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呀，老古。只要你不像你爸爸担心的那样就好。我妈说。
见我妈脸上露出好看的笑意来，老古抬手抓了几下脑袋，不好意思地盯着我妈说，“恰恰阿姨说的这个，我讲不很清楚。但我两ä天在武斗现场，真的不只一次现两ä个人在一起，还有吴清华、白毛女一些人，关系真是不一般。”
吴清华有大妹妹，还有小弟弟，我以往从没注意过。原以为没人会找孔玩，结果他还有个ฐ小密探通风报信，这点我同样没看出来。说完话，孔回到窗户前坐下，楼ä里一个叫大奶的男孩转眼蹲到เ他旁边，说起悄悄话来。大奶住在我家隔壁，又是小学一年级的同班同学，总爱去山里玩，每次回来后都要找我下相棋。他父亲老包是西南铁路设计分局的人，在山里的铁路修筑工ื地上管技术，刚回来没两天。
我听后觉得情况复杂，把孔拉到一旁的农田边上，问这个情报可不可靠。孔觉得自己้这样被人看重，不管两ä个哥哥正在门洞外望着他，站好身子对我说：吴清华的小弟弟分了几次告诉他，吴清华在屋里关门洗澡时，小弟从门缝看见了她胸前吊着两个鼓翘翘的大奶奶，又看见跟雷巴๒在床上搞鬼时，她那个尿尿的地方，毛毛稀不拉几。“我向毛主席保证，这些都是小弟说的。小弟还跟我说，前几天，吴清华的大妹妹光屁股睡午觉，小弟从地板上爬到เ床边，把布单拉开缝一看．．．．．．二姐一脚把他蹬倒在地上，嘿嘿嘿。”
还不是因为那ว个沉尸案，我爸被告黑状，撤了职，脱了警服。
她为啥不回家？
你们家住在1้3栋，还是1้4栋？他问我。
楼ä外空地上只剩ທ下了老古，还有窗户下的孔。可能ม两个人都不好玩，小的一个ฐ才玩自己的鸡鸡，大的一个才想找人斗ç鸡。看老古懒洋洋地要走，我钻出门洞，但他又不走了。
我妈好言把我爸劝开，推进里屋关上门。大哥接着当面开导二哥，说他真不懂事，上次一再提刘老师就让我爸生气，还誓谁欺负我妈就跟谁拼命。二哥不服气，反问难道保护我妈不对？大哥说话虽不错，但我爸不见得爱听，因为ฦ他就揍过我妈，抄家时又没回家保护我妈，难免疑心是在指桑骂槐ຈ。大哥说的话，我印像很深，但不知二哥听没听进去。夜里，我爸又在恶梦里呻唤，叫喊“快来人啦！出去，快抓，滚！”
二哥不开腔，仍旧ງ面不改色。
我爸说出这种话，就像有冤要报，光靠自己้确实已没办法，找上面告状也不够，还要向儿子告状才行。大哥有话说不出来，他先要去面对的，是那些想找自己算账的红卫兵。二哥接着说，他第一个要弄死的人已想好，样子已๐快坐不住了。我爸叫他先别急，“眼下还不行，等一有了机会再下手，决不能轻饶那ว些人。”接着好像不放心什么，扭头看一眼窗外，转回头来又小声教二哥：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二哥说要保护捍卫我妈，口气就像那些红卫兵似的，我妈听了又一咧嘴，但没哭出来。我爸见小小的二哥能这样，好像受了教育，口气一变对二哥说，“我已๐经打听出来，是谁在背后组织红卫兵抄我们家、斗ç你们妈，还有领头打我的雷巴那小子！”
我妈越解释，头越被往后扯，直到脸朝天说不出话来。我们几个ฐ孩子眼巴巴地望着母亲受罪，不敢吭一声。我已๐是家里剩下来的孩子老大，受过伤的手指一阵阵连着心痛，连着我妈的呻yin声颤，黄的电灯泡吊在她的头顶上，深秋的寒气和疯狂的红卫兵们把她围困在中间。
不是啊，那一阵，孩子们的爸爸，买半斤面粉烙一张饼，花光了家里的钱。
男孩光身坐在沙堆里，一手在下面摸自己的鸡鸡，玩得比手还长。我根本不认识他，也没敢赌，听他说已๐经有人去报告公安了。烈日下，大姐姐仍躺在原处，白白的身子已晒成紫黑色，肚子鼓起来，我们在远处烈日下用沙把自己้埋起来的时候，猛听得砰的一声闷响，有人就喊叫“她的肚子爆炸了！”我于是想起躲回家的小校花，她妈妈埋在凤凰山，躺在坟墓里，裆里一条翻开皮肉的口子，肚子也鼓起来爆炸了吧。正想着，雷巴和一伙人穿着游泳裤朝我这边闲逛着走来，小校花那ว个生吃过活耗子的哥哥畏畏缩缩跟在最后面，我想要是自己没那几下狗刨า骚，肯定也被淹死了。
你还不信是头，敢不敢打赌？
那ว明天中ณ午我请客，好不好？
要不我怎么说，你以为ฦ饭馆是专给你开的，还不下班？
你妈晚上最爱哭，你和你哥从不帮你妈？
出门看见小校花一个人站在楼外，我叫上她一起去不远处的铁中ณ买兔头。要不是楼ä里楼外早已没孩子爱跟她一起玩，我也懒โ得理她。我问坏人找到没有？她说还没有。“我爸说你爸是两ä个人，是不是？”“是啊，我爸白天一个ฐ人，夜晚又变成另一个人。”
从我爸的眼睛里，我好像这才看见了黑煤ศ球，也看见春天的树枝已长满嫩绿的叶子。
晚上，我爸跟我妈说，刘ถ老师死了，让人觉得仍然活着，而且老保守仿佛仍在什么地方活动，千万别去招惹。他说有时候自己想一人再去那ว条沙河边走走，又怕刘老师会仍旧跪在岸边，怕有人走过去把她身上的绳子铁ກ丝解开，接着她恢复过来，跟着那个ฐ人一道离去，然后在寂静的夜色里回家。还说有时候一路过小校花家的后窗，就觉着要是走近窗户，再从窗帘上那ว个小破洞往屋里一看，仍会看见一盏彻夜通明的灯光里，刘老师一身溜光被户籍民警铐在床上整。
我又要提醒你一句，她身上有个地方，你可得看仔细，我总疑心问题没准就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