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林彪。你口口声声阶级斗争熄灭论，你怎么不熄灭？
我们三人挤出人群凑在一起，大奶最先说话，“晓不晓得哪个ฐ写的大字报？”孔说，“写得太差了，我数了数，起码有六个错别字。”大奶的个ฐ子比孔高出一头，身体比我壮实，嘴唇不能说厚，但肉嘟็嘟的，孔的话让他嘟็起了嘴。学校高年级开批林批孔大会，各班级席地围坐在小操场上，大奶代表我们班在中间空坝上捧着言稿念道：
那你能记住多少老是不用的号码？
是啊，没错。
怎么，你是不是又找过他，去当挡箭牌啦？
他师傅老跟吴清华那样，啥也不顾，能不瘦？
鸡是女儿养大的，她妈妈叫我一定要送来感谢一下。
你为一个罐子专门跑来送两只鸡，太客气。
我说，你爸呢？
他盯着我没答话，两ä眼一眨也不眨。
我妈被数落没生气，更没一点想吵架的意思，只说“师傅人不坏也不傻，对咱们家肯定不会变心，跟吴清华是闹着玩的。”我爸叫道，“他连那种事都敢闹着玩，你还去凑热闹，不躲着点？他嬉皮笑脸把人两ä手一反拧，动不能动喊不敢喊，我上回跟你说没说过？”我妈头一低，看着圆桌上的那条缝，一再说“老三的师傅，也就爱耍点小孩子脾ຆ气，但不会做对不起咱们家的事。”我爸有一肚子那个年代最流行的词汇，最后嚷嚷说等他去投敌吧，早ຉ晚又会叛变回来，然后出门去看那些寒风中打哆嗦的鸡们。
你老说什么套过师傅，我问你，你拿什么去套的？你一个女人一点警惕没有，说话做事不考虑后果，礼拜天还自己้一人跑到平房去找师傅，一呆一下午。人病了又去守他，一守小半夜，吴清华怎么เ不去守护？她怕别人看出两ä人关系，你就啥也不怕？我早看出来，那ว小子胆儿比谁都大，啥都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