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咬嘴唇，江雪忍住反驳他的冲动。就算彭家佑和蔡丛燕相识在先、真爱无敌，对李妍的伤害却是实实在在的，任何说辞都难免苍白无力。
“曹大哥回到凉山城任职之ใ初ม，愿意跟彭家佑保持良好关系的原因，不过是希望他能ม对我姐好一点。”李瀚摇摇头，“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江雪有些好笑他的孩子气，却还是忍住继续打趣的想法，开口回旋道：“正是种水稻的时候，你这一路过来肯定不好走。”
白净的面颊๐再次浮上红晕，他紧紧ู咬住嘴唇，却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对方的好意，蹲下身子擦拭裤ไ腿。
江雪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全都立起来了，磕磕巴巴地谢道：“您放心，我哪儿也不去。”
“你的行李已๐经送到了，我已经让人安置好了，”朱庭长听到她的回答，更加快了些脚下的步伐，“你哪儿都别去，就在车站等我。开春了，山里头什么东西都多，千万别ี乱跑！”
江雪知道杨校长夫人以前也是中ณ的老师，很快选择了一句最安全的回答：“齐老师，你好。”欠欠身便坐下了。
杨校长看看房间另一头的沙发，又看看这一隔着办公桌摆放的两ä张椅子，无奈地站到了妻子身后。
有时候，错过就是一种最大的惩罚。
江雪没有贸然上前，只是看着他被阳光模糊的剪影，脑海中浮ด现出很多两人相处的画面，原以为时间和距离的隔早ຉ已将这些记忆稀释得无影无踪，没想到兜兜转转一圈后，依然回到了最初相遇的情景之中，单纯的吸引与被吸引，单纯的爱与被爱，单纯的等待与被等待。
“原本安排王启新来给曹叔叔辩护吗？”彭然就着酒店的大白浴巾擦着脑袋，连带着表情也藏在了他湿濡濡的头发之后，声音听起来带着过度紧绷之后特有的轻松，让人琢磨不透。
“男人可以不帅，可以没有钱，却不能没有认真的态度。”一丝凌乱的发线垂落在他的眸间，带着些许寂寥的味道，“不管王启新和晋海所是做什么营生，我以为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责任。”
手机依然在不知疲倦的作响，转身回到房间内，她一边锁门一边按下通话键，“你好，我是……”
直到听见隔壁房门阖上的声音，江雪才记得缩回手检查手机显示屏上的来电号码，s城的区号，一个不认识的座机。抬手看看腕表，谁会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å话呢？
故作轻松的吐吐舌头，她柔声解释道：“他们的车开得急，我怕跟丢â了就先走了，想着回酒店就能见着的啊。”
乘车赶回酒店，窗明几净的大堂里，彭然果然坐立不安地等待着，隔着窗户看见江雪的身影便急急地迎过来，担心与焦虑没有丝毫掩饰地写在脸上：“你怎么เ没有等我？”
“麻烦您稍等，我收拾好就下楼办退房手续。”白衬衣的袖子被挽到手肘，他宽厚的背脊朝着门这边，正弯腰在凌乱的床铺上收敛行李。
走过铺着厚厚地毯的长廊，低头看看手中的纸条，再次确定上面的房间号码，深深呼吸，抚平跳动不安的心。片刻๑后，她终于伸出手轻轻推开虚掩着门。
“你那个时候是不是下了咒？”她自言自语一样地继续说，“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
陈子轩没有说话，喝了口牛奶，细细品尝着唇齿间那股粘稠的滋味，仿佛可以借此摆脱一些什么。
靠在肩头上的手掌稍稍用了些力气，江雪明白是该结束贪婪的时候了，却抑制不住鼻腔愈演愈烈的酸意，只能勉强笑着退开一段距离，“几年不见，你长高不少啊。”
长臂轻轻地贴拢上她的双肩，彭然的力道节制而礼貌。江雪意识到这只是在履行一个相对欧式的礼节，却有些舍不得放开双手，紧紧靠近那宽广胸膛的耳朵多想听清他心跳的节奏，是否如她一般如缶似鼓。
上次遇着他，还是半年前，因为要办党员转正的手续，江雪回了趟法学院。陈子轩当时已经升入大三，专业课程照例被安排在学院教学楼的教室。
弗走出门，便见一人挡在面前，定睛一看，居然是久违谋面的陈子轩。和衬肤色的宝蓝色t恤，包裹着一双长腿的牛仔裤，收拾干净的球鞋，依旧一副标准的学生扮相。曾经无比熟悉的细柔短发下，那张精致的脸孔却丧失了一贯的疏ຕ离与冷漠，竟显得有些激动。
“我今晚跟母亲通电话的时候，”彭然沉吟了一下，“听说你们放弃了与我爸有关的一切财产权益，选择庭外和解？”
彼时江雪正闷在寝室写论文，看到“＋”开头的号码就联想到可能是他，却不知为ฦ什么着急与她联系，“方便，你有什么事吗？”
登记、签字，跟着学长经过长长的楼道，走进他独居的寝室——干净、整洁，一如他给人的感觉般亲切。
那一头没有讲话，知了声声的夏日虫鸣中，江雪清晰地听见他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说：“我下来接你，等等。”
“我其实一开始就不是太想要这套房子，”男孩顿了顿，“我说过，我不想用妈妈这几年得的那些东西，感觉怪怪的。”
江雪有点愣神，“怎么讲？”
那ว一头，气势汹汹的某人收回魔爪，立刻换上一副小鸟依人状，“咦，我还以为你背着我打了耳洞呢，怎么对着光看就没有了？”
江雪不管不顾地扯起嗓子来，“阿政，我的绿茶还没好啊？”
正待开口，沉默的少年突然转身，没有任何情绪地对她说，“姐，我还有些事情要办，你先去车站看看能不能ม买到回去的票吧？晚些时候咱们直接在招待所碰头。”
“子轩，我……”
抬起沉沉的手臂，拨弄着他被汗水黏住的发丝，江雪有些疲惫地问，“出什么เ事了吗？”今天的他对她另有一番๘甜蜜并残酷，仿佛想要在那无尽的高&潮中寻找什么，最终却不得不失望而归。
少年被汗水浸泡过的身躯重重地压下来，一股稠腻的淫靡味道在两ä人间弥散开来。
手上用心了几分，抬起脸，用赏析的目光打探着他每一秒的神态变化，如同把玩着自己最心爱的玩具。
“乖，不要忍，”江雪用舌头舔舔他听话的贝齿，“我知道你喜欢的。”
然后就这样老死在你身旁，行不行？
“二，”
“不，子轩……”暗哑的声音此刻๑听起来格外没有说服力。
“真不知道你们女的哪来这么多眼泪，”幽幽地叹了口气，“我妈也喜欢看着我哭，哭完再去当她的二奶。从这个角度来说，女人还是挺坚强的，是吧？”
想的越多，那个ฐ呼之欲出的答案就越是明显。于是
这只手机是张言过年时从美国寄回来的，说是那边的电子产品比国内的蔬菜肉食都便宜，不买白不买。江雪心里清楚，他终归还是希望能够和自己联系方便一些。这首歌是早就设定好的铃声了，说是很能ม体现他独在异乡为异客的那种漂泊感，“希望你是我的岸”——这则是开机的提示语。
张言的电å话是在回s城的火车上，江雪很是恍惚地抱着行李呆坐，直到周边的乘客提醒才发现手机已๐经响了半天。反复的铃声都是李健《异乡人》。
对着镜子最后检查了一下仪容，江雪深吸一口气，扭头看着依然躺在床上放肆的彭然，“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不介意跟你上床，但是希望我们不要影响彼此的正常生活，好吗？”
江雪狠狠瞪了这个罪魁祸首一眼，心知他多少有几分故意的味道，只是不晓得陈子轩那边要怎么交代。其实说来说去还是自己给自己找的麻烦，既然想要沉沦，自然就要面对这沉沦之的后果，她又有什么立场来怪他呢？
陈子轩放下手里的碗，回过头，冷脸看着她，“如果是彭然呢？”
“如果有人再欺负你或者小雪就告诉我，我，我，”江雪想了半天也没想到เ自己该怎么เ办，只好说，“我帮你去教训他们！”
身子开始颤抖，一阵接着一阵，江雪太明白“酒后乱性”这四个字的意识，理智尚存的脑海里对彭然的有意无意也多少有些明白，无奈身上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彭然用唇齿噬开她的单衣，双手温柔而坚定地抚上，“我喜欢你听话的样子，老师。”声音隐没在她颀เ长的颈间。
细细密密的吻贴在耳垂上，他轻轻地用舌头舔弄着，“我猜对了，你要受罚。”
话说回来，江雪倒没有像李可想的那样一来就与学生大战三百回合，李可一直以为学法律的除了吵架什么都不会呢。不过这主要是因为江雪的高三（4）班有个ฐ好班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名字叫得好：“彭然”，怦然心动。
李可和江雪参加的是同一个志愿者团队，不过她本来就是学的师范专业，被分到中学教书正好专业对口，看到带队老师们讨论之后将心不甘情不愿的江雪和自己้一起分来学校，心中还在暗暗算计，这小丫头估计撑不了多久。不为ฦ师不知道为师苦啊，一天十几个小时地和那些青春叛逆小青年斗争，不是专业出生一般很难承受。特别是从大都会s城过来凉山城。要说这里是穷乡僻壤也不尽然，毕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汽车生产基地，基本建设和s城不相上下，物质生活也算得上应有尽有，只可惜当年国家安排产业政策的时候以“备战备荒”为导向，偌大一个汽车生产基地就被安在了飞鸟都飞不过的重山之中，安全是安全了，这山里面的人想出去可就难了，要不然，也轮不到他们做志愿者往这里跑。
沉默了几秒钟，两人都绷不住地笑出声来。
“其实我‘爸’还好，”江雪生硬的说出那ว个称呼，“他当真一分钱的拆迁费都没要。”
“他知道这笔钱终归是给你的，当然不会跟自己้的女儿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