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皇后娘娘也未必愿意听丈夫跟小老婆的私房话,尤其是那些让人脸红心燥的。所以,习惯性的,绿柔汇报的内容越来越少,越来越避重就轻,越来越无关紧ู要……
绿柔大概ฐ可以猜得到这位容嫔娘娘跟皇后结盟的缘由,也赞成她的决定。只是,不管是以前皇后着意拉拢过的多贵人、现如今的豫嫔,还是去年新า入宫的伊贵人,对自己้这个“监督人”的身份,总是有所忌讳的,哪会像现在这般做什么都不故意将她支开,甚至,甚至是皇上留宿的时候……
重点终于在福尔康添油加醋的叙说下展示清楚了,期间,永琪几次想要插嘴都被福尔康堵了回去。废话,小爷在家练了二十多遍呢,能ม让你随随便便打岔吗?
令妃在心底恨得咬牙切齿,你们就不能抓重点,抓住重点吗?!!!
不过,她就不同了。
女人一个月才排一颗卵子,若那日没能赶上皇帝ຓ宠幸,想怀孕?除非她是雌雄共体!
可他的满腔怒火,在接触到เ那ว双委屈无措的眼睛后,又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起初,他确实是心寒的,想着赋予她的无上宠爱,想着他甚至连根本不该属于帝王的情爱都一并交给她,她的房间里,却藏着这样你个恶毒的事物,实在是叫他失望。
没有外人的时候,乾隆也喜欢她用“你”啊“我”的称呼,就好像她说的,他是她的男人,而不只是皇上。
含香一边含泪强忍着身上传来的异感,一边还得集中精力组织语言。“皇,皇上……我,我想到เ来京的路上,听到เ的一句,民,民谚……”
“前两天皇上还提及阿里和卓进京时候的事情,唉,想当日姐姐听说妹妹遇到了刺客,心里真是担心的要命。还好妹妹福大命大,菩萨保佑!”令妃拍胸顿足的,关心戏码演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呵呵,”含香继续傻笑,心说你一晚上派小太监来骚扰八回真当我不知道呐?我也就是没琢磨透皇上的心思,而且托福,由全场改成了只打半场,减轻了我的腰酸背痛,我还没封个红包谢谢你呢。
老佛爷其实也挺冤枉,虽说母慈子孝,她能提点儿子“你不要只守着小老婆啊也适当的去大老婆跟其他老婆那里光顾光顾、雨露均沾儿孙满堂才是福嘛”,可她总不能连儿子是搂着老婆纯睡觉、还是为爱新觉罗家谱上添砖加瓦也拿出来讨论?好歹儿子也算顺着她的话了,她也只能ม睁只眼闭只眼的了。
令妃为此不知砸碎多少套瓷器,拗断多少根指甲,连带着慈宁宫吃斋茹素的老佛爷也被她埋怨上。
“你没事?”
“皇上。”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哄回怀中的小人儿,让她在自己面前,重展明媚的笑颜。
乾ດ隆有些手足无措,他这辈子恐怕都还没这么เ跟人低声下气过。
一时间,寒湘竟也有落泪的冲动。
“爹,保重,你要注意身体啊,爹……”图尔都挥手遥望那渐渐消失的队伍,不停的呼喊。
“你你,你们说什么?能不能慢点!”
寒湘一头黑线。
直到……
“启禀容嫔娘娘,冯太医已经到了,”白吟霜轻柔娇弱的声音自窗外传来。
对,白吟霜,就是这个白吟霜!
乾隆爷心头火气蹭的一下就冒上来了,麻痹的每次爷打算干点什么,这货总得腻腻歪歪的在旁边站出来,她这是想干神马!要掉脑袋直接说!!!
含香倒是整了整衣服心情大好的笑了笑,“哎呀,冯太医来请平安脉啦,那我就不在这儿陪你啦皇上!”
她站起身,看着这位憋屈的爷实在可怜,又勾着脖ๆ子在他嘴上啄了一下,“我很快就回来,等我哦!”
说完蹦蹦跳跳的朝外走。
“慢点,别ี摔着!”乾隆在身后怒吼。
含香扑哧又是一笑。
她当然知道白吟霜这是想干什么,不就是令妃么เ。
令妃被禁在延禧宫思过,乾隆除了去看望十五阿哥,几乎不再怎么เ理会她,两位格格也已๐被奶妈抱着进了西三所。她倒是也想继续表演自己的梨花带雨,可惜万岁爷没再给她提供这个舞台。令妃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时代恐怕要一去不复返了,但她又怎么能甘心?
她是什么人呢?她本是孝贤皇后身边的宫女啊。
她是怎么爬上龙床的呢?她本就是趁着孝贤皇后怀了皇七子不便侍寝才有的机会啊。
同样的招数,她怎么会不舍得用第二次?!!
从想清楚这一点开始,她就托表姐福夫人替自己物色对象,条件只有两个,身份低下,形貌像她。
身份低下,将来得了宠也好拿捏;
至于形貌?她很清楚乾隆爷喜欢温顺ิ袅娜的女子,更何况爷爱下江南,而这姑娘也能唱得一口江南的小曲儿。
放在自己้身边是不成的,她也已๐经意识到皇上没有留宿延禧宫的意思,如此看来,只能借机塞到小妖精的宝月楼ä了。若是让这丫头有机会爬上龙床,小妖精不是会更加怄气?!!
令妃的算盘打得是很精明,不过可惜,含香根本没放在心上。
梅花烙啊梅花烙,竟然被拆解成了现如今这个样子。好好的一个王府格格,改了包衣旗籍被送进宫当了奴才。可叹啊可叹!
含香甩了甩头,反正这些跟她都没关系。天底下想要爬上龙床的,她白吟霜绝不是第一个ฐ,也不是最后一个。至于是福是祸,是助力还是阻力,哼,令妃你自己慢慢体会。
既然做了皇妃,就应该有所觉悟,后宫佳丽三千,难道还指望自己男人守身如玉吗?封建礼教教育出来的帝ຓ王,不管是为了江山还是为了家庭,都不会只有一个女人。更何况,她对乾隆爷的感情,还真没到那份儿上。
就算身旁有女人爬上龙床,她估计是会觉得呕心,但拈酸吃醋,想必不会。
对,是绝对不会!
含香临走前在门口看了眼白吟霜,“你进去伺候。”
白吟霜袅袅娜娜的施了个礼,脆生生答道:“奴婢遵命。”
乾隆爷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差点使劲拗断手中毛笔。
白吟霜俏生生的站在桌前一侧,爷不召唤,她也不敢乱ກ动。只是心里,却像小鹿乱撞似的,惴惴不安。
令妃娘娘说,时间一定要掐的刚刚ธ好,在爷身上有火,却还没来得及泻火的时候,自己的希望最大;
令妃娘娘说,爷喜欢温顺ิ婉约的女子,爷说“是”,自己就决不能ม说“不是”,爷说“要”,自己้就决不能说“不要”,一定要让爷尽兴;
令妃娘娘还说,爷在要的时候,自己้一定要含着眼泪,却又不能ม真的哭出声,要让爷既怜惜又珍惜,自己้得到位份的机会才最大。
令妃娘娘……哎呀,令妃娘娘教了那么เ多,怎么就没教过我,爷沉默不出声的时候,自己该怎么办啊?!!
“你……”
白吟霜心头一喜,终于出声了。
她满脸娇羞又满脸期待的抬起头,却吓得险些跌倒地上。
在酒楼里唱曲这么เ多年,男人看女人什么เ眼神儿她自认还是分得清楚的。可,可万岁爷现在瞪着自己的眼睛,实在不像是有什么“需求”,倒,倒像是那些纨绔子弟家里的大老婆,追上门来敲打自己的。
乾隆恨恨的瞪着白吟霜,就吐出俩字儿:“出去!”
小白花腿肚子一软,噗通就跪地下了。
随后顺ิ势叩首,悻悻的退出去了。
令妃肚子里的那点小心思,乾隆爷也清楚。
因为当年,富察氏跟她打得是一样的算盘。
要真说起来,他当年真正爱过的,恐怕只有两ä个女人。
一个是孝贤皇后富察氏,恪守妇道,孝思不匮,为他统摄后宫,免他后院之扰;
一个ฐ是慧贤皇贵妃高氏,贞顺ิ婉约,楚楚动人,为他排解忧愁,驱散烦恼。
对富察氏,他敬爱多一些;
对高氏,他则怜爱多一些。
乾ດ隆十年四月,高氏薨了,他曾一度郁郁๗寡欢。也是在那一年的七月,富察氏查出已怀有一月身孕。
对于富察氏将身边宫女塞给自己的原因,他是不想深究的。不管她是想要独垄六宫也好,还是仅仅为了慰藉他相思情也罢。总之ใ,魏氏的到来,确曾令他心情舒畅。她的眉眼,她的仪态,甚至她说话时唇角的风情,都能找到高氏的影子。所以,她不过是包衣宫女出身,自己้却一下就封了个贵人给她。
只可惜,昔日的魏贵人、今日的令妃,心太大了,她也毕竟不是高氏。
乾隆爷的唇角浮上一抹苦笑,就算是,这么多年,人的爱好也是会变的。
白吟霜这弱不禁风的模样不禁勾不起他的怜惜,反而令他厌烦。
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小东西,却仍旧是漫不经心,半点也不在乎的样子。
小东西……
乾ດ隆爷握着笔的手紧了紧ู。
这个白吟霜还得留แ着,终究,还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