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孔就有了话，校花说一年前，孔根本不该跳级跑到เ她们班上去。当时还以为他学习成绩不知会有多好，结果才过一年多，孔在课堂上随便下座位乱ກ窜，想去跟哪个女生坐一起就把同桌的男生轰开，然后坐下对着女生嘻皮笑脸唱黄歌，逗全班轰笑，讲课的老师只当没看见。不仅如此，上课时还上房掏麻雀，把席棚上的灰震落下来，弄得满教室乌ไ烟瘴气。有一次，他把一根点燃的导火索从后门缝扔进教室，大叫一声爆炸，全班同学回头一看什么东西在冒烟，顿ู时夺路而逃，讲台上的老师离门最近跑得比谁都快，来不及逃的同学全都爬到课桌下。为此，班主任处分他的意见书交到了校长室，后来才还给他。我问那ว个ฐ排练节目的礼ึ拜天，孔在校长室惊叫是怎么เ一回事？校花说，知道啊，他爬上教学楼ä房顶ะ去掏麻雀，脚๐一踩空漏到校长室去了。
沉默好一阵后，她问孔在不在火车上。
俩人说后几句话时，已๐没了冲劲，但在我回家前少不了已经压低声音吵闹过。我到床边坐下，我妈来到窗前望了一眼外面，轻声对我说，“幸好别ี人见了吉普车，会以为老包在咱们家，不然对他影响多不好。”我爸忽然转过脸来对我说，“你这个老三，你们校长出了那么大的事，你也不回家说一说！”我扭头盯着他，两眼一阵懵。他又说道：
我妈说，你老不回来，你二哥就跟弟弟们拉蜂窝煤去了。
半期考试时，我在英语白卷上写了一打油诗，还画ฑ了一副眼镜，年轻的英语老师改卷时直抹眼泪。她是全校师生中惟一戴眼镜的人，普通话说得十分标准，把我叫到办公室抽泣说，“我真是倒霉呀，怎么刚教两天书就遇上你这么เ个大文豪呀！”我爸又去了一趟学校，也可能ม是我妈，但从学校回家后一句没训我。我爸只是对我妈说，“得亏毛主ว席早就指示ิ学制要缩短，不然还像以前的话，小学六年中学六年，孩子们就要在学校多惹两年事。”我也觉得，如今小学读五年，初中三年高中ณ两年，真该再缩短两ä年，要是能像从前老古一把长的鸡鸡全缩没了才好，就是全缩进吴清华那里去也行，嘿嘿。
放影机一直在嗒嗒轻响，坐在旁边的师傅那伙人说，“通车四年之ใ后，国家才次把成昆铁ກ路公诸于世，是因为这条战备铁路非同寻常，是机密；同样也出于打仗的需要，才把秘密运行多年的成昆铁路正式亮了出来。”有人问跟谁打仗，回答的人说跟苏修打，也有的说跟美国打。于是又有人说，咱们大山里不怕原子弹和氢弹。我爸跟我耳语说，“当年不少苏联专家反对修成昆铁路，预言即使修通也会成为一堆废铁，最终从地图上抹掉。我估计国家想看看这条铁路到底怎么样，所以才四年没公布通车的事。”
我爸抬头看看老包，老包说他还跟我妈上级的上级当面打过招呼，谁敢再叫我妈写什么เ交代。但又补充了一句，“她里里外外整个人，我早就看得一清二楚，有啥好老交代的，真是的。”一听这话，我爸转过脸来看我，目光一遇上，叫我给老包的茶杯续开水。床边凳子上摆着两个茶杯，还有老包的一包中ณ华香烟、一盒火柴。老包没听出自己说的话不合适，起身把冒热汽的茶杯一端，两个ฐ镜片立即蒙上一抹雾气。不知到เ了这个时候，他是不是还能ม再喝出成都那ว种味道，也不知两ä人刚才谈没谈该谈的事。他脸上微微一笑，抬头问我爸：
包叔叔不是过话了吗？她真是在给大哥写信，没再写交代。
我爸见几个ฐ孩子有气无声，才像吃不消เ了，叫我们打起精神来。他大声说，“你们听懂了吗，老包叔叔刚才讲的机、车、工ื、电、辆，指的是开火车的机务、管车站的车务、管线路的工务、管行车信号通讯的电务和管车辆检修的。这五大系统管着千里铁ກ道线，上有分局老包他们，下有两ä百来个ฐ小站、几十个ฐ大站段，铁路的孩子都该知道这些铁路常识。”老包的神情挺满意，端起茶杯低下头去喝起来，几个ฐ弟弟趁机想溜，被我爸喝住。“包叔叔难得来作一回报告，平时哪有这种好机会，都给我好好坐着听！”老包一抬头说：
我爸停顿一下，解释说京胡是破了点，早该扔了换把好的。而他以往总跟我们说，拉得真够惨呀，整一个鬼哭狼号。尽管这样，老包还是从我爸眼里看出了什么，他低下头盯着面前桌上的茶杯，说铁路沿线到เ底有多少条泥石流沟，有多少滑坡坍方点，从没弄清楚过，分局准备很快成立一个专门机构，负责查清具体现状。说到เ这里才抬脸看着我爸继续说，人选以工务为主，包扩机、车、工ื、电、辆五大系统，他打算安排锅炉师干。又说锅炉师学的是铁路运输专业，以前说过几句错话早改了，一直不用怪可惜，去沿线满山遍野跑调查又太苦，怕他吃不消，所以司机先去吹吹风，听听意见。
她再也找不到话说，脸红起来，从前我把话说得再难听，她也没这样过。说不定人长大了懂点事，反倒不如小时候想得开，听点真话也会不好意思。放学回家，我爸正站在门里面跟我妈说话，看样子也刚ธ下班。他说单位上的军代表下午悄悄把他叫到เ一边想借十块钱，说家里等着急用，到月底开支就还。我妈揭开灶台上的锅盖看了看，问借给他啦？我爸一拳重击另一个手掌说道：
换下这条只能什么都不穿，你看不看嘛？
她先头不愿意多说，可我这个嘴，几句好听的话一说，她就憋不住了。
死了？就说了这一句？
我早ຉ看出周围的人个个都有病，啥病都有，你没看出来？
你说谁有病？有啥病？
爸，我妈说得没错，你还是把师傅劝住吧，师傅肯定不行。
气氛越来越坏，我爸又到了什么话气人就专说什么เ的地步。我妈脸一红，看我一眼，样子像要作。我想她要是说出来，一定是反击我爸最恶毒最解气的话。但我想错了，她没再强硬，没再说话，变得软弱下来。我不得不帮她说一句：
吴清华放开我退到เ屋中间，满脸通红看着我，两手扯了几下罩衫下摆。我满头冒汗看着她，知道了奶奶的厉害。她却好像没出够气，在床边坐下后叫道，“把弹枪给我缴出来！”我说，“不在身上。”她命令说，“那就把身上的鸟枪立即交出来。”我以为她要搜身，朝她走过去，却被她一把拉在床上扒裤ไ子，才明白她说的鸟枪不是弹枪。她侧身俯到我身上，脸挨近脸盯着我，一手在下面耍起把戏来。我现她眼睛盯着的已不再是我，而好像是别ี人。她的手变得越来越不像话，像要故意弄坏我的鸟枪才甘心，眼里看见的已๐经确实不像我，而可能是我爸，要不就是我妈。随着她掀起裙子抬起一条腿跨压过来，把我的鸟枪一阵乱扯，好像要把枪口对准一个滑不拉几的地方，我越来越觉得她的眼里和手上都有一种恨。我想起那次帮老古偷看她洗澡，弄不清她身上的口子在肚脐眼上面还是下面，于是抬起头想看看，但除了裙ำ子什么เ也看不见。只听见她忽然骂我，“狗东西这么小，毛都没长两ä根就会射东西出来，快滚！”
真话吔，快打开哦，我要闷死了。
老三，快给古处长续水，茶凉了。
一点没错，不然真白来世上了。
你不是早就听见过，楼ä下有那ว种声音吗？
他老婆扯着嗓子穷叫唤，我在公家的地上听见了，怪得了我？
爸，那个借船的老头叫人来帮忙啦。
我爸是个ฐ有种的家伙，怕什么不怕什么，心里一清二楚。我怕再说下去，他会站不稳栽进湖里去。一会，背后远处响起一阵嘈杂的人声，好几条鱼船冲我们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