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钱？钱是好东西，我现在好像也很需要的样子，可我要是要钱的话就有“抢同学钱”的罪名了，万谁使坏告我状，我妈可是会揍人的，我都重活回的人了，可不想再被扒了裤子打屁股。
“不要！”
这下吕小东不知道该给我什么了，擦着汗站在哪里不知所措，旁的王广文只好出来圆场说：“林志明，要不这样，你想要什么เ就说，我们想办法弄来给你，这总行了吧？”
也只能这样了，我也就是重温下小时候打架的感觉而已，又不是真想勒索他们点什么，于是我说：“那好吧，我暂时还没想好要什么เ，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们！”
四人总算松了口气，吕小东的这顿ู打算是免了，剩ທ下的就是等我提条件了，就当是破财消灾吧。
“散了散了！回去吃饭了！”我向围观的学生们嚷了声，之后穿过人群当先出去了。
本想让吕小东请我吃顿ู三鲜ຒ馄饨呢，被王广武带来的那个小子搅合，这下也吃不成了，出了校门我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个ฐ混饭吃的去处，刚ธ好吕小东他们四个ฐ从学校出来，我连忙上前拦住了他们。
“谁兜里有钱，借我点，明天就还！”
四个ฐ人没想到เ我还在学校门口，面面相觑之下只好各自掏了掏腰包，凑了块多钱给我。那ว个被我摔了三个ฐ跟头的瘦子还把裤ไ兜倒翻了出来，意思是他身上的钱都给我了，身无分文了。
“明天还你们啊，可别告诉老师说是我抢你们的！”说完，我把那ว十多张角票塞进裤兜里，拍拍屁股走了。
学校门口剩ທ下四人在哪里苦着脸，刚开学零花钱就被我“借”去了，四个人被个ฐ人抢了，其中有两ä个还是五年级的，而抢钱的只是个三年级的小个ฐ子，丢â人啊！
男人嘛，永远是面子生物，从八岁到八十岁都样。现在我就带着刚“借”来的块多钱，去找个大龄的“面子生物”去了。
【004๒】干什么都得讲学问
用那ว块多钱，我在农贸市场上买了堆调味料，现在是19๗88๖年，我爸我妈个月的工ื资加起来都不到二百块，块多钱虽然不多，但也能ม样样买上点儿了。
卖给我调料的是个当地人，在我的记忆里，从我去农贸市场买调料开始，就直是和安徽人打交道，那ว些安徽农民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就垄断了江城的调味品市场，市场上卖花椒大料桂皮十三香都是他们，后来还有个安徽人教我怎么往里面掺假，他们干这个ฐ的都赚翻了。
还是现在好，当地人卖的东西真材实料é，我花光了那块多钱，之ใ后用卖调料é老头的小磨就地把那ว些调料é磨成了粗粉细粉，打包走人。
江城是位于东北吉林省的座中型城市，因被条名为ฦ佟佳江的江水横贯市中ณ心而得名，这所城市还遗留แ着东北老工业基地的痕迹，到เ处都是轻重工业的企业，走在街上常常能看到有人用外地口音打招呼，这些人都是当年响应国家号召，支援东北建设而从发达城市移民过来的大学生和技术员。
我揣着那ว小包调料，穿过农贸市场来到片摆小吃摊子的地方，在88年，这里是江城小吃最全的地方，不管什么小吃，只要江城有，在这里全能ม找得到。
我来这里，是找我个姓刘的表哥，我是1้980年出生，他是1้970年出生，正好比我大十岁。
1้987年，也就是去年，我这个叫刘ถ志海ร的表哥高中毕业，被分配到了江城无线电å厂，在八十年代末，高中毕业生还算是有文化的类人，单位给他安排的工ื作还不错，坐办公室，管档案。
可是这人坐了半年就坐不住了，个月六十二块三的工资虽然在同龄人里也算不错的了，可他却不满意，嫌不够花，愣是办了个停薪留แ职，今年年初ม下海了！
在8๖8年，只有沿海和开放城市才有下海ร这个ฐ名词，“下”字有屈就的意思，下海ร这个ฐ词刚ธ问世时不算褒ຐ义词，还带有贬义แ，刘志海ร同志的停薪留แ职行为ฦ被许多人当成了不务正业的活教材，我妈为ฦ这事还唠叨过几次，教育我将来要考大学，不要向他学习。
下海是下海ร了，可是刘ถ志海手里没本钱二没技术三没信息四没资源，除了年轻敢闯，什么都没有。好在他不好高骛远，找人焊了个铁ກ架子，买了点木炭，在家练习了几天后，就出来卖羊肉串了。
小时候我吃过几次他烤的羊肉串，个字形容：香！两个字：真香！
废话，在那个ฐ年代，物资匮乏啊，小孩子连最便宜的汽水糖都常常没钱吃，更别说是烤得冒油的羊肉串了！那ว时候吃羊肉串ธ时美美的心情，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后来，事实证明，刘志海同志是有先见之ใ明的，9๗2๐年无线电厂倒闭，同单位的工ื人回家待岗时，刘ถ志海ร已经攒够钱买暖气楼了，这羊肉串直卖到20่00่年江城经济回暖后才结束，新疆ຆ人渐渐垄断ษ了江城的烤羊肉串生意，刘ถ志海也赚够了本钱，放下了羊肉串ธ，跟人合伙开网吧去了。
我今天来找刘志海，不光是为了混顿ู羊肉串ธ吃，主要还是给他提供个调料é配方，和个ฐ超前现在至少十年的经营方แ式，以前我潦倒的时候他帮过我，现在有了这个机会，该我帮他了。
找到เ刘志海的时候，他正给个大胖子烤羊肉串ธ呢，手里扇着炭火的硬塑扇子摇得咕噶咕噶的响，阵阵蓝烟升起，火苗上的那ว几串ธ羊肉串ธ正好用个词形容：烟熏火燎。
烧烤讲究的是高温无烟，这样烤出的羊肉串能ม好吃才怪。我先和刘志海打了个招呼，饶有兴致的在旁้边看着。
八十年代末，在江城这种地方，烤羊肉串ธ能有什么花样，无非是放些精盐味精辣椒粉芝麻，连孜然都是整粒的没有磨成粉，更别说我刚才调好的那ว包调料é里的其他东西了，并且烤的时候也是用手抓个大概，偶尔哪种调料é放多了少了那ว是常事，这么เ烤出来的羊肉串ธ，比二十年后的水平差出十万八千里去了！
不多会儿，羊肉串烤好了，大胖子交了钱后拿着羊肉串去了不远处的个小吃摊，桌上摆着啤酒凉菜，还有几个ฐ食客，看来他们是用这几串ธ羊肉串ธ下酒的。
“小志明，中午放学出来溜达逛街？吃几串ธ羊肉串再走吧。”说着，刘志海ร拿出五串ธ羊肉串摆在了火上，嘴里问我：“五串ธ够不？”
我笑着摇头：“五串ธ哪够啊，我中午没吃饭呢。”
“好好！”刘ถ志海哭笑不得的又拿出了把羊肉串ธ，看起来大概ฐ有七八串的样子，加进了前面的五串里，并放在了火上。
“嘿嘿，谢谢海ร哥！”我脸献媚的向前凑了凑说：“看你烤这个挺，让我自己试试怎么样？”
“小淘气包子！”刘志海把扇子往我手里塞。“玩吧！烤坏了别ี哭，糊的生的都得给我吃下去！”
我嘿嘿笑着接过扇子，像模像样的扇了起来，见我干的还像那ว么回事，刘ถ志海把油手在抹布上抹，跑边看人下象棋去了。
走了更好，免得在这碍眼，影响我发挥。我把羊肉串挪到边，迅速把炭火扇旺，之ใ后才把羊肉串ธ重新า放回火上，边烤边翻，火候到了之后拿出我自带的调料é，撒了上去。
香味很快散了开来，不大会儿，十三串ธ羊肉串ธ就烤好了，我收起调料é，用铁ກ板盖了炭火，先自己้尝了尝自己的手艺，不错不错，肯定比刘ถ志海ร刚才烤的强太多了。
不小心就尝了五六串ธ进肚，我赶忙停了停，都吃光的话我不白来趟了么เ。拿着剩ທ下的羊肉串我走到เ象棋摊前，蹲在刘ถ志海ร旁边，嘴里故意唏嘶出声，美美的继续吃我的羊肉串。
“诶？还真烤出来了啊？”刘志海看到了我，小小的惊讶了下，见我吃的入味，把只黑乎乎ๆ的油手伸了过来：“给我来串尝尝。”
我把手抬，让他拿了串去。
拿过羊肉串，刘ถ志海先看了看卖相，点点头算是表示ิ满意，又咬了块下去，嚼了嚼，眨着眼品了品味道。
“还行！熟了，没糊，能吃！”刘ถ志海说。
说完，这人边吃边低头继续看别ี人下棋去了。
我靠！这就完了？没下文了？我那个ฐ调料é配方虽然不如可口可乐่的配方那ว么值钱，可也是二十年后都得花钱才能学到的东西啊，难道我烤出的羊肉串ธ就这么เ废材？让第个ฐ客人连个好字都说不出来？！
我正郁๗闷着，刘ถ志海ร吃完了那ว串羊肉串，咂咂嘴，好像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抬头看看我手里还有，也没出声，拿去串嘴里咬着，又低头看棋去了。
好现象！我来了精神，他能ม吃第二串ธ，就说明我烤的东西是成功的，要知道，人家刘老板可是每天和羊肉串打交道的，这东西他肯定早就吃腻了，他吃完了串还能再来拿，就说明我烤的羊肉串ธ的味道吸引了他！
正好这时，下棋的两个ฐ人中的那ว个ฐ老头似乎已๐经胜券在握了，伸直了腰板，表情也显得悠闲了起来，讲了几句打击对手的话后，忽然用力吸了几下鼻子，可能是闻到เ了我羊肉串的味道。
见我握着把羊肉串，老头确定了味道的来源，笑着和我搭讪：“小孩儿，羊肉串ธ挺香的嘛ใ，哪买的？”
我指指刘ถ志海ร：“我表哥给我的。”
“他是你表哥？”老头指了下蹲着和他对手起研究棋路的刘ถ志海，见我点头，不满的对刘ถ志海说：“大海ร啊，怎么เ昨天请我吃的时候就没见你烤这么香呢。”
“样的啊，你是不是鼻子不好使了。”刘志海光顾着看棋去了，心不在焉的说。
“将！”老头的对手突然砸棋盘：“拼了，输赢就在这步！”
被他这么打岔，老头忙低头研究棋局，也不问羊肉串的事了，双方แ又战了几合，老头终于赢得了最终胜利ำ。
回到羊肉串摊子，刘志海把手里的两ä根光杆签子插进盒子里，忍不住又向我要了串ธ羊肉串去，这串羊肉串吃进嘴里，他终于发现了我烤的羊肉串的古怪，忍不住马上开口了。
“哎？我说志明，你是不是用什么我这没有的调料é了？这味道怎么不样呢？”
我点点头，嘴里吃着羊肉串ธ没说话，心说这人真够迟钝的，都快吃饱了才发现味道不样，真不知道这种人怎么เ能出来烤羊肉串赚钱，还干就是十多年。
“搁啥了？还有没？给我看看。”刘志海ร说。
我把那包调料é掏出来递给他，也不解释，自顾ุ自的吃我自己้的羊肉串ธ，等他开口问。
接过调料打开塑料袋，刘志海ร自言自语的说了句：“这是什么เ？十三香么？”说完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好像没闻出来个ฐ二三来，又用小指搅了搅，用眼睛仔细观看。
研究了半天没搞清楚里面都有什么东西，刘志海抬头问我：“从家带来的？”
我摇头：“买的。”
“你个ฐ小孩子买这个干什么？哪卖的，我也去买点。”刘ถ志海ร说。
“哪都有啊，调料这东西，商店和农贸市场不是都有卖的么？”我边扯淡，边对最后串ธ羊肉串下功夫。
“这小子，怎么เ就认得吃！”刘志海有点儿急了，边揭开盖炭火的铁板，从塑料袋里取出几串ธ新鲜ຒ羊肉串ธ，边问我：“我就问你你这些东西从哪买的，你啰嗦什么呀？”
“日本鬼子审问地下党还讲究利ำ诱威逼呢，现在是法制社ุ会，威逼是不可能ม了，可是利诱还行，你不给我点好处，就想让我开口啊？”
“小东西，讲话还套套的呢，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刘ถ志海ร边烤羊肉串边拿眼白我，我也不理会，想不给好处就要东西，没门！
羊肉串很快就到了火候，刘志海ร把调料往上撒，呼，香味顺ิ着热气就飘出来了。我俩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不得不说，他烤羊肉串的水平确实比我高多了，同样的调料同样的肉串ธ，行家伸手便知有没有，这香味的浓度和我刚ธ才烤的时候相比，可就大不样了！
“妈的，怎么这么香”刘志海ร忍不住用力吸了下口水，又取出把鲜肉串ธ放在旁边预ไ热了起来。
先前的几串很快就烤好了，我俩二添作五的分了，我是又饿又馋，他是着急尝尝味道，都是迫不及待吃了起来。
吃完串后，我表哥刘ถ志海ร同志嘬了半天嘴，终于说话了：“小子，要什么好处，你说吧。”
我暗笑，心想这下成了，咽下口里的羊肉后嬉皮笑脸的对他说：“以后你卖的东西让我免费随便吃，怎么样？”
“你真是个猪！”刘志海用力拍了下我脑แ袋，哭笑不得的说：“我收谁的钱能ม收你钱吗？咱俩啥关系你能ม弄明白不，我妈是你妈亲姐，你小子又是独生子女，咱俩的关系就和亲兄弟差ๆ不多！白痴，有亲弟弟吃个ฐ羊肉串还给亲哥钱的吗？”
“我管你亲哥还是亲弟弟的呢，你答应别ี要我钱就行！”我心里莫名感动，嘴里却只能ม装成小孩子的态度说话：“那说好了啊，从明天开始，我就可以上你这来吃白食了，你可不许反悔不认账！”
脑袋上又挨了两ä下，我不满的嘟囔着，让我“亲哥”去借来了纸笔，把调料配方写给了他。
其实这个ฐ配方แ没什么复杂的地方，只不过是规定了几种东西需要磨成粉，加了几种用量极小的调味料é，再就是明确了各种调料之ใ间的比例，仅此而已。
但是，配方แ这种东西就是这么重要，缺了哪样多了哪种都不行，看似不复杂的东西，真要让你摸着黑研究出来，那可费了劲了，加种减种，味道都会发生很大的变化，就连现成配方里的东西给哪个部分增加或减少了用量，用心的话都能吃出不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