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枫林小筑,书童引我走进一间清雅的小厅,“姑娘请稍等!”
其实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这荣王殿下亲自来请都稳如泰山的人,居然听了我的琴音就对我破例了,难道又是一慕容涵?
慕容昊吐了口气,低头看向我,眼里布满了痛心,“后来你喜欢了四皇弟是吗?所以他才要你去杀了四皇弟?他怎么能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此残忍?”
“可骆雅从去年开始就未想过他庄王妃的位置是留给我的。他曾警告骆雅,若我对任何一个人动心,他就会除掉那人。”
出神地胡思乱想着,蜡烛的蜡油滴到了手上,强烈的痛感令自己失手,听见蜡烛掉在地上的声音,跌落中寝宫陷入了月色朦胧。
那他……
“因为他从小见到怡妃娘娘自怨自艾,他无论花多大的力气也没能让他的母妃开心起来。怡妃娘娘因此病逝,所以他排斥和女子接触,也很不愿与女子相处。他宁愿自己一个人,也不想立妃,他觉得自己不懂ฦ得哄女子开心。其实他自己้心里明白,怡妃娘娘的病不都是皇上的责任。”
“骆雅,你愿意帮我吗?我不想见到殿下这样下去。你知道他为什么以前身边除了表妹心儿,一个ฐ女子都没有吗?”韩容秋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茫然地摇了下头。他今日与我聊天都很正经地叫我骆雅,看来他是很认真的。
其实跟着慕容昊也没什么不好!他虽然冷点儿,但至少给自己้了一方แ偏安,管吃管住,又没让我做什么,还被我整得傻兮兮的。
算了,既ຂ然自己已๐经决定今生不再回到他们身边,就顺其自然吧!
“骆雅,看来你的魅力不小,如今你可是既在他身边,又不用你做什么献身的事情。”慕容辰伸手解开我的领扣,心中一惊,伸手死死的握住自己้的衣衫。“怎么?你曾经不是那么想成为本王的人吗?为何如今抗拒了?”
“没有就好,否则你的下场是什么เ,你该知道。”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子,放在我的枕边,“五色散,自己收好。知道怎么做了?一瓶就足够了,每次放一点,如若不够,本王自会安排人送给你。”对他点了下头,心中仍恐惧未尽。
她只是默默地走到琴桌边儿,见到琴弦似乎真的断ษ了,便抱起了古琴,走出了房间。我起身走到เ门边儿,望着莫言的身影在风雪中ณ消失,一直悠远地望着屋外的一片苍白。
“莫言,没事的话,麻烦你把我的琴拿去修下吧!昨晚不小心被我碰断了。”我端起茶杯瞥了她一眼。
“你母亲的身后事都办得妥帖了吧?”他只是伫立在原地,问起不相干的问题,心知肚明他不可能那ว么เ急召我进宫只是为ฦ了问娘的后事。
慕容辰缓缓转过身,淡淡一问:“来了?”应了一声是。
心中十分惊异,瞪大眼睛看着他,感觉眼里还有几分酸疼,“为什么呀?”
见他不说话,只是替他倒了一杯茶,端到他面前递给他。慕容辰接过我手里的杯子,饮了一啖,抬眼望来,“骆雅,以后本王不能一直陪着你了。”
看他今日容光焕发的样子,不知道遇到什么喜事儿了,有些好奇地问:“你今儿好似很开心?”
他点了下头,“今儿父皇命四弟年后回封地将封地的事务悉数交给五弟,命五弟出任朱鸟国的藩王。”
“那有什么值得你开心的?”倒是奇怪他在开心什么เ了。
慕容昊捻了下我的鼻子,宠溺地说:“说你是个蠢女人你还不信!父皇如此安排,嘴上虽然不说,但已经表明他有立四弟为储君的意思了。否则平白无事为何要封地易主呢?”
细想下,看来是自己糊涂了,“不过父皇尚年轻,为ฦ何这么早ຉ就在考虑立储的问题了?”
慕容昊叹了口气,“今日殿上,观父皇气色不太好,看来病得不轻,或许是他自己้担忧着,所以早早的就叫四弟回来吧。”
不过也是,我所了解的另一个人间道的历史中,帝ຓ王虽高高在上,被人高呼着万岁,但又有几个ฐ是真的长命的呢?不是荒滛无度败坏身体,就是为政事操劳过度。
皇上早年征战在外,身上自是很多伤痛,加上登基以后立志成为一代明君,他也确实辛苦异常。如今上了些年纪,只怕也有些病痛就开始作祟了,心里有些担忧起来。
不觉望了慕容昊一眼,心想,今生他若真的不想做那皇帝也是件好事,至少不用那么幸苦。我们能拥有彼此,在这尘世间携手同行一遭也是人间一大乐事了,毕竟只羡鸳鸯不羡仙。
“骆雅,你……盯着我好久了,在想什么?”正胡思乱想,被他眼里的深邃扰乱。
逃开他的怀抱,浅笑一下,“骆雅在想只羡鸳鸯不羡仙。”
慕容昊拉过我的手,将我顺势禁锢到他怀里,“那我们可不要辜负这良辰美景。”
说完他又霸道地拥吻着将我放到床上,不容我反抗,我死命地挣扎着,终于可以透气时冲他嚷嚷道:“慕容昊!大白天的你要干嘛ใ?”
他诡异地笑着,使出他最喜欢的招式,让我的脸无法避开他,“干鸳鸯该干的事情。不是告诉了爱妃,本王最近很闲,让爱妃你考虑子嗣的事情吗?别说本王之ใ前没事先相告,你早该有所准备的。”
“可……可……狄宁……”他用唇封住了我即将出口的话。
一阵又在我耳边呢喃:“狄宁在大殿外,他敢进来,本王饶不了他。”
他的呼吸声都那么暧昧,“骆雅!你的反抗很诱惑,你知道吗?”
……
议政在一片宁静中结束,回到เ宣武国已经三个多月了。
临行前,慕容涵想到自己้就快回帝都,将已有五个多月身孕的沈枚留在了逸韵宫,只身带了亲弟弟慕容祺与他的王妃赴朱鸟国。
皇上暗示立储的举动并未惹来什么风波,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慕容昊回来以后也一身轻松地做起自己的逍遥藩王来,有事就四处走走,没事的时候留在交泰殿成日缠着我说子嗣的话题,扰得我不厌其烦。
可尉迟锦与我并不那么乐่观,俗话说:暴风雨来临ภ前特别ี宁静。我们都暗自担心着!
有时候觉得慕容昊过于乐观了,不过他的心思我也知道,宁愿天下无事,他也不愿去多想那些可能ม存在的隐患。但他也没松懈,仍然是对他四弟身边的事情十分关注。
六月,收到密报,襄王慕容涵回京,喜得贵子。心里替沈枚开心着,毕竟她是我来到这个ฐ世间最好的朋友了。
七月,帝都发来皇上驾崩的消เ息,新皇登基。
我拿着诏书整个ฐ人被击懵了!
显然被震惊的人不止我一个,整个交泰殿里六个ฐ人都沉默着。
慕容昊紧握的拳头阵阵脆ะ响,终于忍不住低沉着声音说了句:“本王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四皇弟襄王的安危!为何帝都的探子没有一个人传出消เ息来?”
“皇上走得很突然,显然也走得很蹊跷。听说襄王殿下本欲辞行回封地,可……”韩容秋愁眉深锁。
一阵沉默……
“之ใ前皇上让襄王殿下回京任职,其意图很明显是要襄王殿下继任大统,为ฦ何诏书……”狄宁未将话说完,“如今新า皇命各藩王独自回京奔丧,意义แ何在?”
慕容昊走到交泰殿大门处,仰望着万里无云的青天,“父皇!儿臣不孝,这丧儿臣怕是不能奔了。相信你在天有灵也知道儿臣为何不能回帝都奔丧ç,你也希望四皇弟安然无恙吧?”
“殿下,现下你打算如何应对?”尉迟锦望着慕容昊的背影问道。
狄宁踌躇了一阵,带着忧虑说:“殿下若抗旨不回帝都奔丧,恐怕会落人口实。”
慕容昊转过身,脸上已没有刚看到诏书时的震惊与愤怒,“容秋,拟奏折,本王要称病,暂时拖延时间。狄宁,你从现在起整顿军营。尉迟锦,你尽快将父皇的立储本意替本王散布出去,不过尽量不要惹火烧身。至于温沛羽,你暂时仍加紧操练飞影营,静观其变吧!”
尉迟锦沉思一阵,点了下头,“殿下如此安排确实为最妥,不过新า皇怕是不会轻易相信你病了。”
“信与不信,本王只是意在拖延时间,这奏报要慢速传回帝都。来回也要个把月,这时间够本王做事的了。”
慕容昊沉吟片刻๑,“容秋,送奏折回去的人你要考虑好,本王尚有两件事情要他确认。一、帝都密探为ฦ何一直未有消息传来,二、本王的四皇弟是否安好。明白吗?”
韩容秋领命,“是!殿下。”
“还有襄王妃沈枚姐姐和她的儿子!”我忍不住出声,心里一直记挂着他们母子二人,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韩容秋一脸严肃地对我应道:“是!王妃。”
众人走后,慕容昊才走到我身边,皱眉轻叹,“骆雅!你放心,我一定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姐姐。”
终于忍不住地抱着他流起泪来,“昊哥哥,我好担心,为ฦ何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
慕容昊轻抚着我身后长发,“骆雅,我慕容昊的女人可以动情,但不能软弱,你须谨记!”
“皇后势力太大,只怕我们尚在幼年时,她已经掌控了帝都驻防,她是个可怕的女人啊!她素来宠爱大皇兄,这帝位怕是已๐经觊觎太久。父皇多年来都在试图削弱皇后的兵权,但收效甚微。父皇招四皇弟回京,意思已经很明确,我怀疑……”他安抚着我,但他的心也并不平静。
我退出他的怀里,抬头凝望他带着忧心的容颜,“皇后就不怕众臣不服,不怕朝纲大乱?这是弑君篡位呀!”
慕容昊负手带着苦笑,“骆雅!你觉得若我此时出兵,谁的胜算更大?”
我茫然地望着他,摇了摇头,这朝中的事情我本就没有他清楚。
他细长的手指划过我的脸颊,眼里透出一丝忧伤,“骆雅,上天下地,你可愿与我放手一搏?”
“骆雅今生生是昊哥哥的妻子,即使死了灵牌之上也只能ม写着荣王妃三个ฐ字。”还用问吗?我的心早已๐给了他,他若不在了,一个人没了心,还能活吗?
慕容昊将我的头埋进他坚实的胸膛,“皇后急于此时夺取皇位,恐怕是因为ฦ去年南海ร一战,她已经知道我有一定的能力与大皇兄抗衡。权衡利弊,此时发难,我尚属羽翼未丰,那奔丧的诏书其实只是针ฤ对我一人而已,她不过是想卸下我的兵权。大皇兄的睚眦国屯兵近百万,加上皇后手上镇国大将军明让的兵马,恐怕是我的五倍有余。”
☆、誓师
他将我推至身前,深情凝望,“我若起兵,胜算并不是特别大。五皇弟自然不会坐视自己的亲哥哥被囚禁在帝ຓ都,但他刚正式理政半年。二皇兄恐怕……相较之下,你的昊哥哥我,是处在下风的。”
我明白他在担忧什么,也凝视着他,“昊哥哥,你现在有几位当世奇才相辅,以少胜多也不是不可能ม。如若……骆雅也会在你身边与你齐手并进。”
“不愧是我的王妃,我慕容昊今生定不负于你。起兵之日,你与容秋坐镇宣武国,替我监国吧!我走后这宣武国就要靠爱妃你与容秋两人了。”他握起我的手放在唇边轻吻。
我注视着他,郑重地点了下头,此后必然是场大战,或许还会历时几年,甚至更久。这个ฐ时候作为ฦ他的王妃,我不能再要求他带我在身边,我会成为他在战场上的负累็。也明白他此时定不能ม只身回帝都,若然交出手中兵权,只是死路一条而已。
伸手抚摸着他俊朗的容颜,深情地望着他,“昊哥哥,你要好好的!记着骆雅在你的宣武国等着你。”
“嗯!我还会回来听你那一声‘昊哥哥,你回来啦?’,这是我今生听到เ最动听的一句话。每次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就觉得有种眷恋萦绕着自己,那ว是你才能给的家的味道。你别忘了就行。”他眼中ณ有少许的湿润。
他将我拥入怀里,声音有些沙哑,“骆雅……”
半月后,宣武国,仪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