ感,所以这词正是见证了这段旅๓途。

《饮水词》里描绘怀春少女的诗词不多见,可读罢每一都别ี有韵味。虽然这些词作也或多或少沾染了一些淡淡的忧郁与感伤,可整体而言,比起纳兰其他悼亡词的锥心痛骨、愁肠百结的痛苦,使人可以轻松愉快地品味。

在《生查子》东风不解愁里,纳兰刻画了一个在月夜中ณ的少女形象,“东风不解愁,偷展湘裙衩。独夜背纱笼,影著纤腰画ฑ”。夜风悄悄地拂起了少女的罗裙,她不觉地开始埋怨不解风情的东风,然后又对着灯影自怨自艾,实际上她责怨的也并非东风,可能是“檀郎”;在《菩萨蛮》隔花才歇廉纤雨中,春雨刚停,有位妙龄女子无意于描眉打扮,她静静地走出闺房,凝视着楼阁上,看到“梁燕自双归,长条脉脉ำ垂”,而她一个ฐ“独自立瑶阶”,“透寒金缕鞋”,这一“独”一“透”就道尽了女子的怀春心事。

4销折:损失、消耗。狂名即狂士的名望。

3便容生受博山香:容,为作者自指。生受意谓承受、享受。博山香就是博山炉所焚之香,博山炉是中ณ国汉、晋时期专用于焚香的器具。

纳兰选择用“梦”为意象来抒情怀。上片描写了闺中人的酣梦,梦见自己怀抱着希冀去向有“他”的地方,只为ฦ相见一面的心情。下片也写梦,却是写征人在塞上被画ฑ角惊醒,梦里因为相思而垂泪,醒来后枕边泪已结冰,出帐຀后塞马长嘶,星空的寂寥和天地的辽阔反衬出了他的孤单无依,唯有相思的心境。两幅画面遥遥相应,相得益彰。

塞马嘶鸣,转而却看到夜空中军旗被大风吹得猎猎作响,天边泛着几颗孤星,只剩ທ下一些残辉在大旗上隐隐可见。这一系列ต动态的描写,更加衬托出了塞外天地间寂寞而悲凉的苍茫。而这时的空寂实际上也是内心的空寂。巡征远方,难忍痴心,就连归期也变得遥不可及,也๣不知那闺阁里的娇็娘会不会已被时光染白了鬓角的青丝,会不会也像这塞外景色似的,生存着却已经没有了光泽。

严冬时,词人打马回乡,途中在一处留宿,第二天就能抵达京城。这本来是个ฐ令人兴奋的时刻,但词人却沉陷于无຀尽的惆怅里。

落叶在狂风中ณ飘飞,隆冬时节已过去了一半。解鞍下马,以便找个可以住宿的客店。此时已黄昏,乌鸦在天空乱飞,带来内心无຀限的思量。冬季的大河已被寒冰覆盖,千里之ใ处,茫茫一片。。旷野里,还留แ着那ว些被野火烧过的残灰。一个人站在原野上,满目苍茫,满怀怅惘。城楼上的战鼓号角在长鸣。明日就要回来京城了,而内心的愁绪却并未缓解半分。这词写于词人即将从边塞回来时的情况。至于写作的具体时间,目前有两种说法,一是认为在觇唆龙的归途中写的;另一种是写于清康熙ກ二十三年十一月东巡ำ的归途中。

小立红桥柳半垂,越罗裙ำ飏缕金衣1。采得石榴双叶子,欲遗谁?

摊破浣溪沙

有人认为这词是“伤苹之作”,比如《纳兰性德新释辑评》里说的“写女子思念丈夫的幽独孤凄的苦况。上片写她的形貌,下片写她的心理。‘幽期细数却参差’,一个细节的捕捉和捕画,便将她思念过度而致痴的情态和心理表现得淋漓尽致。”

在这《浣溪沙》里,上片中的时间转换表现在“睡起”、“夜来”等词语;空间的变化比较明显,先是睡眼惺忪,是躺在床上,接着“绿倾蝉鬓”,坐在梳妆台整理妆容,然后“远信不归空伫望”是在高楼临ภ窗处。这么处理是否有什么艺术效果呢?有利于渲染时间的“长”与空间的“大”,从侧面表现了感情的“闲”与“空虚”。因为这种方แ法比“一个时间加一个场景”的“点状”模式更具有整体性和全面感,可以充分地在较简短的篇幅中表现出较深厚的诗词蕴藉。

下片“况有短墙银杏雨,更兼高阁玉兰风”二句承袭上片的闲适。“短墙银杏”、“高阁玉兰”有了“雨”和“风”,使意境更加唯美动人。“况有”、“更兼”二词凸显了这种怡然自得的闲散情思。末句“画ฑ眉闲了画芙蓉”,此处的“眉”历来都注解为ฦ“张敞画ฑ眉”之典,“芙蓉”是指“荷花”,意思是严å绳孙家庭美满,夫妻幸福。事实上“芙蓉”指的是无锡的“芙蓉湖”,指空闲时去游历芙蓉湖,纵情山水间,悠然自得。与前面“藕荡桥边理钓篙,苎萝西去五湖东”的意境相互照应。

这种生活多么闲适脱呢?上片由景入笔,又用景写人,将严绳孙的山水性情刻画ฑ得非常深刻,也流露出了纳兰对这种怡然自在的生活的向往和羡慕。

浣溪沙

词语字面上心死如灰,其背后却是纳兰的无尽的迷惘,也๣是告诉了存活于世间的我们曾经都未看破的,人生的真实与虚幻,欢乐่与悲哀。

迫念往事难凭。叹火树星桥,回飘零。但九逵烟月7๕,依旧胧明。楚天8一带惊烽火,问今宵可照ั江城9。小窗残酒,阑珊灯灺,别自关情。

金鸭1消香,银虬2๐泻水,谁家玉笛飞声。正上林3雪霁,鸳甃4๒晶莹。鱼龙舞罢香车杳,剩ທ尊前๩袖掩吴绫5。狂游似梦,而今空记,密约烧灯6。

下片承接上片,“舞鹃镜匣开频掩,檀粉慵调”。反正无意相思,索ิ性好好对镜梳妆一番,也算应衬起这美好的春光。可是几番打梳妆盒后,都没有心思去调配脂粉。

词的篇幅较为简短,因此有许多想象的叙述。纳兰在这方แ面造诣颇深,怀春女子细腻地现那露水垂落于花蕊上,然后又看到重重帘影,风儿轻拂柳枝,小燕子独自嬉戏着。

这《采桑子》借写景而抒心意,说的是纳兰在深夜难眠时想念表妹的悲凄情绪。

【典评】

从听觉角度来看,词人在“村静午鸡啼”一句中ณ用鸡叫声烘托了山村的寂寞,同样,“又噪长堤柳”看起来是写蝉声的,可流露出来的却是一缕夕阳下的静谧,而这声蝉鸣却不仅是“静”的,也๣泛着些悲凉。这些特别旨意的流露最终指向了本词的主ว旨,即咏叹时光易逝的感慨。

从视觉看来,“午”和“夕”在大处形成了明显对比,又在小处与“阴”、“阳”紧密相联,明和暗的变换与错落。“绿暗新阴覆”一句里的“新”字用得尤其妙绝。树叶在午日阳光下摇晃着,投影也富于变化,可是要怎么样才能ม传神๰地描述出这种阴阳交错呢?词人用一个“新”字,有“新”则有“旧ງ”,有了“新า阴”、“旧阴”,则也有了“新า阳”、“旧阳”,“阴”分这两种,而“阳”也๣分两种,阴阳之间有着某种难以名状的紧密关联,纳兰深晓阴阳之ใ义,这个ฐ“新า”字的运用使视觉层次变得丰富而饱满。

青鬓易白,时光易逝,弹指一挥间蹉跎了不知多少韶华。从午日຅到夕阳西沉。这半天间的跨越只是词人对于现实境遇的真实写照ั;而从“端阳酒”到九月黄花时节,却是词人心里更远的联想和感慨。这两组时光轴上的端点,一远一近、一大一小地与词人的所思所想相互对应。而“青鬓长青自古谁”就把这种相对性延伸到了更为寻常也更深邃的人生主ว题上——人生苦短。想到秋天即将来临,恍惚间,也就是弹指的霎那ว,手里的酒杯就会再盛满浓浓秋意的黄花酒,一年时间又快结束了,年年这样,青丝终究敌不过时光变迁,心里顿ู感无຀限怅惘。

情浓时,所之意真挚坦诚;情殇时,所止之处静如秋水。

雨中花送徐艺初归昆山1

天外孤帆云外树,看又是春随人去。水驿灯昏2,关城月落3,不算凄凉处。

计程应惜天涯暮,打叠起伤心无຀数4๒。中坐波涛5๓,眼前冷暖,多少人难语。

【注解】

1徐艺初ม:纳兰性德座师徐乾学之子,名树谷,字艺初ม,江苏昆山人,康熙进士。昆山:县名,今属江苏,因境内有昆山而得名。

2水驿:水路驿站。

3关城:边关上的城堡。

4๒打叠:整理,收拾,准备。

5中坐波涛:这里是指触犯朝纲,即中座,指星犯帝座。

【典评】

这《雨中花》短小精悍,词风清雅。开篇一句“天外孤帆云外树”就足以令人拜倒。一点孤帆๰浮沉在天际,有几分说不明的悲凉苍茫。婆娑树影似乎ๆ在九霄云外,更显出了云天的悠远高深。

分离的时候,看着天外孤帆远影,云外天低树稀,恍惚间觉得这春天也要随你而去。就此漫漫征途更加凄凉了。算着行程,收拾心绪。尽管无຀意触犯朝纲,可看尽世间疾苦后,也๣不禁感慨道:多少人有苦难诉啊!上片写景,下片抒情,情景交融,巧妙而自然。这如天籁般动听的小词是纳兰赠予好友徐艺初ม的。

而在纳兰性德去世的那ว年,正是徐艺初中进士,不知纳兰有没有喝到เ友人那杯及第喜酒?纳兰的词不但轻柔,而且富于真性情。这陈年旧ງ作,寓情于景,饱含着多少同情与关切。

每次读罢这样的词,都会令人唏嘘เ不已。

鹧鸪天

独背残阳上小楼,谁家玉笛韵偏幽。一行白雁遥天暮1,几点黄花满也秋。

惊节序,叹沉浮,秾华如梦水东流2๐。人间所事堪惆怅,莫向横塘问旧游3。

【注解】

1白雁:候鸟名。体色纯白,比雁的体形略小。

2秾华:指女子的青春美貌。

3๑横塘:古堤名,一为ฦ三国吴大帝时于建业今南京南淮水今秦淮河南岸修筑,亦为ฦ百姓聚居之地;另一处在江苏省吴西南。诗词中经常将此堤和情事相联系。旧ງ游:过去游玩过的地方แ。

【典评】

“独背残阳上小楼”,纳兰在词的开篇就为ฦ我们呈现出了一幅凄凉景象,在一个ฐ秋日຅的傍晚,孤单的纳兰登上小楼,夕阳将他的影子一点点拉得斜长,如同他的心性似的,经受着时光的磨砺。

登上小楼后,纳兰的耳畔传来了悠长而哽咽的笛声,其间貌似还夹杂了一些感伤。登高必感怀,因此纳兰在感怀前,先看了看眼前๩景象。“一行白雁遥天暮,几点黄花满地秋”,远处的天空掠过了一行白雁,看近处,枯黄的落叶铺了一地。伶仃的一个人登楼ä远眺,已๐经是悲凉万分,假如又看见眼前๩萧肃的秋景,不免会触景生情,出万千感慨。

纳兰在下片开始感叹人生似梦,世事无常,“惊节序,叹沉浮,铱华如梦水东流”,季节更迭,人生沉浮,韶华如流水匆匆逝去,到这里,词人的怅惘之情展露无遗。

“人间所事堪惆怅,莫向横塘问旧ງ游。”这世间有太多的惆怅事,既然已经这般惆怅,那ว就别去向横塘路上询问旧游在哪里了。

鹧鸪天

雁贴寒云次第飞1้,向南犹自怨归迟2。谁能瘦马关山道,又到西风扑鬓时。

人杳杳3,思依依4,更无຀芳树有乌啼4๒。凭将扫黛窗前月5,持向今宵照别ี离。

【注解】

1次第:依次,按照顺ิ序,一个ฐ挨一个地。

2๐犹自:尚且。

3杳杳:依稀、隐约。

4芳树:泛指良木。

5๓扫黛:画ฑ眉,女子用黛描画眉毛,故称。

【典评】

这词描写了相思之情。全词表现出了一种清冽而萧肃的感情,可谓是隽永含思、语近情遥。

纳兰在这词的开篇就为我们描绘了一幅这样的景象:成行的北雁挨着寒云向南方飞去。这不但点明了时间——已然是秋季,而且也奠定了全词的基调,萧瑟清冷。

大雁一面向南方แ飞去,一面还埋怨着“归迟”,就连大雁都有迫切归家的心,此情此景下的纳兰当然会联想起自身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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