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了船往西边去，这运河上来来往往的船很多，将咱京城的货物运到西方去，又将西方的米呀茶呀往我们东边送，这样德曦，德晖就有香甜的西江稻米可吃了。”
“娘她说啊……”李墨涵换了个浅显易懂的讲法。
杜齐月心里大声喊叫：我又不是这女尊世界里的女人，更受不了这里三夫四侍的习俗好吗！再说，我又不是种猪。
“啊？我是那种人吗？”
然而熟悉的拥抱已让杜德曦睁开了眼，小手自然而然攀上杜齐月的脖子，小头颅也腻在她的肩头上，却是含糊地喊了一声，“爹爹……”
看到เ这般情景，杜齐月从李墨涵德身上将杜德曦抱到自己的怀里，摸摸已๐不再发烧的额头，怜惜地瞧了那冒出红疹的小脸，准备再将她放躺在床上时…
“这位夫人可真是疼爱夫君呢。”
杜齐月背着李墨涵快到马车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好听的声音。
“既然德曦是日字旁，我也让妹妹从日字旁，你瞧了。”
“嗳。”
漂亮的大眼睛，黑黑的，圆圆的，依然是一成不变的纯净，稚气，专注，在在地流露出她最最天真无邪的赤子之心。
杜德曦看了一眼趴在床上的妹妹，再怯怯地抬眼看着李墨涵。
“幸好汪大人舍不得太早嫁闺男。”这时有人帮腔说道。
“年纪是大了些，脸蛋到也还可以，杜齐月会娶你，大概是想你再帮她多生几个女儿吧。”
“妻主大人，德曦只是小孩子。”李墨涵轻柔地说道，而话里则ท透着担忧语气。
这时李墨涵的声音由á窗外传进来。
这两个多月来，二少爷完全不提前姑奶奶，甚至只要有人提到“佟三小姐”或“佟姑奶奶”，他便一句话都不肯再说了。
“是是是。”啸春赶紧吞下一大口饭，让自己闭嘴。
树枝从紧握的小手里松开，掉落在堆积满地的枯叶里。
“娘给德曦纸和笔，你画在纸上，给娘瞧瞧，嗯？”
“府主都出门都近一年了。”韩爹爹笑道，“二小姐不但会走路，也很会讲话了呢。”
“这样啊，德晖好棒！”
“娘，我要下去。”杜德曦眼看娘亲快要抱不动了，不好意思地赶紧ู自己攀着娘亲的臂膀要溜下来。
杜齐月会意过来，心里非常地欣慰又感叹，小小年纪的德曦竟这般地细心体贴，便将她放下并疼爱地摸摸她的头，而后只抱着小德晖。
然而小德晖先是垂眼看地上，好一会儿，才怯怯地抬起小脸，睫毛轻眨了下，两颗黑珍珠似的瞳眸，终于定在抱她的大人脸上，两人大眼对小眼，相看两ä无言，于是，小嘴越噘越高，索性扯开嗓门，号啕大哭。
“呜呜…”她好怕，被奇怪的大人抱住跑不掉了，一转头看到เ了父亲，小手便伸了过去，哇哇啼哭，“爹爹，爹爹呜呜……”
“傻德晖，是娘亲呢。”李墨涵赶忙奔来，抱过了德晖，不住地拍哄她。
“爹爹今天给德晖穿漂亮的新衣裳，就是要给娘亲看的呀，记不记得？爹爹说了娘亲要回来啦，德晖跟大姊都很开心，还说要唱曲儿给娘亲听呢。”
“娘？”德晖再转头看去，还是那张陌生脸，小嘴又压得扁扁的，眼眶涌出了两颗眼泪。“呜呜。”
“爹爹，我来跟德晖说。”杜德曦抬头看李墨涵。
“好，大姐教德晖认娘亲。”李墨涵放下德晖，让她给杜德曦牵到เ一边做“开示。”去了。
“生分了。”李墨涵笑着抬起眼，望向好久不见的妻主。
荆州的太阳果然炎烈，她变黑了，但不变的依然是她那ว温柔和煦的神情，以及彷佛昨夜才紧紧凝视的眸光。
虽是如此，此刻๑站在她前面，他也和德晖一样觉得陌生，或许是时空相距，久违了她的存在，如今再度感受到她的气息，她的身形，她的语声，竟有一种恍如梦中ณ的疏离虚幻，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讲起。
该说的，都在信里说了，鱼雁往返，纸笔传情，无声胜有声。
日头白花花的，李墨涵眼里也灿灿亮亮的朦胧一片，鼻子有些酸了。
“墨涵。”
杜齐月先喊了他，似压抑，又似激动，乍见孩子的兴奋笑容，即刻转成了温柔的微笑，蕴藏在眼里的笑意，也化作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妻主……”怎么办，他眼泪快掉下来了。
“家里可好？”
“都很好。”
“回来，真好。”
“嗯，欢迎回来。”
竟然就杵在院子里说起场面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