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人哪!
同学们羡慕的眼神,办公室里老师微笑欢迎的话语,这一切,却让菡瑾心头涌上一阵阵寒意。
前世的时候,爷爷跟她说过一句话。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这和年龄无关。
做错了事就是做错了事,和是不是小孩子没有关系,年纪小不是你做错事后推脱的借口。
很多很多年以后,菡瑾再次回想起她和迹部见面时的情景时,她都会忍不住笑出来。
过了一会儿,身边有衣物摩擦的声响,菡瑾下意识地抬头,现刚刚那个小男孩已经站在她旁边了,她整个ฐ人,都笼罩在他制ๆ造出的阴影里。
看到爸爸进来,菡瑾又强打起精神,她知道,自己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菡瑾的爸爸到办公室的时候,菡瑾站得已๐经快虚脱了。她原本就有些营养不良,再加上一天只吃了一个面包,挺不住是肯定的。
四目相对。
菡瑾吓了一跳,一下子站了起来。
混乱之ใ中ณ,菡瑾的视线和下面那群本应该被称作她的家人的人撞在了一起。
每一个人的眼中,都带着深深地厌恶,以及浓浓地恨意……
即使亲如她的生父,也是掩不住地责备。
这是她的错吗?
人群里跑出来一个人,像是学校老师的样子,看见这个ฐ场面,忍不住大叫起来。
这声叫,打破了寂静的场面。
菡瑾身后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有人不断地从她身边经过。
轻轻地,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抬起头,看见了爷爷一如既ຂ往慈祥的面孔。
她想对着他笑,却现自己怎么也笑不出来。
然后,一阵晕眩袭来,她的眼睛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
直至,什么也看不见了。
菡瑾正在做一个很甜很甜的梦。
梦里,妈妈带她去了很漂亮的游乐่园,给她买了冰淇淋。
她开心地笑着,跳着,硬拉着妈妈撒娇,要她帮她买一个毛茸茸的熊宝宝玩偶。
妈妈被她缠得受不了了,点了点她的鼻子,拉着她的手带她走进了那家店里。
菡瑾如愿以偿地接过了售货员阿姨递给她的熊宝宝玩偶,抬起头,正想对着妈妈笑,却现,刚刚ธ还拉着她的手的妈妈不见了。
“妈妈,妈妈,你在哪里?不要吓小瑾啊……”
周围的景物变得模糊起来,满是玩偶的商店突然间变成了爸爸和芸姨居住的那个家。
然后,那个微笑着的售货员阿姨的脸,慢慢地变成了芸姨狰狞的模样。
芸姨抬起了手,眼看就要一个ฐ巴掌打下来,菡瑾连忙后退,匆忙之ใ中,手上的熊宝宝“啪”地一声掉到เ了地上。
菡瑾蹲到地上,手忙脚乱地去捡。
她刚ธ拉到熊宝宝的手,那只手就开始变大,变成了一个ฐ女人的手臂。
菡瑾顺着手臂望去,现原来熊宝宝躺着的地方,变成了妈妈……
妈妈,此时正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
菡瑾感觉自己嘴巴里涩涩的,虽然是在做梦,但是她还是觉得很真实。
她抬起头,看见爸爸正站在楼梯上,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们母女两ä个。
芸姨ถ尖叫起来,一把扯过旁้边的哥哥妹妹,嘴里絮絮叨叨说着难听的话,把两个人往里面的房间带。
没有人愿意帮助她们。
救护车……救护车……
为什么没人叫救护车……为ฦ什么……
“救护车……救护车……妈妈,救护车就要来了……你这次不会死了……”
白色的病房里,菡瑾小小的身子缩在病床上,嘴巴里不停地念叨着。
柳爷爷探下身子,侧耳听完孙女讲话的内容,在好友的注视下,直起身子,不由得长叹一声。
柳生爷爷知道柳家的情况,听见好友的叹息,也不觉蹙起了眉头,柳家这个儿子,败家也就算了,娶了个ฐ那样的女人,居然虐待丈夫前妻的女儿。
敲门声响起,门被轻轻地推开了,进来一个年轻的医生。
柳生爷爷对他做了个ฐ噤声的动作,他点点头,对着病房里的两个老人打了个ฐ手势,示意他们出去。
柳爷爷向柳生爷爷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昏迷的孙女,觉得她暂时不会有醒来的可能,于是就跟在后面出了门。
房门外的走道里,柳爷爷第一眼看见了他那个ฐ不争气的儿子,火气立刻起来了:“哼,你还有脸来?”
“父亲大人……不管怎么样……”柳景洪见到自己父亲的时候,永远都是一副窝囊样,不管他预先练习过几遍,他总是没办法控制自己吐出结结巴巴的话,“不……不管怎么样……茗雅都是您的孙女……您……您好歹也应该去看看她……她从那么高的楼上……滚……滚下来……”
“我可没福气,有这样的孙女,”柳爷爷斜了他一眼,扬起了下巴,“我只有一个孙女,就是菡瑾。”
“父亲大人!”面对父亲的坚持,柳景洪感到万分不满和不公平,明明都是孙女,为什么他的茗雅宝贝就要受到如此不公正地对待,越想越难过,越想越不服气,不知不觉中ณ,他就提高了声音,“茗雅从楼梯上滚下来了,她现在伤的很重……孩子是无辜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您有什么事就冲着我来……茗雅和莲二还都是孩子,他们需要长辈的疼爱……您不能这么不公平……”
“我不公平?哼……”柳爷爷怒极反笑,“那我问你,都是孩子,你对菡瑾又什么时候公平过呢?”
“父亲……”提到เ大女儿的时候,柳景洪多少有点顾忌,不过,一想到躺在病床上的小女儿,他马上就硬气起来,“父亲,就算你包庇菡瑾,有些您不爱听的话我还是要说……菡瑾这个ฐ孩子太没教养了,今天要不是她故意惹是生非得罪芸子,芸子就不会为ฦ了打她和我争执起来,害的茗雅滚下楼梯……你都不知道,茗雅脸上到处都是抓伤,莲二一只手被她咬得血肉模糊的……她简直和她那个ฐ妈妈一样不可理喻……”
“啪——”柳爷爷甩了儿子一个巴๒掌,已经气得浑身抖,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就是他的儿子!
他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