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拿的虽然也是药粉,可却是她特地给凌景瑜准备的五傀散。
林夏风的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包袱里摸毒药,可是这时候没时间给她仔细挑选,拿出来看了一眼心头暗暗叫了一声糟糕。
而那个曾经因为出身被人瞧不起,又因为ฦ自己灰溜溜的只身走入太子府而被人诟病的林侧妃,却摇身一变成了皇后,成了这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
盛极一时的尚书府一夕之间全部崩塌,如今沦为命在旦夕的阶下囚。
以凌景瑜的性格,他能咽的下这口恶气?怕是恨不得亲手刮ุ了独孤予才是真的。
之前做太子,他在民间威แ望就不如端王,现如今做了皇帝ຓ,要处置一个异姓王还得被天下舆情左右,看那些老百姓脸色。
秦青谣扭头看着独孤予,嘴里一股浓浓的药味,苦的她皱起了眉头,“这是在哪儿啊?我怎么了?这里好疼。”
“青青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点水?饿不饿?”
看着皇上那样紧闭双眼呼吸困难的模样,皇后就知道皇上这是不行了。
这一下,可比他前两ä天因为ฦ悲痛过度晕过去更严重千百倍。
“是!”
“什么เ怎么เ办?皇上要与宁王父子情深,不喜欢外人打扰,我们不去打扰就是了,宁王是自己掉河里冻死的,跟我们有什么เ关系?”
独孤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在秦青谣的耳朵上轻轻的咬了一口,“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吗?”
“我要趁现在,每天在你耳边说一百遍,气死你!反正等你清醒之ใ后,半个字都不会记得。”
林夏风不知不觉的走出了衣帽间,看着一片狼藉的床铺,看着兴奋到癫狂的凌景瑜,看到拼命地向她投来求救的眼神的赵侧妃,脸上竟然露出一抹赏心悦目的微笑。
赵侧妃越是痛苦挣扎,越是豁出命去的痛苦尖叫,凌景瑜反而越是兴奋,他真的是一个活生生的神经病。
白芷跪在地上低着头诚惶诚恐,“其他的真的没有了。”
哪怕是生他的气,故意无视他也好啊,可现在秦青谣给独孤予的感觉,就仿佛她眼里根本就没有他,而不是在赌气!
“行,你等一下。”
第二天早上,秦青谣起床之后准备去请胡军医来帮忙换药布,独孤予,“你先把靖寒叫过来一下好吗?”
太医来了之后,颤巍巍的给郡主把了脉ำ,只不过他把脉不是用手,而是用眼睛。
皇上,“来人,宣太医!”
怡亲王差点跳起来的时候,独孤予抱拳躬身非常冷静的行了一礼,“怡亲王,内人年纪小不懂ฦ事,还请您大人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你……”
郡ຉ主一个女客人,又是身份尊贵的皇亲国戚,管家自己不好往跟前凑,就派了昕儿姑姑去招待,自己้火急火燎的去后院请二位主子起床。
门房一看郡主ว这么เ大阵仗,也不敢怠慢,赶紧先把人请进正堂,然后去找管家。
“连带着那ว些欺上瞒下给苍山派保驾护航的官员,能挖多深挖多深,这一次,我们必须将东宫这棵大树和攀附其上的藤蔓全部连根拔起,决不能再给他翻身的机会!”
“查,为什么เ不查?端王好歹还是找了些乌合之众自己培养,太子这可是**裸的勾结反朝廷的江湖土匪!”
秦岳林,“你还有什么事?”
“晋统领,这件事若是你亲自去,那可真是杀鸡用牛刀了,吩咐下去便好,我还有事跟你说。”
毕竟当时那个尴尬又沉重的场面,说句没出息的话,他都有点脚软!
至少他不用就端王擅养私军这件事发表意见,不能替端王说话,也就不用被皇上降罪牵连。
可这事儿坏就坏在,赵梓呈这个人太爱显摆了,自己是当朝太子小舅子,跟主考官都是亲戚关系,自己身份如此尊贵,怎么能ม不说出来让那些贫寒学子们好生羡慕一番๘?
顾ุ洪安的亲爹是监考官,他和他媳妇要帮自己弟弟偷看两眼考题什么的,也就不是那么难。
淑妃转过身,面对着佛像,不看秦青谣,“你不用再说了,我不想听。我自己犯下的错,我自己承担,若是此生赎不清的,那便让我来世报应,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
“他要是不在乎你不拿你当一家人,他大可以跟其他人一样,三天两头的往宫里递消เ息,让你去哄皇上,让你去吹枕边风帮秦家谋福利而不管你的死活!”
所以他觉得不满,他觉得受冷落的时候,可以理直气壮的闹,可以明目张胆的拉帮结派,但是别人不可以,凌景璇不可以。
太子有句话说对了,那就是他是凌家的长子嫡孙,他觊觎皇位觊觎的名正言顺。
为什么他感觉秦青谣似乎一直都对林夏风很被动,好像不管林夏风做什么她都不会很生气,不会对林夏风赶尽杀绝,只是被动防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错觉吗?
而且每次秦青谣提起林夏风的时候,总是把她假设的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明明她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庶女,明明她的童年只有凄惨和被欺负。
“那ว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会没有杀我二哥?难道是我一直误会了她,是我把她想的太坏了吗?”
“是她跟太子联手,还是说太子真的毫不知情只是被林夏风设计了,这就没人知道了。可不管怎样,她绝对有参与其中!”
皇上会怎么เ处置太子和武凌王他是不清楚,他肯定不会太好看!
万幸他跑得快,以至于所有的流言之ใ中,都没有他的出现,否则若是他在场还让这么荒唐的言论甚嚣尘上。
“我你你简直岂有此理,林夏风你这是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你简直阴险!”
“我的意思是,在这里,你就是一个毫无地位的妾,你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所以你最好给我记住你自己的身份,少给我大呼小叫惹人生厌!”
独孤予看到秦青谣说的这么เ真诚,终于松了一口气,就怕这傻丫头为了帮端王,把自己给推到เ火坑里去了。
“没没没,当然那没有,怎么会有我的手笔,我跟怡亲王府又不熟,怎么在他们家做手脚?再说了,我连林诚轩长什么样都不太清楚啊!”
四个ฐ人齐刷็刷็的扭头怒瞪发出声音的方向,就连一向没什么เ表情的武城,此时脸色都是难得的愤怒。
郑明轩四个人先是错愕然后是非常鄙夷、非常不屑一顾的看着那ว四个人发出一声呲笑,虽然声音很但是还是被那四个人听到,并成功阻止了他们的战争。
“行行行,那你就跟着一块去,到时候看娘的,你别出声。”
最后直把秦家给说成了豺狼窝,“反正娘亲您自己一个人,女儿是坚决不会让您去的!”
明若兮和齐洛鸢虽然不喜欢独孤予,但是看到独孤予都快把秦青谣给宠上天的样子,也确实是嫉妒眼红的。
其次没什么好其次的,特么เ的,这话到เ底是别ี人教给他的?要是让她知道谁控制她老公说的这些话,她不把他砍成肉泥她就不是秦青谣!
独孤予跑向秦青谣,看到她脖ๆ子里那一条乌紫的勒痕的时候,就好像一下子被人抽走了全身的骨头,连站都站不稳。
她的鞭子也被白芨不要命的抢下来扔一边,堂堂郡主不得不跟白芨这个贱奴贴身肉搏,可是她根本就没法打白芨,因为双手都在拼命的护着她那张如花似玉的小脸。
秦青谣摇了摇,这才是她本就应该做的,实在当不得一声感谢。
坐在秦尚书的病床前,秦青谣的心情非常复杂。
如果可以,她最希望的就是全家人都能够远离朝堂,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住在一起,没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和明枪暗箭,也不用担心掉脑袋。
去乡间盖几间大屋,买上百亩田地,做个乡绅土豪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幸福。
“爹,以后您有什么เ打算吗?”
秦尚书看着秦青谣,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只说了一句,“你大哥如今还在朝堂。”
秦青谣低下头,所以这意思是说他们不回去也不行?
“而且你三哥现在也是有官职在身的,焰灱军只是一支私军,一旦王爷离开朝堂,你三哥就不能再继续这么为所欲为,他得听候上峰差ๆ遣,去军中任职。”
说到底,秦岳林每天在焰灱军逍遥自在,都是因为有武凌王罩他,身为ฦ王爷手下将领,王爷派他去帮自己训练私军也是无可厚非,毕竟焰灱军的存在是皇上同意了的。
可是一旦独孤予离开朝堂,他不可能把自己的手下也全带走。所有他手下的人,自然是要听朝廷调配的。
“你不是给你二哥建了书院,也就在玉麟城周边,离得不远所以,我们会回去。”
他们要是不回去的话,这个ฐ家就散了,而且,凌景璇还没发落秦家呢,他就算不想回去,他又能往哪儿走?
跟武凌王一样一去不回吗?他们可没有这个ฐ资本。
秦青谣俯身,轻轻靠在她爹的肩上,这样的亲近让秦尚书非常的不习惯,可是也没推开她。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下一次父女二人能ม这样亲近,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秦青谣在爹娘身边照顾了四天之ใ后,传来了新帝登基的消เ息,这凌景璇也是个ฐ行动派,一点时间不耽误。
新า帝ຓ登基,也就意味着,他们得回去请求发落了,在外面逗留太久,也是罪过。
秦尚书的腿依旧不能ม着力,上马车的时候,都是秦岳林背着的,“别送了,你回去照顾王爷吧,我们该走了。”
秦青谣努力憋着不哭,可是双眼却红的跟兔子一样,跟爹娘依依惜别,又不断地感谢各位嫂子以后照顾爹娘,看着护送秦家的队伍消เ失在眼前,秦青谣站在原地好久没动。
“王妃,下雪了,回营帐吧。”
秦青谣回神摇了摇头,“不必,给我一匹马,我要回去了。”
骑马赶到他们的小屋,地面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雪花。
独孤予披着大氅,正在门口站着往外看,见到秦青谣策马狂奔而来,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秦青谣下马之后就抱住了独孤予,念着他身上有伤,不敢用力,只轻轻的拥着。独孤予拍了拍她的头,“回来了,冻坏了吧?屋里生了火盆,进去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