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派出所了吗？”李维斯问，一开口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像破锣。
李维斯吸了吸鼻子，宗铭立刻๑给他塞了一把纸巾：“老实躺着，今天哪儿也别去了，等烧退了再下楼。”
“我们曾经分析过齐冉和赵毅刚的支配-服从关系，我想在过去很长时间内，她已经在丈夫身上下了很多的工夫。但人的性格是很难改变的，尤其对于一个年近四十的、固执的成年男人来说。赵毅刚一再让她失望，齐冉已经无法再忍受他的默默无闻，所以当青年科学家评选开始的时候，她决定干一票大的，用自己的超级脑来‘帮助’他走上人生巅峰。”
“赵毅刚是一个老实巴交的科研人员，齐冉从前可以容忍他的无能，是因为自己的野心在工作上得到了满足。但当她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丈夫身上的时候，赵毅刚这种与世无争的性格就显得那么เ愚蠢，那ว么难以忍受。她必须改变这种状况，用自己的力量督促和鞭策他，以取的他们共同的成功。”
宗铭不等他说完就懂ฦ了，道：“我让桑菡查一下。你今天见到赵毅刚了吗？”
李维斯ั摇头，道：“看不出。不过我感觉她身上好像有一种很矛盾的气质，只是一种直觉吧——她这个ฐ人性格很温柔，做什么都是不紧不慢的，但事实上又非常聪明，事业家庭都经营得很出色。对了，她曾经做过地产销售，我怀疑赵毅刚会不会利用她从前的职业关系……”
李维斯感觉自从赵毅刚进来以后这个家的气氛便沉重了几分，让人哪里都不自在，便推辞道：“不用麻烦了，我就是来看看小豆，这就该走了。”
靓靓妈应了，对李维斯道：“你们聊一会儿，我去做饭，留下来吃晚饭吧。”
催眠？洗脑？控制ๆ？
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忽略๓了本应该注意到的东西？
“我怀疑有人通过某种奇特的方法，影响了她的大脑，或者更加准确地说，是改变了她的人性，让她从一名刑警变成了视法律为无物的杀人狂！”宗铭道：“人性是复杂的，但并非不可捉摸。吴曼颐因为儿时遭逢大变，性格上多一点风险，这些在她申请加入十一处的时候我都考量过。记得当时我走访了她的同事、同学、老师……所有人都认为她三观正直，职业素养极高。我就是基于这些评价才批准了她的申请。”
桑国庭疑惑道：“什么เ意思？”
于是更焦虑了。
这种默契还真是让人焦虑啊……李维斯ั打开手机，刷着女神的朋友圈，发现最近女神周五晚上发了一张美食照片，看分量应该是两个人的，八成是和相亲对象的r。
关闭热门帖，李维斯专门搜索了一下“阿尔法”这个ฐ用户，果然，此人对这个案子十分有兴趣，除了在高楼里回复了好几次，还另开一贴专门从行为学方แ面分析了一番。
李维斯看了快一个小时，才勉强爬完了第一高楼，思来想去，仍旧无法把文质彬彬的王浩é和穷凶极恶的凶手联系在一起。
这么大胆的决定真的是他这个暗恋两ä年不敢表白的怂货能做出来的吗？
此时此刻，站在石湖农场的露台上，李维斯还感觉头有点晕，整个人像做梦似的——作为ฦ一个直男ç，他竟然要和另一个直男结婚了！
主要是宗铭的性格太诡谲了，不知道会搞出什么事来耍他，所以还是积点儿德吧。
给桑菡下达完命令，宗铭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那ว栋破旧的家属楼，忽然打开车门下车，往楼洞里走去。
李维斯忙跟上，问：“干什么去？”
“我忽然想起来。”宗铭说，“如果是预谋杀人，凶手要等到常晓东出来以后才进去动手，这么长时间他藏在哪儿呢？”
是啊，李维斯也反应过来，凶手总不能躲在楼道上吧，这种老式楼房没电梯，楼梯人来人往的，他站在那肯定会被人看见。
两人沿着楼梯一路上行，并没有找到可以藏人的地方แ，天台倒是有一扇小门，但挂着一把生锈的大铁ກ锁，看那样子得有一两年没人动过了。
李维斯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三楼一间空房子没租出去，就在孙萌家楼上！”
两人下到三楼，敲门，没人开，李维斯道：“我上次来也没敲开门，但是我感觉猫眼上的光暗了一下，好像有人在往外看。”
宗铭敲开了对面的房门，跟那位腿脚不好的老爷子要了房东电å话，而后又通知白小雷带人上来，开了301的房门。
房间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李维斯有点失望，谁知房东忽道：“不对啊，这房子怎么这么干净了？上次房客搬走的时候明明把客厅弄得一团乱，丢了好多饭盒旧报纸什么เ的。”
“有人打扫过。”宗铭抽了抽鼻子，又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窗台，说，“消毒水……窗户一点灰都没有，二十四小时内肯定有人给这里做过清洁，太干净了。”
一个没有租出去的房子忽然间被打扫得这么干净，明显是有可疑ທ人物待过，白小雷确定这是关联现场，当即叫了鉴证人员来做勘查。李维斯还想等他们出结果，宗铭已经说：“走吧。”
“不再看看了吗？”李维斯跟他下楼，问道。
“不用了。”宗铭说，“太干净了，我都能ม闻到消毒水的味道，他们肯定什么也查不到。”
李维斯一下子泄了气，仰头看着三楼一尘不染的窗户，怅惘地道：“到เ底是谁干的啊？”
宗铭走到เ车前，打开车门，忽道：“你之前那个疑惑，说不定是解开这件案子的关键。”
“哦？”李维斯ั诧异，孙萌的死难道和她之前那ว些疑ທ似拖延症的症状有关？
宗铭幽幽道：“人的直觉其实是非常可靠的，它是与生俱来的，镶嵌在基因里的一种预警机制，所以当你觉得一件事不对劲的时候，这件事八成真的不对劲。”
说完，他上了副驾位，道：“走吧，去于天河那儿看看，也许他能给我们一些答案。”
孙萌的尸体被送进了派出所辖区的殡仪馆，就停在法医解剖室里。于天河和孙萌的主治医生正在里面做病理切片，法医接待了他们。
“尸体很干净。”法医已经大致检查过死者了，对他们说，“没有中毒，没有殴打虐待的痕迹，也没有性|侵，凶手非常克制，把她勒死以后轻轻放倒，连数据线都没有抽走，就那么เ离开了。”
“她生前的健康状况怎么เ样？”宗铭问。
法医想了想，说：“大概不太好，她最近脱发应该非常厉害，体重下降，我发现她牙齿有被胃酸腐蚀的痕迹，很可能ม吃的东西很少……她眼袋很严重，大概经常熬夜，摄入过多的咖啡和茶。其实很多年轻人都有这样的问题，长期熬夜、过度减肥，但她是个脑แ瘤患者，按理不应该这样折磨自己的身体。”
全面解剖还没有进行，法医能验出来的也就这么多了。李维斯和宗铭等了一会儿，于天河和孙萌的主治医生从解剖室出来，说：“好了。”
和法医交接了一些授权文件，主治医生带着切片走了。宗铭问于天河：“病人什么情况？”
于天河道：“脑瘤没有恶化，恢复很好，如果没有这次意外，她应该能正常活下去。”
“但是法医说她健康状况很不好，体重下降、脱发什么的，这些和脑แ瘤有关吗？”
“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于天河皱眉道，“我看了她的病历，上周她去医院复查，主治医生给她做了很详细的检查，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但她情况又确实很差，失眠、头疼、郁躁、神经衰弱……”
李维斯想起接于果那ว天自己和她通过电话，便道：“这事我知道，她后来还去看过心理医生，但心理医生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于天河道：“病理解剖初步没发现任何器质性病变，具体要等切片结果出来再看了。”
宗铭忽然问：“胼胝体解剖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异常？”
李维斯ั想起他当初在医院做的检查，医生说他胼胝体神经元异常，莫非他怀疑孙萌是超级脑，或者怀疑被超级脑控制过的大脑แ胼胝体也会产生变化？
“暂时没有。”于天河道，“为什么这么问？”
“最近局里关于超级脑的研究，证明胼胝体的变化比较明显。”宗铭说，“我怀疑这件案子和超级脑有关。”
于天河了然，说：“我回头和主治医生讨论一下，看能不能再安排做一次详细的颅脑解剖，我们这次主ว要是针对五年前的病灶处进行观察的，没有过多关注胼胝体。”
“行。”宗铭看看表，说，“不早了，回家吧，于果该等急了。”
按理把一个七岁的孩子就这么เ撂在家里实在是不合适，但他们三个必须出来，只能冒这一次险了，好在是大白天，家里还有巴顿和隆美尔。
急需一个管家啊！
“招聘启事有人回复了吗？”回程换宗铭开车，他问李维斯ั，“你不是真把会开飞机这一条也写上了吧？”
“我真写了。”李维斯说，“你不知道我这人特别机械么？领导说什么我干什么。”
宗铭伸手要弹他，李维斯连忙躲开了，斥道：“好好开车！刚才摄像头拍照了，要扣分了！”
于天河面无表情看着他们打情骂俏，问：“有人回复吗？”
李维斯打开招聘贴，惊讶地发现底下真有一条回复：
把回复给大家念了一边，宗铭也惊讶了：“不是吧，真有人应聘？家政市场真是卧虎藏龙啊！”
于天河当即拍板：“给他说可以。”
李维斯回复：
等了五分钟，对方回复道：
李维斯问宗铭：“什么时候面试？让他直接来石湖农场吗？”
宗铭道：“石湖农场太远了，约在市里吧，过一会儿咱们正好路过，让他到高速出口处那ว家星巴๒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