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还是党为咱穷人想得周全。”那些缺房少地、缺吃少穿的穷人欢呼雀跃。
《土地法大纲》规定“废除一切地主的土地所有权。”“乡村农会接收地主ว的牲畜、农具、房屋、粮食及其它财产并征收富农的上述财产的多余部分分给缺乏这些财产的农民及其他贫民并分给地主同样的一份。”
晋绥分局把试点划ฐ阶级的办法作为文件发表要求各地照办。于是各地纷纷效仿乱划ฐ成分把许多中ณ农都划入地主ว、富农的圈子严重扩大了打击面。
康生在山西兴县木栏杆村进行土改试点搞了一套划分阶级成分的标准把不少被认为政治和思想上不好的人家不论其现在是否劳动是否贫穷是否有剥ຓ削都划ฐ成“破产地主ว”、“下坡地主”、“经营地主”、“破产富农”或“生产富农”。特别具有创造性的是把工商业者都划为“化形地主”。
“哎呀被摔死的人可惨啦”王货郎一脸惊恐。
王货郎小声说西边土改复查发明了对付地主的“望蒋杆”。所谓“望蒋杆”就是在场子中ณ央竖一根十几米高的杆子把绑着胳ฑ膊的被斗者滑上杆顶下边的人问“看没看见老蒋？”上边的人喊“没看见——”下边的人就喊“娘的没看见就再升一回。”说着把绳子一松杆上的人就“砰”地摔了下来。接着又把人拉上去又问“这回看没看见老蒋？”上边的人不敢回答没看见了只好说“看见了——”下边的人就喊“还真盼着老蒋来哩你下来迎他去吧”说着又一松绳子上边的人又摔了下来。
清算委员会的干部在登记地主财物的过程中手脚很不干净。正、副主任公开拿了鹿茸、大衣、西药、书等物件从而也带动了很多人随便拿东西。土改工作队的马队长提出将财物封存后疏散转移到附近的桃镇。结果在路上就有几箱子东西背到了副主任马波家里。此外还出现了清算代表们集体分东西、私里偷东西等现象。清算委员们的这些贪污举动引起群众的强烈不满于是自发组织起来放哨挡人。不久ื其它村的群众得知干部拿东西的消息后也激愤起来参加了斗争终于“造成群众性的斗争”。
不料清算过程中却出现了清算委员会的干部贪污、盗窃、转移“果实”的问题进而引发了一场巨เ大的风波。在此次风波中秦庄乡的群众将斗争矛头指向了清算委员会。
主席台上坐着老阎、王祥、张奇龄、任知荣、杨驴子等几个干部农会主任张奇龄主ว持大会。他先请老阎讲话然后高声宣布“斗ç争控诉开始把大地主杨老抠押上来”两ä个民兵拧着杨老抠的胳膊把杨老抠押上来。杨老抠低着头站在台中间浑身哆嗦着。
斗争杨老抠大会的会场就在杨家大院门前在月台上搭个席棚做主ว席台。墙上、树上、席棚上都贴了红红绿绿的标语。（这些标语都是让杨老抠在本村教书的儿子杨观海写的杨观海表示他拥护党的清算一定和他爹划清界线。）洪头一大早就敲着锣沿街叫喊“吃完饭去杨家大院开斗争大会呀”“哐哐”“去杨家大院开斗争大会呀”男ç男女女、老老少少就像赶集似的奔向杨家大院他们从来也没有看见过这样的热闹。民兵队长张学武和几个ฐ民兵背着大枪在会场周围巡逻着。
小红袄是本村老白毛的独生女儿她冬天爱穿一件桃红紧ู身小棉袄夏天爱穿一件桃红麻线衫所以村里人都叫她“小红袄”。她1้6岁嫁给李庄老李家22岁死了丈夫又死了爹爹娘俩一齐成了寡妇。于是她把家产变卖了带着一儿一女回娘家和妈妈一起过活。她妈妈5๓0岁上头发就全白了村里人都叫她妈妈“老白毛”。老白毛有三间正房一个小院和七、八亩地小红袄回娘家后又置了十多亩地。娘俩把20亩地全租出去有点家底又有人帮扶日子过得很舒适。
小红袄靠着大门框远远见了驴子就招着手娇声媚气地喊“哎大叔”还丢着媚眼。驴子见了咧嘴笑着急步趋前色眯眯地瞧着她小声说“找我啥事？”小红袄又丢个媚眼抿嘴一笑“来到屋里跟你说。”驴子钻进了大门小红袄就把大门插上。
秦氏说“妈哟不是雇工不干活是不许雇工ื；也不许往外租地也不许放债。雇工、租地、放债就是剥削。明白啦？”
“照你这么说雇长工ื不干活、出租地不收地租、放债不要利ำ钱这才叫没剥ຓ削？这就是党的王法？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啦。”王老太太满脸疑惑。
“怕个**我来砸他个王八操的”只见驴子吼着跳上了佛祖坐的莲台旁้狠狠的一镐就把佛祖的金身刨了个ฐ大窟窿接着又狠狠地刨了几镐佛组的一只胳ฑ膊就被刨了下来轰的一声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民兵们手持铁锤大镐来到村西的大庙见到佛祖的高大庄严的金彩塑像竟没有人敢动手有的还偷偷地遛了。张学武吆喝着“快砸妈的快给我砸”他自己也不敢先动手。区农会主ว任老阎一见这场面也直挠头唉农民真愚昧落后
“别的娘们咋能跟驴子小媳妇比？你刚才也看到了那小媳妇年轻俊俏百里挑一嘿你往哪里找去？”张老耀嚷嚷着。
“一个娘们值不了几个ฐ钱。”连鬓胡子轻蔑地说。
别看有钱却是穷打扮衣服油脂ฦ麻花补丁摞补丁；冬天套的那件山羊皮破背心磨的快剩下了光板——这还是他爷爷留下来的。
他有地有钱是王庄的首富。
国有、国儒穿上了新า衣服吃着奶奶做的祭灶糖满街里跑和小伙伴们玩。哑巴国俊也穿上新衣服在炕上乐่的啊啊喊叫。
国珍、国娣帮着奶奶新า糊了窗户贴上了姐俩剪的窗花其中“大公鸡吃蝎子”是不可少的。
一个鬼子一挥手咕哝一句什么。伪军一脚把王老太太踹开领着鬼子冲进屋里乱翻起来。翻完正房翻厢房再翻棚子、白薯窖、柴禾垛。
“半月前住过一次早走了。”王老太太回答。
王老太太就领着孙子走出大门见了沈庆笑骂道“王八操的沈庆你对着大门喊啥尽馋着我孙子”
孙子听到这叫卖声立即拉住奶奶的衣襟撒娇“奶我要肉奶我要肉”
那小黑蛇在地上打了个滚抬起头来看着妈妈向妈妈点了三下头好像对妈妈敬礼。然后就爬走了。
老李把小黑蛇扔到院子里怒喝道“孽畜远远地走开不许再来”
现在张桥家5口人30่亩地3๑间正房住人3๑间厢房是豆腐坊和仓库养1้头驴。农忙时雇过临ภ时工。
王老三说“张桥当过劳模他勤劳致富受过边区政府的表扬和奖励。他雇的短工并不多也不经常就算是剥削也是微微了了。还是划ฐ为中农合适。”
驴子说“微微了了的剥削也是剥ຓ削他又卖豆腐又喂猪小日子肥得流油他不是富农谁是富农”
王老三说“日子过好了就是富农以后谁还敢勤劳致富？”
滚刀肉说“都致富了还有贫雇农吗？党将来依靠谁？”
王大庆、胡金才、猫头都附和驴子王老三孤掌难鸣。
毕刚是木匠王昌盛是货郎家里地不多但是有活钱进项ำ吃穿花用都比一般人家富裕ษ。驴子也把他们划为富农。王老三也觉得不合适说“他们地也不多咋能算富农？”
驴子说“他们家花钱流水似的吃的用的比杨老抠、王老太太都强咋还不是富农？”
胡金才说“有钱就是富农就得分他”
大庆等一群人又齐声附和。
王老三把烟袋锅子狠狠地在鞋底上敲了几下怒气冲冲地说“你们都闹了红眼病吧？啊？”
驴子讥讽地说“我说三叔呀你咋净替地主富农说话呢？”
“你们这是胡整好事情也让你们整糟喽你们整吧”王老三抬起屁股就要走被江教授劝住。
在议论到老白毛时大庆先说了话“杨李氏（老白毛）有2๐0่亩地那是她和女儿、外孙女、外孙4口人的比平均数略๓多一点。她家长期没人没手的生活也很紧巴๒。虽然出租了土地那也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去年清算时把她定为‘小土地出租者’。我看也就是个ฐ中农。”说完笑着瞟了一眼驴子。
滚刀肉咧嘴喊着“对就是个中ณ农”大家没有异议。
经过一天的讨论最后的结果是地主ว是杨老抠、王老太太、张文秀、王平、任保长等5๓户；富农是张桥、毕刚、王昌盛、张老纪等19户；中农是杨李氏（老白毛）、张俊魁、吴振东等29户；贫农是王三、大庆、胡金才、张海、张玉枝、张奇龄、任知荣等40户；雇农是杨驴子、滚刀肉、洪头、猫头等6户。
驴子请示左ุ队长下一步咋办。左队长说“写成榜ึ贴出去地主富农用白纸贫雇农用红纸中农用黄纸。有意见的可以提出来再进行复议两ä榜定案。”
“这……地主ว富农也可以提意见？”驴子面露难色问道。
“地主就这样定了不准申ã诉富农可以申ã诉。定案后再无理取闹的交群众斗ç争态度顽固恶劣的送交人民法庭”左队长斩钉截铁地作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