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生气，她还说了什么，你如实道来。”“顾夫人说，您送去的那块手绢她会好好留着，若是往后罗家或是隆德钱庄有什么事，她愿与您玉石俱焚！”莺儿说完，又不时地看我的脸色。我揣测着，莺儿没有骗我，这些反应与明兰素日的秉性应该相符。
停了会儿，莺儿观察着我的脸色吱吱唔唔道：“顾夫人是还给了奴婢一样东西，不过……”“不过什么？快拿给我看！”她勉强从袖子洞里掏出一块潮湿的手绢，我以为明兰将手绢还了回来，但打开一看，并不是送去的那块。雪白的绢子上赫然写着鲜红的两个大字“无耻”，显然是咬破手指头写上去的。“夫人，您别生气……”莺儿说着，声音越来越轻。
前厅的法事还在继续，后堂又只剩下我跟紫姬两人，这会儿的感觉跟王妃来之前决然不同，暗哑的烛光下，紫姬抖了抖手绢并不看我，讥讽道：“恭喜林夫人啊，您现在可是王妃钦点的当家人了！”我忙起身，对着她，低头道：“娘娘，您可是生我的气了？”“怎敢？！”她斜着眼，气呼呼地说。
“我只因想起往日咱们的情分，一时伤怀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了。回去替我问明轩好，改日也让他来王府走动走动……”她接连磕了几个头。既然见明轩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我还得好好找个由á头，如今便也没必要多为难她了。挥了挥手说：“你回吧！”“谢夫人……”她不知接下去该说什么เ，慌乱地走了，门在她身后来来回回急促地晃动着，我孤独地走到贵妃椅旁，如沉入水底的石块般，一下坐了下去。
我的指尖颤抖个ฐ不停，又怕被人现了，不知该安放在何处，焦虑的直冒冷汗。莺儿见了，递过一块手绢来，近前小声道：“夫人，您不要紧吧？”我拧着手绢，气得骨头都快咯咯响了，百味杂陈，却故作镇定道：“没事，我很好！”咬咬牙，坐直身子，仔细聆听侍女跟太监们轮番禀奏府内的各项事宜。
“殷家还要我说？你不跟他关系挺铁ກ的吗？”哥哥讶异地问。我悄声道：“放贷的事是紫姬在做，我跟殷琥仁又不认识。”哥哥听后哂笑道：“你胆子也真够大的，不知底细就随便跟人合作，当心被人给卖了。”我咬了咬嘴唇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难道我是那种胆小怕事之人？”“好！有我萧家风范！”哥哥赞扬道，随即又说：“但凡事还是谨慎些为好。”“知道，你也开始啰嗦了。讲了半天还没说殷家呢！”
“要说这殷家与前边三家很是不同，他家无人当官，却黑白通吃，不仅掌控着北地的盐业、矿业还有漕运，而且与蒙古人的生意也常年不断，即使边境吃紧ู，他家仍有商队在两边走动。”“你说其他的实业由殷家控制我还相信，可盐业跟漕运不是向来由朝廷直接掌管的吗？他殷家就不怕满门抄斩？”“傻丫头，凡事都有个变通，面子跟里子往往相差ๆ甚远，你懂什么呀！”我厥厥嘴道：“正因为不懂ฦ所以才问你啊！”哥哥笑着说：“那这会儿明白了吧？”我摇摇头道：“不怎么明白。我听说殷家不是开赌场的吗？”“他家什么生意不做？这北地的勾栏瓦肆几乎ๆ都是他家开的。”“那他家肯定很有钱很有钱了？”“那是当然，富可敌国嘛！”哥哥翘了翘腿说。我不解地问：“那ว他还要做我区区三千两的生意？”“哈哈哈……”哥哥笑了，“你真以为ฦ他跟你们这些女人做生意来着？不过是为拍紫姬的马屁吧！”想想也是，谁不想拉拢溟王的宠姬呢？早知道教引嬷嬷这事求求紫姬便是了，女人跟女人反而好说话，这等小事求了景琮，往后哥哥的事他未必肯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