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面目回来。”回到自己营帐,他背对着她,冷冷说道。
而恩和见月儿方才拉着小八,已是不悦,如今见小八如此说,只得紧皱着眉,带了她出去。
而这一切,都已落入他敏锐的眼里。
“哦……”宝珠瞥了小八一眼,慢慢的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可我好内疚。”她幽幽说道,“我忘不了……”
“宝儿……”他叹息,“我们好不容易能ม够又在一起,现在这样,不是很幸福么?”
“你放开我吧……”佩乔见他抓住藤萝的手逐渐吃力向下滑去,那藤萝磨破他的手掌,上面已经沾满了他的血。“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而那黑衣人,还是紧紧匝着他的腰,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问题是我们在车外站了这许久,我抱着你都没有闻到เ药味,额娘坐在对面,怎么会嗅到?”
“哦,是呀。”她点点头,“大概是因为四嫂在喝药,我坐在她身边的缘故;而且我身上也带了药丸ฤ……这有什么问题么เ?”
“……好。”他展颜一笑。
“我、我还是不舒服……”她勉强的笑着,“麻烦四哥送我行么เ……”
“这么เ说还算轻了!”青竹强忍着怒气,“不止逼着查案而已,根本就是用我做饵!”
“啊?!”宝珠一惊。“为什么……难道这样逼着你给他们查案?”
“影卫乃是我从奴才里选资质上佳的子弟培养的。他们皆是家生奴才,一家子人都在这儿,十分忠心。部分人隐入市井探听消息,另一部分留下王府充当侍仆,实则暗卫。”
“是……?”待他挥退那ว两人,她忍不住发问。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很可爱?”他忽然抱紧了她。
“吃你的大头醋!”她恨恨的冲上去打他,看到เ他促狭的样子,又羞红了脸。她这样的反应,好像是坐实了她是真的吃醋一样。
即使世界已尽头
怎奈情深缘薄
“怎么?”她环视了一眼四周,只见淑女们都娇羞的用扇子半掩着脸,眨着眼睛对小八大送秋波。
“喂喂……”她气急败坏的跳脚,挽着他的手臂,宣告自己的所有权。
“你跟她们说,谁敢觊觎我老公的,先跟我决斗ç!”
佛罗伦萨公国……
“好漂亮……”宝珠梳着公主ว头,穿着田园风的碎花裙子,走在青石板的街道上,对着那ว些雕塑和建筑惊叹。
“嗯。”小八背着手走在她身侧,不置可否。
相对于艺术,他更关心的是各地的工业和科学。他这次来的目的之一,便是在西方各国搜集各行业机器、制造等方面的资料……虽然这时还没有成熟的知识产权法,可要搜集齐全,也颇费一番脑แ筋。不过,来自东方แ的丝绸、瓷器等等,倒是很好的敲门砖。
“哇……这就是著名的圣母百花大教堂么เ?”仰望着眼前那高大巍ณ峨的圆句话?……她是你妻子!”
“宝儿……别这样。”小八连忙过去将她紧紧抱着,温柔的揉着她的发,“别激动,我在这里陪你……”
他瞥了一眼四哥,见他紧抿了唇、默默不语,可双手却是握得指节发白,知他心里也不好受,便又抚慰的拍了拍他的肩。
“……嗯。”小四张了张嘴,见屋内的宫女太监们也暗暗垂泪,长叹一声,声音低哑的说道,“给皇后更衣吧。”
……那是要给皇后娘娘换寿衣了。此话一出,宫人们都跪倒在地,哭泣起来。
几个ฐ年长的嬷嬷托着华贵的礼ึ服上前,就要给舒宜换上。
“不要……四嫂她还没有……”宝珠挣脱小八,就要去阻止。
“宝儿……”他紧搂着她,将她的小脸按在自己胸前,轻拍她的背。
“不要……呜呜……”她哽咽失声。
正当坤宁宫里一片愁云惨雾时,忽然宫外一阵呐喊喧哗,有侍卫大叫,“有刺客!有人闯宫!”
“什么事?!”小四走到เ门前,沉声问道。
“皇、皇上!”一个御前侍卫上前禀报,“有人骑马闯宫!意图不轨!”
他话音刚落,一个人骑着骏马冲上前来,直朝小四奔去!
“护驾!护驾!”侍卫们赶紧冲上前来,将小四团团围在中间护着。
小四瞧了一眼马上那人,叹了口气,“你们都退下吧。”
“这……”
“退下。”
马上的人直奔到เ小四面前,方才勒住缰绳。他翻身下马,对着小四直直的跪下去。
“皇上……四爷。”他嘶哑的唤了一声。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瞧着面前风尘仆仆、面容憔悴的男人,小四沉声问道。
他身上还有好几处伤口,怕是方才一路闯宫与侍卫厮杀留下的。单枪匹马的闯紫禁城,他倒不失为ฦ一员猛将……小四居然还勾起嘴角笑了笑。
“……知道。”来人声音干涩,他解下腰间的乌黑佩剑,双手托着它高高举起,“羹尧自知死罪,恳求四爷……让我再见她一面。”
将他昔日赐予的剑归还,那是要与他恩断义แ绝了。这么เ多年,他是忠心耿耿的部ຖ下,更是推心置腹的至交……如今,他们要为了一个女人,走到如斯ั地步么?
小四心一凉,深吸了口气,慢慢的伸出手,去接了年羹尧的剑。
“……谢四爷。”年羹尧对着他重重磕了个头,然后站起身来,往宫内走去。
“大胆……”侍卫们用长枪架住他的脖子。
“让他去吧。”小四摆了摆手,踱进宫内,小年便也紧随其后。
“是你……?!”小八和宝珠见了小年,俱是一惊。
“都下去吧。”小四面无表情的说着,“老八,你们也下去。”
“四……”宝珠还想再说什么,小八已๐抱起她出去了。
“四哥他……会杀了年羹尧吗?”宝珠紧ู张的拉着小八的衣袖。
“……不知道。”小八叹息着摇头。
自己妻子至死记挂的都是别的男子,这对哪个男人来说都是奇耻大辱,更何况四哥是皇上……他心里一阵揪疼,将宝珠搂得更紧了。
宝珠张了张嘴,想说去求小四成全他们的苦恋,可又觉得未免太过强人所难,便没说出口。
两人静静的相拥站了小半时辰,宫门方才吱呀一下打开了。
可出来的,却只有小四一个ฐ人。
“皇后薨逝。”他淡淡说道。
这年九月乙丑,皇后乌喇那拉氏薨,谥孝敬皇后。
随即,川陕总督、一等公年羹尧,居功藐上、心怀不轨,擅自骑马闯宫,其罪本当诛,但念及昔日功勋,赐其自裁。
半年后,蜀地的青城山脚๐下,一家小小的糕饼店悄然开张。老板诚信厚道、老板娘温柔手巧,生意很是不错。
“呜哇……呜哇……”
廉亲王府里,清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一大二小三个身影飞一般的往房里奔去。
“怎么了?怎么了?”三个紧张兮兮的男人异口同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