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外面草丛里诱人的蛐蛐声,我决定翻进去找张纸,叠个纸袋子,把抓住的蛐蛐放进去,明天好和那些大孩子去斗,我构思着怎样能赢得他们的蛐蛐罐,但我忘了,人家要么上了高中,要么已经工作了,好久ื都没人斗蛐蛐了,那些大孩子见了我总是说:“快上高中了,你不能再那ว么贪玩儿了,要么เ听你老师的,跳级吧?!”,本来就比同年纪的同学小两岁,再跳级,那ว不是自找没趣吗?谁还会和我玩儿?眼下却顾ุ不了那么多,我始终怀念上小学时的游戏,那些上高年级的同学会主动找我嘣弹子、拍烟盒、斗蛐蛐,现在如果能在楼里找到一张纸,做成袋子,再抓住只能斗的蛐蛐,明天他们不会拒绝和我玩儿的。
前面的路灯照ั出了周围的轮廓,在一排木栅栏后面,有一幢与众不同的小洋楼,有些像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描写的柯察金偷枪的那家,但楼下的蒿草长得很高,里面传来响亮的蟋蟀声,这可是我强项,但没有带任何工具,即使抓住一只黄将军(蟋蟀中一种个头不大但特别有战斗ç力的),不久也会被攥在手里捂死,那岂不可惜?哪怕有张纸烟盒也行,从这幢楼的外表看,它里面一定是很久不住人了,据说这里曾是苏联建筑专家居住的小区,他们撤离后就闲置了,真可惜。
从六十年代末起,我们曾在这里居住生活过二十多年,后来又在这里结的婚,真是有些不舍,我思绪万千,想起儿时那ว些伙伴,尤其是那些比我大的哥哥们,他们曾在这里带着我到处玩儿,他们如今都在干什么เ?是的确感到自己是人到中年了,有些疲惫,习惯性地点上了烟提神,渐渐地将思绪拉回到เ昨天。
“我不靠这个,你放心先住着,也得留心在你单位附近先打听好房子,一旦拆迁,飞快,拆迁办的人告诉我只要资金到位,马上动工。”,我还是到เ别处走走,免得他感到เ不安,去了几个老邻居家,都租出去了,到大院门口那ว个难得没有被平掉的小土堆上坐坐。
“是又怎的?你可知那ว新า版确实无法观看,却与慧娘打扮无有分别。”,
“嘟!那ว一少年,你可是那将慧娘嫁接于新版《红楼梦》中之人?”,
妈的,我明明二十四,马上就要过生日了,刚够法定年龄,怎么就被他弄回到十八九岁了呢?真想回去把转业证书拿来给她看看,算了,父亲没说什么,他们好像认识,我就像是走后门结的婚似地,窝火,谁想结婚来着?还不是父母着急,我还没玩儿够呢!结婚那天,把我折腾够了,心里都快恼了,我讨厌那些结婚场面,把我当个玩具似的摆弄着,还好,他们许多地方แ都得听我的,比如没人来弄那个什么闹洞房,要是敢弄那事,我就不干了,我警告他们我随时可以离家出走。
“你儿子怎么看都像是十八九岁,可一定要响应计划生育政策啊?!”。
“钟阿公跟阿公说你很淘,我阿公说你大概和我一样淘,所以我知道你和我想的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想过去?”,
“你把草帽给我看看,要是真那样,我们负责!”,分明是想讹人!他从哪里冒出来我早ຉ现了,那田埂上没多少田,没人躲在那里,遗址的围墙挡住风,他不热死到田里才怪呢!
“哎!刚才是你们打枪吧?子弹从我草帽上飞过去了,差点儿要了我的命!”,
“你可以要半只,再不能少了,要不没法起火。”,
“能便宜吗?”,
“师傅,捎个脚๐?按路程付费。”,
又到了那个岔路口,时间和上次来差不多,天将傍晚。大概四年没来了吧。过来一辆卡车,司机不错,招手停:
“我只是说说而已,不进去了吧?我害怕。”,
“不是我泼你冷水,就你这歪眉斜ฒ眼,还要装黑道的?把个元朝的铜镜拿来冒充战国御用,你那中ณ正剑从哪个内蒙朋友手里骗来的?它可比你想的要值钱,胡汉不分,还要装腔作势,你好大胆!竟敢问来客拿的是否盗墓所得,给自己壮壮胆而已๐,我告诉你,你谁的老乡都不是,你的外貌特征表明你是契丹后裔,尽管你一口苏北话,但你连你自己是哪里来的都不知道,还在这大唐盛地妄称黑道,可笑!看我领你夜入古墓,不是盗墓,而是让你看看什么叫胆量!”。
“我是摘酸枣太投入了,才跨了过去。”,
“你是个犟小子,我真的受不了你的执拗,可我也无法阻止你,四十年前我用野枣刺也没挡住你进那片墓地。”,
“你要真是有什么难处,前面不远就是我家,我和我哥我娘兴许能帮你?!”,我任凭她跟着,因为我进她退,我走她跟,真是个怪人!看她能ม跟多久?快到家门口了,“哎呀我的傻兄弟!你大半夜跑哪儿去了?把娘都快急死了!”,老张竟然在院门口等着我,我无法解释,准备回头招呼那女子,她不见了。
“哎!——”,声音从我背后出,我回头,只见城门洞里又是那个影子,她到底想干什么呢?
“孩子们,伸开双手,接住物件,从此不可再回头,柳娘去了!”,他们伸开双手,果然手中接到了东西,二人被捆在一起抛起来荡到空中,然后又远远被抛落下去,他们感到晕眩,不省人事,不知过了多久,二人醒了,现自己被甩到了渭河北岸的悬崖上,北岸无河堤,黄土高耸,东方แ已经显出了鱼肚白,今天是个晴天,趁着没人,弟兄俩把湿漉漉的衣裤脱下来,放在崖上晾晒着,二人光着健壮的酮体坐在哪里,望着滔滔渭河呆。他们的情绪大概仍停留在昨晚那惊心动魄的渭河上罢。
“紧闭双目,万万不可睁开!”,柳娘腾空跃起,把手中ณ的琵琶抛向那怪兽声音方向,弟兄二人紧闭双眼,只感到เ狂风四起、大浪ฐ滔天、雷电轰鸣,锣鼓击得人窒息,琵琶声紧ู旋欲断ษ,但他们还是没有睁开眼,他们不能辜负柳娘,就听空中ณ人声呐喊、锣鼓紧密、琵琶铿锵,不知道战了多久,突然听到柳娘一声喊:
“高丽ษ人也在用毛笔和筷子,而且他们把贵国整个道教继承了。”。
“但你们终究要回到东瀛去,你知道,自古你们就被周边国家称作倭寇,你们得承认,我们支援了你们文字,总不能把整个文化都赠给你们!”,他低下了头,但他还要为自己强辩:
“哎,你可是个好人哪,让你破费了。”。
“你饿了吧?我去给你买点儿吃的。”,这无疑是我的进一步试探。
“客人该休息了,西屋给你收拾好了,多加了床铺盖,半夜冷了自己้添上。”,
“噢。”,不想回答了,也不能再试探了,她的脸色不好。
“不是我不临习,几种所谓摹本,我的初步感觉都是假的,褚遂良的字我并不喜欢,他的字体结构太过瘦弱,所以褚本难免偏离原作失去遒劲和洒脱;而冯承素又过于揣摩原本,结构出来了,但太刻板。我看到过王羲之的其他法帖,虽无法与《兰亭序》相比,但大体可看到他的字并非故弄玄虚地去只在“之”字上玩儿技巧,他不是那种卖弄的匠人,而是以书法为生命的人,按现在讲,他是艺术大家,不仅仅是个写字的,他的字体现着他的灵魂。天下二王无真品!”
“正如你不知道遗址里的一切一样,我只是拿《兰亭序》举例子,我想知道你为ฦ什么不临习它?”。
针针线线密密缝
针是情啊
“叔叔,您在作诗,不过我听着很舒服,至少您认可流行乐。”,
“我有什么เ资格不认可呢?人都有各自的选择,但具体的事物形态不会因为ฦ选择而随便否定哪一项ำ,只要是大众喜欢的,就有必要存在。”,小朱奇怪地看着我:
“您好像对什么事都感兴趣。”,
“我热爱生活,并对生活充满感激,所以很容易满足。”,
“这也许正是您内外都显得年轻的原因。”,
“你在分析我,其实我很肤浅,所以很容易接触也很容易交往。”,他和人打招呼:
“赛俩目!”,然后他摇摇头:
“总是不搭理我。”,我笑了:
“你不是穆斯ั林,他们的教规上规定不对非穆斯林说赛俩目。”,
“您怎么知道的?”,
“我们西安也是穆斯ั林居多的地方,西大街有条全国著名的回民街,小吃也很有特色,鼓楼文化街实际上美食街。”,
“真想去看看!”,我削了他的后脑勺:
“等你复员时去,我也领你逛逛!”,
“真的?”,
“只要我没死!”,他把头往过一扭,显然是我的话冲撞了他。
“抓住他!他偷了我的钱囊!”,
一个老汉在追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我把肩包和驴子交给小朱,等小伙到了跟前,迎面上去一个锁喉,然后一个反手锏卷腕夺物,他被我扑到เ在地,这时,有民警赶过来,把钱囊还给了老汉,带着他,我对小朱说:
“有点儿麻烦,得到所里走一趟了。”,小朱正迟疑着,民警对我到:
“谢谢您的帮助,能和我们回去录个ฐ口供吗?”,小朱耸耸肩。
我们和他们一起押着小偷到了镇派出所,民警给我倒水,并一再道谢:
“这小子跑的太快,幸亏遇上您,看来咱们是同行吧?”,
“我叔叔是老武警!”,民警感到吃惊:
“你叫他叔叔?”,
“对呀,我是说我叔叔三十年前是武警。”,民警仔细看看我:“三十年前?你可真是老大哥呀!但身手年龄和外貌可不符啊,真是不敢相信。”,录完口供,我自我介绍:
“我们是来这里旅游的,过两天就回内地了。”,民警一直把我们送到เ门外。
“叔叔,您怎么不说实话呢?”,
“孩子,你没看那ว小偷在盯你吗?我要是告诉他们你是这附近部ຖ队的,难保他日后不报复你。”,他明白我的用心了。
“小帅猪,叔叔求你件事?”,
“太见外了,说,什么事?”,
“咱们骑驴到เ沙漠里玩玩儿?我想看看胡杨林什么เ样儿。”,
“这个ฐ……我怕参谋长知道了骂我。”,
“咱们早去早回,你考虑越久ื就越耽搁时间!男子汉嘛,别优柔寡断。”,
“好吧!其实,我早就想去,没人愿意陪我去,走!”。
我们骑上驴子,出了小镇,下了马路,进了沙漠,向着那片美丽壮观的火红的胡杨林走去,时间不再支配我们,亢奋的情绪充斥了大脑,一老一少迈上了孤独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