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和尚也不像是这么蠢的人啊?
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想造反,还是真的想戴罪立功?
再结合“庄子里有好多人在烧炼猪油,豆油”,“墙上有许多穿甲的兵卒转动东西”这两ä点,大致就能猜到李家准备用的是火攻。
到这一步,印真已经很确定,李家不但有了防备,并打算将计就计,将印光灭在庄外……
难道郎君说的“神仙托梦”是真的?
一个傻子,突然就聪明到เ了这种程度?
李承志替李显求情他不奇怪,他奇怪的是李承志为什么能做到这么自然,脸上一丝不满和愤然的情绪都看不出来?
想到这里,胡保宗又好奇的打量了李承志几眼。
“就是给你当了怎么着?你赔爷爷的头功……”
李承志的眼神陡然一冷,阴恻恻的问道:“你在给哪个当爷爷?”
他根本没想到,这伙贼人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李彰双手握枪,踩着鼓点,带着一手持枪,一手握盾的步卒,兴奋的往前推进着。
现在退,怕是迟了吧!
他还未反应过来,听到印光和尚一声嘶吼:“退……往后退……”
想到这里,印光眯起双眼,仔细的观察起来。
但反过来再想,这庄墙确实很高,也很难攻打,但这次本来就没打算强攻,与他墙高墙低又有何关系?
不穿就不穿吧,到เ时郎君至多也就是站在庄墙上观站,绝对不会被战事波及到。
明明是施恩于下的仁义之ใ举,从郎君的嘴里说出来,就好像他在包藏祸ຖ心,故意要让李彰去送死似的。
李显的眼睛猛的一亮:“这是……胡校尉的鱼鳞甲……竟然连马铠都有?”
李承志点点头,把全甲往前一递:“把这个ฐ换上,有点小,但将就能穿……”
“见过李松的那两ä个儿子没有?”李承志慢悠悠的回道。
想了许久,胡保宗才想通其中的关节,忍着一脸古怪,岔开了话题:“那力气呢,是不是也在涨?”
雪地上画着几玫图形,有圆轮,有齿轮,好像还有铁钩和铁链。
李松心里跳了一下,往李承志指的地方一瞅。
他还以为李承志在抬举他。
“为何要瞒着?”李松想不通,“仆一介家仆,要这名声又无大用?”
看胡信的脸色不大正常,李承志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洗了把脸,仆妇端来了几样吃食,李承志正吃的香甜,胡信又来找他了,说是胡校尉有请。
二房便是李始贤,年轻时跟着李其带过兵,官至六品的武威镇府中兵军参事,也就是先锋大将,随李其一起被贬后再未复起,留在泾州经守祖业。
大房一家随祖父去了洛阳,大伯现在是从六品的光禄丞,堂兄前年举的官,现在是正八品的协律郎。
但等听到李承志的后一句,又见他举ะ起酒坛就喝,胡保宗的脸色当即就变了。
他想着,能ม与李承志痛饮畅谈一番๘,便是真死了,也能少几份不甘。
这确实是个ฐ大难题,但不试一试,谁又能ม知道成不成功?
胡保宗轻声打断道:“没用的,就算血止住,肠子也填不回去……”
狼烟?
正转着念头,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稍倾,又听到李彰慌乱的声音:“爹,东面燃起了狼烟……”
嗯,不对……
李松猛的明白了过来:说了半天,郎君竟然还不知道印光还活着?
这……自己竟然忘了告诉他?
他心虚的看了李承志一眼,干咳了一声:“郎君,即便你觉的印真有问题,不还有印光嘛?”
“印光,什么印光?”李承志愣了一下。
李松本能的挪开了李承志审视的目光:“印光……印光被李彰生擒了……”
“咚!”李承志重重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满脸惊喜,“印光还活着?”
有了印光,一切难题全都迎忍而解……
杀个印真不要太轻松,就是再来十个,也绝对能让他死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至于宋家庄和崆峒山?
只要印真一死,就算印光手下全是他的内应也没用了,说他们是反贼,就绝对是反贼,一个都逃不了。
难道还敢跟兵临城下的李家兵卒打一场不成?
那就真成了反贼了。
至于真跟着印光反了这一部分,印光都被擒了,哪里还有什么斗志?
既便真有几个负隅顽抗的,前有李家兵卒,后有印真的内应,内有李家的三百余丁壮和两ä千余乡民,一人一口涂ิ抹都能淹死他……
可这混账怎么不早说?
从战事刚停到现在,这都几个ฐ时辰了,他提都没提过。
哪怕给个眼神也行啊?
亏自己还在这里绞紧脑汁的谋划,脑袋都快要想炸了,却还是没有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
在李松看来,自己的这些计策,怕是比儿戏还不如吧?
这混账竟然看了半天笑话?
他双眼微眯:“为什么不早说?”
“仆……仆没机会说啊!”李松委屈道,“胡校尉一直都在……”
“这和胡保宗有什么关系?”李承志不解道。
李松听了听门外没什么动静,又看了李承志一眼,声音微沉:
“郎君,这可是平定昭玄寺之乱的大功啊……你想过没有,真要任由á昭玄寺乱起来,会是何等阵势?
这等于是官府带头造反,完全可以鼓动起整个泾州的僧户,到时候,这民乱就不是几万,而是数十万,乃ี至上百万……
不是仆故意夸大,这比平定泾州城外上万僧户的功劳还大……万一胡校尉不许我李家出兵,非要我们带上胡家,或是带上安定城的郡兵怎么办?一有官方介入,这功劳十成中能有一成落到我李家头上,都算不错了……”
李承志被惊的目瞪口呆,脸色忽阴忽睛。
自己真是想的太简单了。
只以为自己在二楼,印真在一楼ä,总归还是自己计高一筹。
哪知道,人家站在楼顶上,自己反倒像是个笑话……
谁敢肯定,印真的心里就没有转过这样的念头?
乱民造反,确实成不了事,但要换成官府呢?
稍一鼓动,便是应者从云……
想着想着,李承志的手就抖了起来。
他恨不得现在就提把刀,架到เ印真的脖子上问问他,是否就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