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宁:小说故事和事件-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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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事件刚发生的第一年,我脑子中总是假想自己是她的男友的感受。当时不过是想,如果真有这么เ一个男ç孩子会在他的恋人惨死后表现出怎样的哀伤、低迷以及怀念,后来这个人成了杜宾的原型。真正对小说的全貌以及其中ณ影响故事发展的一些因素甚至是里边所隐藏的悬念。在20่00่年或20่01年新า年前的一天夜里,我失眠的时候,一下子全涌ไ进我的脑แ海中,我很清晰地记得当时的感受,就好像突然看到另一个世界那样令我感到兴奋和惊讶,所以这也๣使得我后来在写这本书的时候,只是把它当成一个真实存在的故事那样去讲。而不认为它只是我—作者所虚构的一个故事。

前几天我和一个朋友聊天的时候,他问在我的小说中,细节的观察和虚构的想像比例是多少。在那之前๩我没想过这个问题,我总觉得小说写出来就是写出来了,而这种比例我无法去衡量,譬如在我的第一部ຖ长篇小说《维以不永伤》中事件的原型无຀非是一个ฐ小学刚毕业的少女在我们社ุ区被奸杀于夏天的蒿草中ณ。那年我1้1岁,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哪里都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只是我后来不断地猜测、幻想,甚至把这件事当成一种乐趣去延伸、构建,才成了9年后这本书里所叙述的样子。

接下来就是刘ถ关张三大怪人大会师了。我安排了关羽骗走张飞一车肉,再由á刘ถ备把肉追回,于是三人结义的桥就搭好了。可是,由于我对关羽这个角色实在是没有太多感觉,要为ฦ关羽想一个完美的骗人计谋,有些吃力,花招就又出现了:由于张飞太笨,所以关羽的完美计谋,只使出一半,张飞就上当了,后面一半连用出来的机会都没有。这样一来,读者只会以为张飞笨,孰不知其实是我笨耶。

好,张飞的形象到此为ฦ止基本塑造完毕。可是还有一个问题๤就像刘备是卖草鞋的,关羽出现时是卖红枣的,张飞必须有个卖肉的身份。可是放屁的张飞怎么和卖肉的结合起来呢,这时我想起了腊肉,那种看起来很脏,吃起来却味道绝佳的美食。如果张飞的屁力道真有那ว么劲,那ว被他熏死的动物身上一定会有异味,有异味就一定很难吃吗?臭豆腐不是很好吃吗?所以张飞神屁熏๱过的肉也应该是好吃的,这这样他才能有一个ฐ卖肉的身份。

其次,我要赋于这段历史和其间的人物以新东西。自小以来,我就对三国非常熟,这种熟悉更多的是来自游戏而不是《三国演义แ》或《三国志》,当然还有央视的《诸葛亮》和《三国演义》。日本koei的《三国志》系列,和台湾智冠的《三国演义》系列,那么多代游戏玩下来,三国的人物已经在脑中活跃得很,他们已๐经活出了一个ฐ自己的世界,一个有别于《三国志》或《三国演义》的世界。在那ว个世界里,刘备并非那样的仁慈,曹操并非那ว样的不堪,孙权也有自己้的舞台,许多人走下神坛。对我来说,那更真实。我要让这个“更真实”的世界以荒诞的装ณ饰,让更多人看见。

首先,我不能ม改变三国的。改变就不好玩了,无຀节制的胡乱想像,很快会丧ç失吸引力,而我自信在三国历史的大框架下,我的想像力依然可以自由驰骋。

很小的时候我想当解放军,后来觉得打仗会死人,决定当科学家,后来发现科学家有很多很多方面的,犹豫了很久,才在填高考志愿的时候填了很多汽车方面的专业。进了大学,参加了很多社ุ团,不断ษ地尝试,不断ษ地失败或者放弃,最后才选择了写作。

每个人都会有很多梦想,我也๣不例外。

老头说:草民以前是做家。

审官问:那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韩寒:有一段,是《萌芽》没登到的地方。那是一段低操,你知道我最痛恨写低操了,那一段写得我痛苦无຀比。

那多:好在这样的情节没有频繁出现,我觉得要是频繁出现就一定有不合理的阅读感觉。整本书,有没有写得特别艰难的一段?

几个ฐ月前我协助上海ร作协举办了一次有关“80后”写作的讨论会,本地的评论家不少人列席。虽然我也不指望这样的会议会修成正果,不过还是有些收获的,至少让我看到了一些事实。总体来说,评论界对“8๖0后”评价非常之ใ低,当然有效的评论本来就寥寥,但是就算读过他们的作品,也๣未必会有多少赞誉之ใ声。比较普遍的评价是他们的作品缺少历史厚重感和人性的深度。

照我三十多年的生活经验来看,人与人其实并无不同,所谓个性不过是刻๑意强调来起到自我确认的作用,人类几千年,我看到的只是周而复始的重复,但是对个体来说,这种重复就是根本。我没有把握也๣没有能力去判断ษ谁的名字会在历史上留下来,那基本上不是个ฐ能讨论的问题。但是我对坚持创作理想的写作者从心底里感到尊敬,所以竭尽所能ม来表示ิ我支持的决心。

七月人:可能以一种追忆往事的姿态能够让你更加清晰地面对你所想要涉及的东西。

周嘉宁:在我这样写作时,当时的情景、当时的生活状态,并不是以一种确定无疑ທ的面貌浮现出来的。这种记忆的片断有些可能已๐经完全混淆起来了。但是我觉得这是一种有趣的情况,可能更符合我写东西时所追求的一种状况。如果我的记忆过于清晰,我完整地记得当时的一句话、一个ฐ人的容貌,或是某位邻居的生活习๤惯,我反而觉得那ว样让我无从下手。

七月人:在我读这个小说的时候,感到เ它的节奏和你以前的一个小说《三点二十九分的镜子》比较接近,整体上看来有一种缓慢的调子,你在写作时是否有意识地对此进行控制?

周嘉ล宁:我感到เ我对节奏快的小说缺乏็经验,可能ม那样需要一种非常强烈的叙述欲望,似乎你要急于将你所知道的告诉读者。而我觉得自己可能缺乏这方แ面如此强烈的欲望。我之ใ前在写《杜撰记》的时候,是抱着想试试自己้一心一意讲一个故事的能力的意图来写的。后来我发现没有必要给自己强加上这样的一个要求。可能ม我写东西并不过于关注这个ฐ故事情节上的跌宕起伏,而是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在《我的夏天》里,最令我激动的地方一个ฐ是结尾,另一个是我安排那个小孩作为凶手。并不是因为我要安排离奇的情节让读者大吃一惊,而是实际上在我自己身上,童年的一种恐惧给我留下的烙印是很大的,我想把这种恐惧用另外一个故事来表达出来。对我来说故事就像是一种可以被利用的东西,让我来表现某种心理或者情绪上的变化。可能是因为ฦ这个ฐ原因吧,我想为了达到这个效果,小说不得不这样显得慢下来。

七月人:童年的恐惧对你来说具体是什么เ?

周嘉ล宁:比如我现在还很害怕老鼠。我现在还很想写一个小姑娘๤和老鼠的故事,可能ม我的下一个短篇就是写这个ฐ。

七月人:让我们来说说你的另一个小说《女妖的眼睛》,事实上你在两年前๩就已经完成了这部ຖ小说,是吗?

周嘉宁:是的,这本书我自己写完以后都很久没有看了。只是在大半年前๩,编辑让我自己再重新校对一下,我才重新又看了一遍。我记得我当时在写这部ຖ小说的时候,一直在看弗雷泽的《金枝》以及与此有关的一类书。我对书中涉及到的某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产生了兴趣。

我把《女妖的眼睛》的故事设定在了一个村落里。在那里有着各种迷信和神话,比如每个ฐ村民死后,在他们被埋葬的地方会长出一颗树,叫做死亡树。而故事讲的就是村子里的一个ฐ家庭,其中有一对姐弟,和村子里的其他人都不同。姐姐出生时,母亲是在一颗死亡树下分娩ກ的。当时有一个ฐ异乡人为ฦ她接生,于是从她小时候开始她就一直在寻找这棵树,因为她觉得这样也许能够让她找到เ自己和亲生父亲之间的联系。而令我感到有趣的是在这样一个虚设的背景下,发生任何看似不可能的事情都是不足为奇的,在这个ฐ小说里我的想像力得到了满足。

七月人:看似不可能的事情?

周嘉宁:在小说的结尾,村庄里所有的人在饥荒过后都睡不好觉了,整天恍恍惚惚,他们的梦境和现实都已经难以分辨,比如他们梦见鱼离开水到天空中去游,然后就真的在天上看到了鱼๠。而当他们把那ว个女孩儿送去神庙以后,那ว天晚上所有的人都无一例外地睡着了。直到他们醒来,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因为之ใ前所有时间的推算都是由á长老在一个本子上进行记录的,而在他们昏睡的这段时间,由于操湿,本子上的字迹都褪了颜色。于是这个村庄失去了以往的时间,于是他们把他们醒来的时间定了一个ฐ日子,然后日຅历就从这一天重新开始。又比如弟弟有时候犯了禁忌,就会招致奇异的事情发生,像鸟类从村子上空飞过,影子却留在地上,于是整个ฐ村子都布满了候鸟的影子,诸如此类。有些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后来我在自己做校对的时候,我又把自己的小说看了一遍,我发现我看完一章以后,连自己้都不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เ事情了,就好像这个小说已经不是我自己写出来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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