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合适吧。”我一脸矜持满心欢喜的说。
“来，你摸摸看。”她拉起我的手，指着自己้的胸ถ口说。
“看这个牌子。”妮可指了指插在门口的一块牌子。破烂、腐朽，刻在上面的字迹因为岁月的侵蚀变得难以辨认。我只能看出这些字字体幼稚，歪歪斜斜，不像是大人写的。
“周围怎么没有人？”我捂着鼻子问她。
“时间不等人！麦克。”
“要不歇一会儿吧？”我一手紧ู紧的搂着妮可的腰，一手紧紧的按着自己的腹部低声说。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他的，别人就出不起这个钱吗？！”我没好气儿的说，已经恨到连这个人的名字都不想提。
“这是安德森的箭。”妮可将那三支依然沾着血的箭并排放在一起，心平气和的说。就好像安德森根本不曾背叛我们，根本不曾杀死高斯ั他们一样：“当时我和安德森在帝都最有名的铁匠铺一人定做了一百支，花了两百个金币呢。”
“告诉我为什么？”妮可的声音如此平静，听起来就像是两个并肩战斗了多年的战友在交流感情。可是我看到了妮可的脸，冷若冰霜，杀气十足。
“两ä条路，投降或者死。”亚历山大说，脸上洋溢的微笑跟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没有任何不同。
“不可能！外围的两万哨骑呢？！”
我们没有时间思考这个问题，一个风骑士冲到เ了妮可面前喊道：“将军！雷顿人杀进营区了！”
“你认为亚历山大的战略๓怎么样？”走出中军大帐后，我问妮可。
“别ี忘了我们那天的谈话。”亚历山大满怀期许的看了看我，对妮可说：“将军，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ว女人和小孩儿呢？！”
“那天贵族带去高斯家的人得有二、三十个，我们哪儿知道谁去了，谁没去啊。都杀了，干净。”
“不是被动的被包围，而是牵制。在粮草上我们有绝对优势，这种不战而胜的战术连军校一年级的学员都懂！”
“让我们二十五万人，统统被包围在布伦特城里？”
“我看过你的诗，麦克。”高斯扬了扬眉，表情夸张的说。
“你好，麦克戴斯。”我礼节性的回应着。
“生病了为什么เ不去看医生？！”我满脸诧异的问他：“当时你父母在干什么เ？”
“没了。大姐在我三岁那年生了一场病，也不知道是什么病，就是一会儿觉得冷，一会儿觉得热，后来就死了。”林克面不改色的说，就好像在说别人家的事：“小妹就更没什么可说的，应该是刚ธ出世两个星期，还是三个星期，有一天莫名的就浑身发热，没两天就…”林克耸了耸肩。
“那你不写诗了吗？！”辛迪满脸惊诧问我，她对这个问题的关切程度显然超过了我为什么要上战场。
“我想这对我来说是一次转折，是我改变生活的一种方式。”我把她搂的更紧ู了一些，右手手指在餐桌上惬意的敲打着：“等这次出征结束，我将会以英雄的身份回来，到时候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宫廷中弄到เ一个不错的职位，获得一些实用的权力。那时候我就可以顺理成章停止这种生活了，亲爱的，毕竟写诗不能当饭吃，不是么เ？”
“我可以杀你一万个。”妮可冷冷的说，看都没看我。
在这场战争胜利之后，毫无疑问，我会成为英雄。我会声名大振、风靡全国，我会集一切荣耀于一身y有名门都会以能结交到我而感到光荣，所有贵族小姐都会以能ม同我共进晚餐而春心荡漾！到那个ฐ时候我就可以，就可以……嗨，到เ时候再说吧！而现在，我更应该保持我应有的矜持和宠辱不惊。于是我欠了欠身，强忍着内心的狂喜对亚历山大笑道：“如果提到经验，妮可小姐在这方面还是很可取的，但是如果谈到保护，我们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额，我刚才告诉过自己要宠辱不惊吗？好吧，我的脑子可能有点儿过热了…
可是有一个人却是我决不能ม都丢â下的。
就是那个一直站在我身后，一言不发的女人。不止一次把我从死亡线上救回，甚至可以为此不顾一切的妮可。也许我的幸福很简单，但是她呢？！也许我和辛迪在今天晚上就可以结束这荒唐的一切，但是她呢？！
短短的十天，她给了我多少？我又欠了她多少呢？
很多？太多？非常多？人类的语言真是匮乏。
如今我已找不到任何一个理由或者任何一个ฐ人足以让我丢下她，不管这个ฐ理由是什么，不管这个人是谁。
所以我只好骗她，欺骗这个永远对我言听计从的女人，我捧起辛迪的脸庞对她说：“何必呢，辛迪，虽然现在我必须离开，可是我还会回来的呀，到时候…”
“你怎么回来？”辛迪打断我的话，泪眼朦胧：“你还回得来吗？！”
“我…”
“当然回得来！”妮可突然说：“而且不是像现在这样溜回来，是光明正大的杀回来。”
“怎么杀回来？只靠你们两个ฐ人怎么可能同两个国家对抗？别把我当成三岁的孩子好吗？！”
妮可笑了：“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们对视着，半晌无语。
难么？难到无以复加。
还有机会么？小到เ微乎其微。
我们有可能改变这一切么？…不试试怎么知道。
是的，不试试，怎么知道！！
“孩子们还好么เ？”我问辛迪。
“我去叫他们出来。”辛迪转身要走，却被我拉住了。我总觉得她一拐过那ว个走廊就会消เ失，永远的。
“不必了，反正他们也不喜欢我。”想起那天他们看见我时陌生的目光，我的心又是一阵抽动：“你说会不会等哪一天我回来了，他们却已经不认识我了？”
“不会的！”辛迪将我的手握地紧紧的：“我会每天都跟他们讲关于你的故事，一直讲到你回来！”
我苦笑：“我哪有那么多的故事。”
“你的故事，伴我一生！”
留恋吗？思念吗？
不想走吗？
是该告别的时候了。
我轻轻吻了一下辛迪的额头，转身离开。
辛迪握着我的手久久不肯松开。
当我的手一点一点的从她的手中抽离，我的灵魂是不是也在一点一点的离开身体？
“尽快出城吧，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们之间的最后一句话，来自于我的父亲。
父亲这个词，我用了二十七年，也许以后用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