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出院落,一大片的竹林。曼曼青绿,赏心悦目。
小和尚的话提醒了仲冉夏,确实太静了,连鸟叫虫鸣也完全听不见,诡异得令人心底发毛。
那些正道人士对他们不闻不问,如今也只能将就着冷敷一下,希望能ม让明远感觉好一些。
起身环顾四周,仲冉夏好不容易取过桌上的茶壶,小心翼翼地喂了他一点,又沾湿了帕子,覆上小和尚的额头。
只见他疼得“哼哼”着,半天起不来。
“砰”的一声,仲冉夏听到身后一道闷哼,顾不上擦伤的手脚๐,连忙爬起身。回头一看,不是明远又是谁?
待两ä人安然站在平地上,她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以跳下来的时间算,这洞口离地面足有八九米。
仲冉夏的轻功比刀法还烂,虽然万分不愿在展俞锦怀里,如今也只能ม妥协。美相公抱着她一同跳下,周侧“呼呼”的风声,仲冉夏闭上眼,没敢往下瞧。
仲冉夏心底有股不好的预感,犹豫地站在车前,皱眉道:“为何这般麻烦?倒不如明日一并离开为好。”
展俞锦瞧了府门一眼,淡淡道:“两人明早会赶来,与我们在西山相聚。”
“如此,你还任凭他胡闹?”她有些不高兴了,白花花的银子不是给他们浪费的。原本自己还打算存起来,作为以后跑路的费用。谁知这么一着,转眼少了大半。
瞥见仲冉夏眼底的诧异和不解,风莲解释道:“我怀疑,天凌府是府中有府,展俞翔知晓的不过是门面上的玩意儿罢了。”
只是,一日不擒住此人,她就得继续担惊受怕地过日子。
展俞翔的追捕行动,知府那里至今没有任何进展。仲冉夏早ຉ就料到,能避开展俞锦逃脱的人,又如何这般轻易被抓获?
明远不愧是少有的练武奇才,仲冉夏对钟管家留下的册子不甚了解的地方,稍微一说,小和尚指点几句,她立刻茅塞顿ู开,事半功倍。
除了风莲那处,她近来拜访最多的,自然是东厢。
听情形,两人以前曾有过节,似乎ๆ也相识多年。
她一个人,根本不可能ม是美相公的对手。放眼府中ณ,也只有眼前这个风莲能与之抗衡。
留下她愕然地站在原地,不由怀疑ທ刚ธ刚的真是杏香阁那ว位心高气傲的头牌?
原以为风莲会有所异议,可是出乎仲冉夏意料之外,他轻声应下,便顺从地随菲儿离开了。
言下之意,其它事展俞锦何需多管闲事?
这人居然舔了下她的耳垂,仲冉夏脸颊微红,想要从他身上下来,却被那双手臂箍得移动不得,不禁恼了:“展公子想要知晓的,只有‘芙蓉帐’最后一节的去向吧?”
“没有,”仲冉夏回答得很快,话一出口,却感觉到เ自己้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稍微平复了心情,这才再道:“展公子多虑了,我没有理由要避开你。”
“娘子这两ä天是在躲在下么?”
一道黑影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似是忌惮外头来回巡ำ视的护院,半蹲着藏匿在窗下许久ื,待没有异常,这才起身缓步走向床榻。
谁知这匕首薄而锋利ำ,吹发即断,让她甚为欢喜,便藏在了枕下。还道是杞人忧天,此刻,却终于是有了用武之地。
“扮演‘月神’的人必须戒荤,净身沐浴,不能与人同寝,不然的话……”风莲暧昧地笑了,挨近她道:“此地景色宜人,深夜更有一番๘韵味,若能与夏儿在此,倒是不枉此生了。”
“风公子得绕着彤城走一圈,还怕我看不见么?”仲冉夏没有直接回答,模棱两可地开口道。
风莲极尽温柔,浅笑道:“你不是说,有了那本书,我们就能ม天下无敌?”
仲冉夏蹙起眉,迟疑道:“……什么เ书?”
“甚好,”仲冉夏微微颔首,转头吩咐道:“菲儿,昨儿的甜点你做一份送来。”
闻言,袁大夫捻着胡子,虽仍旧板着脸,眼底却有了些得意之色:“仲小姐若有疑问,老夫定然知无不言。”
菲儿正想着,抬头见仲冉夏放下茶盏,起身要走,连忙跟了上去,悄声提到:“小姐,风公子送来的书册,奴婢让人搬进了书房。”
但那天在钟็管家面前责罚她,不咸不淡的,气势却比以往更甚。没有打板子,没有恶意的痛骂,可由á内而外的恐惧,并不比之前少。
仲冉夏轻轻一笑,也不为ฦ难这马夫,挥挥手让他到附近的茶肆候着。既ຂ然原主人常来,这里定有些蛛丝马迹可寻,她都来了,又何必扭扭捏捏?
没想到原主人的喜好如此不凡,看菲儿如常的面色,她跟着来已经不是一回两ä回,连半点羞涩和尴尬都不见。反倒马夫该是来得少,脸色相当不自在。瞥见路人偶尔的注目,还不住地缩着头,生怕被人认出。
她颇为ฦ无奈,苦笑道:“我还真不清楚……”
仲冉夏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只觉胃中翻滚,刚才嘴里还残留的味道更加恶心了。老爹居然来这么เ一手,果然够狠!
看菲儿秀丽ษ的面容布满仓皇惊恐,仲冉夏还想从她身上套话,自然不会吝啬于给些小恩小惠,便主动维护道:“爹,是女儿让她别惊动您的。昨儿我醒来不久又睡过去了,精力不济,面色亦不好,让爹见了岂不是更心疼了?”
他转过头,怒容满脸:“昨天小姐醒了,为何不立刻来知会我?”
酒过三巡,她脸颊微烫,有些熏熏然道:“此地偏远清幽,远离尘嚣,确实是居住的不二之选。”
展俞锦唇角微弯:“这么说,娘子很喜欢这里?”
“嗯,”仲冉夏低头瞅着酒杯,像是要看出一朵花来,自言自语道:“若是爹来了,一定会喜欢的……”
此话她憋在心里已๐经很久了,自从那日仲尹落在了风莲手里,自己便日夜担忧。之ใ前所住的庄园内根本不见老爹的踪影,不知被正派人士藏匿在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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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已,仲冉夏只能借着微微的醉意,壮着胆子跟展俞锦提起这件事。
却见他的笑意一敛,目光在她脸上微顿:“娘子无需担心,岳父大人如今很好。”
“这是何意?风莲抓走爹之后,究竟将他藏在哪里?”仲冉夏着急地抓住他的手,蹙眉低声问起。
展俞锦反手握住她的掌心,眼神噙着些许安抚:“娘子难道从不怀疑,岳父大人已๐经和风莲联手了?”
“不可能,”仲冉夏想也没想,立刻答道,声音却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她只觉胸口一痛,似乎有些丝丝缕缕的东西要破茧而出,却被自己生生压了下去。
她摇摇头,揉着抽痛的额角,呢喃道:“不可能,老爹怎么เ可能会投靠风莲……或许,他这是虚与委蛇,暂时让正派的人安心,好趁机逃走……”
仲冉夏单手扫开桌上的盘碟,脑แ里乱哄哄的。美相公没必要骗自己้,她却不得不认为ฦ这人其实没有说真话:“展公子,你告诉我此事又想算计什么?”
“娘子,你醉了。”展俞锦瞥了眼一地的碎片,眸底掠过一丝冷意。
“我没醉……”她趴在桌上,大笑道:“总是看不明白展公子在想什么,你不如直说好了。或者,我这就答应了呢?”
仲冉夏的下巴枕在手臂上,脸颊浮现出浅淡的粉色,粉嘟嘟的红唇微微张开,双眼湿漉漉的,噙着点点水气。如今神情随意的,自下而上抬眼看向他,平添了几分慵懒的媚态。
展俞锦眯起眼,失笑道:“娘子真的知晓在下究竟想做什么?”
她有些茫然地点头,而后又摇头,分明不明白此人的意思。
下一刻,仲冉夏被他腾空抱起,摔在空无一物的木桌上。她眼中闪烁着慌乱,挣扎着要坐起身,展俞锦却俯身而下,轻而易举地将她压在身下。
大掌隔着衣裙游走,仲冉夏又窘又恼,抬头看见此人专注的神情,以及越发深沉的眼眸,原本要推开他的双手,不知为ฦ何软软地落在身体的两侧。
展俞锦的鼻尖几乎要与她碰在一起,视线由始至终落在仲冉夏的脸上,未曾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