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跳爷道：“自从大清亡了，我就没有再使刀割过人肉。我把这两样东西让你过目，意思就是告诉你，我改行当戏班的吹打手了。”
索望驿道：“没错，你是大清国下刀最狠的刽子手，刑部ຖ差ๆ下凌迟犯人的活，十有八九是你操的刀，你的这个ฐ行当，自然是既在替死人送行，也是在替活人办差ๆ。如今，你莫非还在干着这个行当？”
管家道：“可是……他们是引着十二匹乌孙马、四大车烤全羊和一大车酒来见您的。”巴๒老爷怒声：“就是引着十二个ฐ天仙美人、四大车金银一大车宝珠来见我，我也不答应！回话去吧！”
巴老爷扔下羊腿，沉着脸道：“让他们滚回去！什么年景也不看看，这兵荒马乱的，我能让汗血宝马露脸么？快叫他们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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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顺子也掰了下小顺子的眼皮，惊声：“眼珠被人取走了！”
突然，赵万鞋感觉到小顺子的脸有些异样，便伸出手，把小顺子合着的眼皮掰开，吃了一惊，问：“他的眼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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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马背上的皇帝！”
“不对！皇上的体面不在马上，而在龙椅上！难道你忘了，大清的皇帝都是什么เ皇帝么เ？”
邱雨浓抬起手枪，对着栗色马的前蹄抬手就是一枪！“砰！”随着枪响，那栗色马受了惊，抬起蹄子惊嘶了一声。麻大帅又笑了起来：“听了枪响就蹶蹄子的马，是草马！不是御马！”邱แ雨浓摆下了手，大声道：“来人哪，把这匹草马给牵到宰马场去宰了，换几坛酒给抬回军营犒劳弟兄们！”上来几个士兵，牵着栗色马就走。麻大帅瞥了眼怔愣了的赵万鞋，笑道：“记着，麻帅要的御马，是宫里的那匹汗血宝马！你要是想发财，就替麻爷给牵出来，麻爷赏你个ฐ千两ä黄金！”说罢，打了坐骑一鞭，出棚而去。
赵万鞋道：“我不识马，只是……只是觉着这马长得身高体壮，想必就是御马了。”“哈哈哈哈！”麻大帅大笑起来，“身高体壮的就是御马，这话，也忒外行了些！邱副官，告诉这位公公，什么是真正的御马！”
中午，在通往宫门的甬道上，赵细烛见到赵万鞋在廊影下等着他。
赵细烛点头：“记得。当年，是您让我找他把祸ຖ根给阉了的。”赵万鞋道：“你出一趟宫，见他去。”“见他去？”赵细烛又一怔，“我……我不是早ຉ阉干净了么เ？”
“你长得这么漂亮，将来嫁的男人，会比金袋子还丑？”
风筝道：“听说，越是丑的男人，娶的老婆越漂亮。”
赵万鞋道：“细烛，你不是去卖洋乐器了么เ？”赵细烛一脸沮丧：“我……我把卖乐器的钱，丢了。”“钱丢了？”赵万鞋一怔，“怎么回事？”
“是你？”赵万鞋失声。贴墙站着是一脸苦相的赵细烛。
“请说。”
布无缝把喝空的酒碗递给店主，道：“店家，打听件事。”
“死人的脸！”
“死人的脸？”风筝叫了起来，“你让我盯着死人的脸看？”
风车认真地点头，对着姐姐的耳朵笑道：“姐，告诉你一个秘密，盯着死人的脸看，眼睛别眨，你会发现……”
“发现什么？”
“发现死人会笑！”
风筝猛地推开风车的手，站了起来，大声道：“风车！你想吓死姐姐啊！”
风车格格地笑了：“我的一句话，可吓不死姐姐，要是姐姐现在回过脸去，看看你背后站着什么，恐怕真的要……”“真的要什么？”
风筝的脸色在变。
风车道：“真的要吓死！”
风筝道：“我不信！我背后什么也没有！”她猛地回身去。芦棚外的雨水里，站着一双男ç人的大靴子！
“啊——！”风筝果然吓得尖声叫起来。
“你是谁？”好一会，风筝才壮起胆问着身后的靴子。靴子没有回答。“你是谁！”风筝的声音更大了，“你站在外头干什么เ？”
靴子默默地离开了芦棚。
“他……走了？”风筝听着脚步声，问妹妹。风车笑了起来：“走了，是你把人家吓走了！”风筝道：“风车，你还笑得出！这个人到底是谁？”
“不就是住在咱们隔壁的那个男ç人？”
“咱们隔壁不是空着房么？”
“谁说空着房，这个人住了好多天了。”
“我怎么没见？”
“要是你也见了，我还能见什么？”风车说罢，突然回过脸去，对着躺在床板上的死尸问道，“你不会在听吧？”
风筝又吓了一跳，大声尖叫着，再也不愿在棚里呆下去了，一甩手，奔出了棚子。
尖叫声传进桂花房里，让金袋子吓了一跳。“谁在叫？”他已经喝得满脸通红，停下酒碗，问桂花。
“猫。”桂花道。
金袋子笑了，将酒喝尽：“我说这猫嗓子也真尖，跟针似的。是叫春了吧？……不对，眼下才十一月，不该到叫春的时候。”
桂花笑着给碗里倒满酒，半裸着身子倚在金袋子的怀里，娇็声道：“袋子哥，你当真要给桂花买几个ฐ仆人？”
“当真。”
“你莫哄我，你哪来的钱哪？”
“钱？”金袋子笑了，又一口喝尽了酒，“钱是什么东西？不就是两块板儿一碰，会哼哼哼哼的东西么？喝！金爷几大碗了？”
“八大碗。”
“不多。得再加这个数！”金袋子抬起手，打了个ฐ八字手势。
他是醉了，很快便软成了一瘫烂泥，倒在桂花的怀里，摆着手说起了大舌头话：“……谁、谁说我金爷……没钱？金爷……这趟来……来马牙镇……就是……就是……”
桂花急忙操过茶壶，把壶嘴往金袋子的嘴里一塞，倒了几口茶，问：“金爷这趟来马牙镇，就是为ฦ着……为着啥呀？”
金袋子的嘴边淌着茶水：“为、为着看看……金、金子打的……五脏六腑！”
桂花道：“金爷又在说酒话了，啥叫金子打的五脏六腑呀？”金袋子点了桂花一指头：“不懂了么เ吧？坐好……金爷告诉你……让你长点学问！”
桂花把金袋子扶了扶：“金爷快说，桂花听着呐！”
金袋子道：“知、知道有个叫……叫敦煌的地方么？”
“听人说过。”
“那地方……全是、全是佛洞！明白么เ，供着佛的洞！”
“莫非金爷连那ว地界儿也去了？”
“去、去了！”金袋子的手摆着，“有个ฐ洞……那ว洞里的佛、佛肚子里……有什么东西……你知道么เ？”
桂花摇头：“不知道。”
金袋子道：“听、听着，金爷告诉你！那佛肚子里，全是……全是金子打的五脏……六腑！”
“我不信，佛像肚里是包草，怎么会有金子？”
“真……不信？”
“不信！”
金袋子一把推开桂花，从怀里摸索了一会，慢慢拎出了一副叮叮当当的金件：“看……看好了！”他指点着金件上的挂件，“这是心……这是肺……这是肠子！”
桂花的眼睛里闪起了猫似的绿光：“佛也有肠子？”
“有！”金袋子道，“佛也是……人！人有的……佛都有！……这是什么เ？是肝……这是腰子，一对哩！件件都是……价值……连……连……”他的眼睛闭上了，脖ๆ子一软，在桂花怀里睡了过去。桂花从金袋子手里轻轻抽出金件，拎在眼前对着灯光照着。金子打的五脏六腑在灯里闪闪发光。渐渐的，从桂花的眼里浮起了一股逼人的杀气。
她一口吹灭了灯。
“十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