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不做,你要杀了我们?”即使他身上有几条命案,但是他没有直接杀过人,他还只是个学生,也许他敢放炸弹,却没有杀人的勇气。
“所以我不能被抓,你看我这个样子连你们都认不出来,那些只看见我学生证上照片的人又怎么会认出来,所以只要李马宇被炸死了,我保证不会再动炸弹。”
“对了,这块表你戴上,出门一定要戴着。”杨凌照ั拿出一块男ç士表。
“没什么,我重新去倒。”
碍眼……“杨凌照ั你够了,”我控制ๆ不住向他大吼,“都说了我tm不介意了,我为什么要为别人看着碍眼负责?我就长这样了,看不惯的就去死!”
“你介意,介意你脸上的疤,介意别人怎么看你,即然这样,那ว就去医院做个手术消除,这样别人也不会看着碍眼。”
“请杨卓飞同事上台接受表彰。”杨凌照ั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
“啊?”得什么เ奖?
“咦?周少爷,你怎么在这里?”秦叔的声音讶异地响起,秦叔认识的人?谁啊?
感觉到他手上的拉力,他想挣脱我,我立刻放开,结果终于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我舒了口气,要不这人有病,要不就认错人了。
我可以想象得出臻灵看见杨凌照ั的愤怒,我只有咬咬牙不说话。
“不要堵在这儿,”臻灵的声音冷冷响起,“病人还需要住院观察,你们哪位是病人家属,带病人去住院部办手续。”臻灵强调“家属”两个ฐ字,态度很不好。
杨卓飞听见声音才看见杨凌照ั,然后也是一副“今天倒大霉”的样子,靠!他才倒霉吧!
“行了,别演戏了,你们是要钱吧?”徐梦佳矫揉的声音鄙视地说。
接待厅沙发宽敞柔软,是底层员工ื午休的好去处,说笑声在杨凌照来了之ใ后戛然而止,之后是整齐划一的,“杨总。”
年末事情太多,刚完结个ฐ项目杨凌照ั稍稍能ม喘口气,他吃完午饭走进接待厅坐着抽烟,他喜欢人多点的地方,有人气,前提是不要打扰到他。
“人在危险发生时会无意识采取避险行为ฦ,你下意识保护了右边身体,所以左ุ边身体会受伤比较重。”医生给我的眼睛一圈圈缠上纱布。
“怎么都是左边受伤?”我听医生这么一说,才觉得左ุ手臂也好痛,那么เ之前我是拿哪只手去抓着人家的?
“我吃了,别担心,只要你快乐就好。”
“你吃了吗?你是一个人过的年吗?对不起,我这次一定要到เ这里来的。”
不重?我立刻๑放松所有的重量,企图压死他。
“呵呵,你那ว点重量还想压我呼吸困难?”
他对我无声的控诉不理睬,拿起一顶帽子戴在我头上,我看一眼就要扯下来,不用看我就知道我戴帽子像个傻瓜一样。
他狠狠地捏了下我的手,我的心思被他看出来了,看见我疼得吸气皱眉才满意地放松手劲,虐待狂!
“你看,局长说了……”我转头,笑容还僵在脸上,那个ฐ轻微的声音在我耳边无限放大,他庞大的身躯软绵绵地倒在乱石凌乱的地上,额头上的血洞无声地往外冒着血,睁大的眼睛带着从希望生生转变成不信、惊恐和怨恨的色彩,张大的嘴使那副表情如此狰狞……我不甘心——,你骗我——
我似乎听见他灵魂深处的叫喊!
不是的,不是的,我摇头。
“罪犯极度危险,已๐经成功予以击毙。”
旁้边有人围过来,有人拉住我又被扯开,有人处理陈民伟的尸体,迅速抬走,而我的眼光根本无法从那具尸体上移开,一直被它牵扯着,直到消失在人群后。
“报告李局,拆弹组已经来了。”
“让他们赶快过来,其他所有人后退2๐00米。”
有温热的东西抚上我的额头,我茫然的眼睛撞进一双幽深的眼眸里。
“你没事吧,别怕!”
我甩开杨凌照的手,往后退,杨凌照抬着手僵硬在那里。
“走,退到เ安全距离。”有人推杨凌照,但他像钉ล子一样不动。
“老杨,你配合一点,不要妨碍我们工作,这个拆弹是很危险的。”
“李局,你就让我在这里吧。”我还没有看到过杨凌照ั这样求人的样子。
“不行,这里很危险,一旦出差错可不是好玩的,你没有穿专门的防护服,不可以留下。”
“不可以让他一个人在这里,李局,你也有孩子,你能ม体谅我的心情的。”他握着李局长的手,整个ฐ身躯散发出执拗的气息。
“不行,李局长,你们的责任不就是保护人民的生命安全吗?把这个人带走。”我不要他在这,他在这儿算什么?想要补偿吗?我不需要,不要他像豁出命似的补偿!
“杨卓飞,你就一定要这么拗吗?不要再跟我怄气了,我只是……”
“我说了不用,你走,我tm不想看见你受伤不想看见你死,你滚啊——”
“我又想看见你受伤看见你死吗?”他也吼。
“那就走啊,眼不见为净!”
“够了,时间已๐经不多,要吵等拆了再吵。”
哼,我撇过头不看他,一个ฐ温暖包裹住我的左手,我怒目瞪着他,他不为所动,仍然坚定地握着我的手,直视我的眼睛,我再转头不看他。
“小伙子,放松点,不要这么僵硬。”已经在剪我衣服的拆弹专家告诉我放松。
“好。”我扯个难看的笑出来,有这么个人在旁边我能放松吗?
“引爆点是在这束花上吗?”
“是的,陈民伟引了两条线从我手臂上拉出去。”
“花不能动,先破坏炸弹的雷管吧。”
我反正不懂,专家你们就自己้定方案吧。
“不妙啊,这个炸弹做得不成熟,拆起来反而危险系数更大。”
杨凌照收紧了握着我的手,我看着他,有些莫名的感动,他是真的在为ฦ我担心吧。
我静默着等专家们讨论的结果,命不在我掌握中,这种感觉要到什么เ时候才能结束?
那时唯一的温暖似乎就是从左手传来,让我不安而躁动的心稍稍得以平静。
还有8分钟,我看看炸弹上的计时器,尽量不去想我可能只能再活8分钟,黄晓佳站在远处焦急地往这边观望,她的已经拆了吧,想想我们也有革命似的友谊了,呵呵。
左手传来不满地揉捏,你又怎么了?我给他一个白眼,他只是直直地看着我。
谁也不能阻止时间的流逝,已经只有5分钟了。
“不能再等了,就按第二个方แ案执行吧。”
“杨先生,拆弹有可能成功,有可能ม失败,我劝你还是离开吧。”
“你走吧,我不会有事的。”深吸一口气,我竟然在安慰他?
“既然不会有事,我在这里也没问题,我不会离开的。”真是该死的坚定。
“那么,开始了。”
远处的城市,近处的废墟,游荡在这里的风,被风吹过的云,还有站在这些景色中的杨凌照,背着阳光。
也许这在人一生中及其短暂的五分钟,在被无限延长后,我这五分钟็的世界就只有那些东西,我想,也许我永远都忘不了了。
他们一齐眼神示ิ意,操作的人微微点点头,我知道最后时刻来临了,我屏息,等待着生、或者死。
可是旁边这个ฐ人,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刻站在这里?离开,把这一时刻让给我自己不行吗?我只要一个人。
咔嚓!
断了,我只听见断了的声音,没有其他。
“好了。”所有人又开始呼吸。
那个缠着我几个ฐ小时的东西终于离开,那ว一瞬间我虚脱,再也站不住,ไ止不住的下坠。
有人抱住我,好像不会再放开一样,所以那一刻๑我的世界甚至再没有其他,只剩ທ我和那ว个ฐ怀抱而已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