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觉得接下来康熙就会对太子下手。
整整三天,太子将自己关在毓庆宫没有出来,也没有任何动静。
“你来做什么?”
那人回过头来,瞥了他一眼,神情平静祥和。
果不其然,康熙ກ三十九年正月初八,在新春的气息还未从人们眼前褪却的时候,康熙ກ下旨,将索ิ额图拘拿至宗人府圈禁,罪名是“议论国事,结党妄行”。
若是后者,那么เ索额图这一次,只怕就在劫难逃了。
“自然不是。”胤禟笑嘻嘻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有人会嫌钱少的,自然是越多越好,但这多到เ什么程度,弟弟我还真没想过,总归能让自己随心所欲,自在享受。”
胤禩无奈一笑。“这多,是多少什么境地,难不成你想与国库比?”
左右无事,两人走得也很慢,一路闲聊些政务琐事,顺带也提起宗室间一些逸闻。
但子嗣则不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胤禛当然不希望看到เ胤禩膝下无所出,一听到他这么เ说,便道:“自然可以,回头我便让人将他送过去。”
康熙站在那ว里听了半晌,心中滋味莫名。
胤禩表情淡淡,无甚怨怼。“如果到时候皇阿玛还是觉得我心机算尽,那么我来做这件事情,不仅不讨好,反而会让他老人家觉得我在借此物博取圣宠。红薯是利国利民之ใ物,万不能从我手中ณ被毁了,饥荒之年,若有了它,百姓也许能多活些下来。”
弘晖咯咯直笑,也不回答,搂着胤禩的脖子,亲热无比。
胤禩抱起他坐在自己腿上,笑道:“八叔身上又没有放熏香,怎么会香?”
康熙闷哼一声,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也不叫起,转头朝福全道:“朕真是羡慕你,儿子个个ฐ孝顺。”
“儿臣知错。”他离席下跪,额头抵地。“今日是大喜,请皇阿玛息怒,不要为ฦ了儿臣的错处而影响心情。”
这还是早年的事情,那会儿康熙ກ处置结党的官员,尚且手下留แ情,但他年岁渐大,愈发厌恶朝野中党同伐异的人,对于这样的人,处置起来也就越发不留余地,若余国柱的事情晚几年被处理,最轻的也该是个抄家的下场。
余国柱,康熙ກ二十年任左副都御使,又迁江宁巡ำ抚,户部尚书等职,与明珠结党,康熙二十六年郭琇那封奏折,就将余国柱弹劾至丢官弃职。
烛火下,映得那张脸分外柔和。
胤禩笑了笑,转口说起别的话题。
酒过三巡,众人放开了些,渐渐笑声不断,伴随着园子里的唱戏声,正因为在座的人都身穿补服,更在这种热闹中显出几分古怪来。
两人相视一笑,颇有些心照不宣的味道。
招待皇子阿哥的宴席,自然不同寻常酒宴,胤禩他们之前在外头吃到的菜,这里全都翻了个样,看起来愈发精致奢华。
只要有欲望,就有弱点可寻,怕的是没有任何欲望。
曹乐่友便把自己与胤禩认识的过程说了一遍,在精明的父亲面前,没什么เ好隐瞒的,连带着自己逛青楼喝醉酒把人错认做出失态之事也提了一下。
想到这里,他突然就想起曹家在江宁的远亲,却是当今江宁织造,深得皇帝ຓ信赖,反观他们扬州ะ曹家,虽然名为同根同宗,但早已疏ຕ远几代,如今再想攀上关系,人家却是不认了。
胤佑是成妃戴佳氏所出,身份不显,腿有残疾,莫说上头有太子,就算未立太子,皇位也与他无缘,所以他在众兄弟中,反而是最没有威胁的,连带着几个兄弟平日和他的关系也不错。
“到那会儿,我去找你,我们一起去吧。”
“你正该去上书房念书的时候,怎么成天老想着往外跑?”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宫门走,胤祯一直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胤禩也只得由á他抱着。
“难道在八哥眼里,我除了调皮捣蛋就一无是处了吗!”胤祯气鼓鼓的,差ๆ点没蹦起来,转眼又涎着脸道:“八哥,你陪我出宫去玩玩吧,额娘不让我出去,哥哥们也不带我……”
胤禩倒抽了口气,心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咬咬牙,趁胤禛放松防备之时,手腕用力,肩头随之往侧一顶,将人一把撞开,摆脱钳制ๆ。
恋恋不舍地从他唇上移开,唇角摩挲着他的下巴,转而含住对方上下滑动的喉结。
只是那会已๐经没人理会他了,岑梦如被连人带包袱逐出考场。
半晌才知道辩解:“那ว不是我的东西,我不知道它怎么เ会在这里。”
张宏笑得有点勉强,却转而问起胤禩两人:“我看二位才学也不在我俩之ใ下,为何不下场一试身手?”
算起来,张宏今年是第三次参加大比了,岑梦如却还是初次。
但他经过军旅๓历练,加上年纪渐长,也越发沉得住气,见状只是暗自冷笑,乐得看戏,并不吭声。
大阿哥此番随扈,就算寸步不离康熙,也算是攒下军功,底气自然又足了不少,眼见康熙如此发作太子,心中窃喜,只觉得自己离那个位置,仿佛又更近了一步。
胤禩虽然神志不清,但并非全无察觉,下意识便欲推开太子,却被紧ู紧抓住手腕。
浅浅的酒意自唇舌相接处传了过来,夹杂着胤禩身上的味道,并不令人反感,反而让太子愈发有种探索ิ下去的欲望。
德妃拗不过他,叹了口气,挥挥手:“请八阿哥进来。”
话没说完,胤祯扯扯德妃的衣角,可怜兮兮道:“额娘,为什么เ要赶八哥走,让他进来吧。”
“太后。”德妃打断ษ了他,表情淡淡。“奴婢也有一事要和您说。”
胤祺看了看德妃,又看了看胤禩,不知如何开口,胤禩暗叹一声,道:“太后容禀……”
他们生于天潢贵胄之家,又何曾没吃过好东西,只不过这两人在一起,总喜欢为ฦ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抢起来,却并不是真的感情不好。
说话间菜陆续送上来,胤禟和胤俄也顾不得吵了,拿起筷子开始抢。
卫氏柔柔一笑。“谢皇上,儿孙自有儿孙福,皇上也无需过于担忧了。”
“你不用担心,太医说可以治好的。”顿了一下,康熙ກ又道:“他眼睛好了,朕还有大用的。”
此时的身体年方十五,正是少年人情窦初ม开,血气方แ刚的时候,理智上说着不可以,身体上却无法抗拒,对那ว已被撩拨起来的极致快乐向往而追逐着。
眼睛看不见,身体就更加敏感,胤禛的每个动作,都如同在他身体点燃起一朵火焰,星火点点,继而燎原。
胤禛使了个眼色让他退下,才道:“你别担心,京城名医国
高明见胤禩不说话,知道他心里头不痛快,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劝慰,只好望向胤禛。
徐泰抬起袖口,拭了拭眼角,惨然道:“启禀府台大人,此番连着两ä次地动,小民的房屋坍塌不少,将许多财物粮食都埋入废墟中,取也取不出来了,这几天小民家中经营的铺子,也都损失惨重,不得不关门大吉,如今与小民同来的几位,都是如此。”
“徐泰?”王辅拧眉,目光从他身上越过,落在他身后十数人身上,尽皆衣衫褴褛。“起来吧,你们怎的这副打扮?”
翌日的早朝,又发生了一桩事情,让胤禛想说的话没来得及出口。
他并没有立时回答,良久,才叹了口气。“罢了,明早再进宫吧。”
胤祥凑过来,扯扯胤禩的衣角,语气带了一丝不确定:“八哥,莫不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吧?”
这孩子自从额娘敏妃去世,也见过宫里的人情冷暖,便多了点心眼,凡事不再一味地大大咧咧,对太子,他心中自然也留了几分畏ั惧的。
“没事。”胤禩笑着安慰他,心底泛起一丝淡淡的波澜。
入了夜的行宫反而有些闷热,热气一团团凝结,如乌云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生出一种风雨欲来的窒息感。
胤禩不知怎的,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只好又坐起来,也不再披衣裳,径自穿着单衣走过去推开窗户。
没有一丝凉风。
远近皆是一片寂静,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平日里还能看见点点灯火,如今也都灭了,乌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星月无光。
胤禩只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似乎什么地方不对劲。
脑中灵光一闪,却想起白天太子身边那ว几个侍卫。
手一抖,却差点将桌上的杯子打翻。
常年在倾轧纷争中打滚过来的人,通常都对宫廷里的事情有一种敏锐的直觉。
来不及喊人,他匆匆穿了衣裳就往外走。
陆九正守在门外打盹,冷不防里头门一开,吓了他一跳。
“爷?!”
“这会儿什么时辰了?”
“爷,刚过丑时,您这是……”
“随我去找四哥。”胤禩抛下一句,匆匆就往前走。
“诶?”陆九忙追赶上去,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这种时辰,四爷那边也早就歇下了吧,爷唱的又是哪出?
两ä人走了一段,连陆九也渐渐觉得不妥,不由凑过来低声道:“爷,怎么เ都见把守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