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挑了挑眉毛。倒是没什么好怕的,毕竟穿越时空这事儿,放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没什么人会相信。我认准了失忆的理由á,魂儿就赖定这个身体了,别人就算觉得个性有变化,也不可能ม想到别的地方แ去。
腾远山沉默了片刻,忽然露出了一丝笑意,轻声说:“王爷,我觉得你失忆之后性子都变了。”
“算了。”我转念一想,便站起身,淡淡地说:“我也好。”
“啊。”挽月显然没想到我会问这个,不由有些慌张:“这……这个……”
从第一眼见到夏云深,我便喜欢他身上那ว股淡淡的安宁的气息,即使是再剔透纯净的玉也无法与之相比的清雅。
人一浮躁,头脑就不会清晰,有块清凉温润的玉在身上,才会觉得心灵变得安静了些。
正在思考的时候,蜷缩在床上的裴小染却忍不住了,他把茶杯放到เ一边,一双小鹿斑á比一样的眼睛望着我,可怜巴๒巴๒地说:“王爷您一向都是……宅心仁厚,就,就饶了小染吧。小染真的跟刺客没有关系啊……”
这样看的话,只要这个无极战北不是个彻底的蠢货,他就不可能会放一个ฐ不信任的人在这个ฐ位置上。所以说,这个总管必须要接触一下。
“王爷!”
微微眯起眼睛,我看着床下,跪满了一整个屋子的黑压压的人。
“跟你没关系。”我摆了摆手,有点不耐烦地说:“我又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些头晕,何必大惊小怪的。”
“好了,你们写个补身子的方子送到药房那里让他们煎æ好就是了,都下去吧。”腾远山看出我有些心烦,走上前一步,把这些老大夫们和侍从都打发了出去,然后又看了一眼角落里兀自跪着的夏云深,放缓了语气轻声说:“夏公子,先去换身衣服吧。”
夏云深站起身,出屋之前,一双细长的双眸又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他是有些担心了,淡淡地笑了笑,说:“没事。”
“到底是怎么了?”夏云深走后,腾远山拉过一把竹木椅,坐在了床边,有些疑惑地问。
“我也觉得奇怪。”我摇了摇头:“就忽然头疼得厉害,脑子里还总是有些影子闪过。”
腾远山沉默了片刻,低声问:“那ว是真的无妨了么?”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不必担心。”我微微直起身子,简洁地问:“凌苍叶和马贼那边的事呢?”
“凌苍叶来这边是看看他这边云雀楼的一帮朋友,大概是呆个四五天再走,明处有三个朱炎将军的手下,暗处还有两ä个保护他。不过我已经派人偷偷监视着凌苍叶了,到时候以雷霆之势擒下一定不会出问题,而且王爷是镇北王,谅那朱炎的手下也不敢明着阻拦。”
“马贼呢?”
“马贼那边,我昨天去了一趟,他们三天之内定可以准备好。毕竟这么เ多年来,黑石寨那边可也从来没放松过。”
“很好。”我满意地微微阖首。
“王爷……”腾远山欲言又止地开了口。
“嗯?”
腾远山犹豫了一下,最后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起身道:“王爷还是好好休息,现在回院么?”
“不了,我懒的动,今儿就在这睡了。”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淡淡地说。
腾远山似笑非笑地瞟了我一眼,嘴唇微翘着说:“色心不改。”
说完,他也就行了一礼ึ告退了。
我舒舒服服地往背后柔软的垫子上靠了靠,又上上下下地仔细看了看夏云深的床。
刚才我在他这儿犯晕头疼,夏云深立刻就把大夫叫来了,因此我也就一直躺在他的床上了。
夏云深的床并不如我的那张床华丽奢靡,尺寸巨大到เ一看就会让人浮ด想翩翩。
但是柔软干净的素า色帷幔和那隐隐的清淡香气,都让我觉得浑身上下特别舒服。
淡青色的丝被似乎还带着刚刚ธ浆洗过的一丝清新า气息。
枕旁隐隐露出一个织锦绣金龙的小包的一角,我虽然有些好奇里面装ณ着什么,但是毕竟偷窥不是我的习惯,于是也就没动。
过了片刻๑,夏云深换了身浅灰色长衫走了进来,他有些犹豫地问:“王爷今天在这儿歇息?”
“对。”
“那ว,那ว云深去外间跟墨羽睡。”他低下头,轻声说。
“不行。”我懒洋洋地说:“我在你这儿睡,意思就是要你侍寝。莫非你不懂什么叫做侍寝?”
“王爷……”他抬起头,一时之间有些说不出话来。而那双黑得通透的瞳仁里,再次下意识地划ฐ过了一丝不安和慌张。
“我头还有些痛,哪有心思欺负你。”我也不想对他太霸道,放柔了声音说:“过来吧,我想抱着你睡。”
大概ฐ是因为从来没听过我这么温柔的语气,夏云深愣了一愣,最终还是身子有些僵硬地合衣躺在了我身边。
本来就不大的床,他又为了跟我刻意地跟我保持了一段的距离,整个人就好像近乎是躺在床沿上一般。
那ว股独特的清淡幽香头一次离我近得难以想象。
能感觉到夏云深的呼吸有些急促,身子却像是张绷得紧紧的弓,可以想象,一定是紧张到了极点。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伸出手臂,想要把他的身子往回拉拉。
却没想到,只是轻轻碰倒了他的手臂,他就似乎ๆ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下意识地就想挣扎,可是他人又是在床沿那边,这么一动,搞得两个人差ๆ点都跌下了床,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他拉回了床上稳住。
结果却只听啪得一声轻响,那本该在枕头底下的织锦布包跌落到เ了地面上。
布包微微散开,断成两截的发簪静静地躺在地面上。
正是那ว支被我掰断的发簪。
即使已经断裂成两段,依然能看出被精心地反复擦拭过,簪身发亮,淡兰色的碧玺在灯火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夏云深愣愣地看着地上的发簪,脸色渐渐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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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色的柔软嘴唇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我沉默了良久,最终转过头,轻轻把他细瘦修长的身子搂住。
这次并没有遭到反抗,可是怀里的人却一直颤颤地发着抖。
“你真让我心疼。”我喃喃地在他耳边说。
……
夏云深在我怀里,只是木着一张脸,一双清冽的黑色瞳仁失神地看着床柱上的帷幔。
我把他轻轻放在软垫上靠好,下床弯腰捡起那断裂ฐ成两截的发簪和织锦小布包。
坐回床上,我慢慢把发簪上沾着的微尘擦拭干净,放进织锦小布包里,接着,把柔软的布包按原样放回了他的枕头底下。
夏云深紧闭嘴唇,愣愣地看着我的动作,直到我把这一切做完看向他时,他才有些怕冷似的把身子缓缓蜷缩了起来。
“你没有说实话。”我淡淡地说。
夏云深抬头看向我,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上越发白了几分。
“何必呢?我当然知道你怕我。”我伸出手,轻轻托起他的下巴,触手之处光滑莹润得像是温玉:“为什么这么怕我?”
“王爷。”他微微阖起眼帘,纤长的睫毛有些脆弱地微微颤着,仿佛自言自语般轻声说:“云深不是怕你……云深是怕自己้,怕自己……再犯傻。”
“你不愿意细说,我也不勉强你。”
我的手指温柔地抚上他秀逸清雅的眉眼,低声说:“你知道,之前的事情我是什么都不记得了。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就像是重新า活了一遍一般。就算是之前我欺负过你,你也总不该一点机会都不给我,是不是?”
夏云深没有说话,只是那ว双黑得清透的眸子里划ฐ过一丝迷茫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