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当我看到躺在床上的妈妈时,我的头“嗡”地一下,叫了一声,妈妈没有答应,也没有动。
敲了几下,没有动静,我就推门。好在门没从里面插上,一推就开了。
“哎!”江枭的胳膊在我腰里绕了一下,立即就松开了,“你是撑得站不住了吧!”
“傻瓜!”江枭的手刚在我的腰际捏了我一下,我就呀然前倒,倒进江枭的怀里——真是奇怪!他捏我的腰,我应该往旁边倒的,怎么会向前倒,而且倒进他的怀里呢?
“恩……”江枭有点为难地说道,“我们,没带游泳裤。”
“跟我走!”小胖哥一声令下,几个人就已经到了门外。
“是!绝对不跳!”
“泡泉水!我们绝对不跳泉眼!”
“你不让枭哥休息,可你知道太困的时候不能开车。要是枭哥头脑一昏,出个ฐ什么差错,我们完了,你也回不了家了!”老狼也跟着起哄。
“我们也都考到驾照ั了,我们的技术不比枭哥差多少吧!”明仔也开腔了。
我端坐在高高的凳子上,捋起袖子,伸出双手,哦,不对,应该是双手的食指:“丁丁——冬冬——”
弹弹钢琴如何?这么大的钢琴!和妈妈的那个钢琴一模一样!妈妈老不让我弹,摸都不让我摸!现在我可要好好弹一弹了!
“他的声音真的像女孩子耶!”身后传来窃窃私语。
“哼!”我转过身继续走我的路。
“瑜儿,如果妈妈没记错的话,你好象说过你是中文7班。可是,妈妈还是有些担心,妈妈担心记错了,妈妈担心这封信瑜儿看不到……”
“瑜儿,妈妈等你的信,等了整整两ä个月,可是没有等到เ。瑜儿,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了?妈妈好担心,妈妈好想生出翅膀飞到เ你的身边。瑜儿,你是妈妈的全部,你是妈妈的所有……”
“啊——”江枭打了个哈欠,又把我圈在怀里,“不上课行不?”
“太阳都照ั进来了。”我指着地上的“花朵”。
“好象是吧?我也不知道……”
“究竟是怎么เ一回事呀?不会是人流吧?”
我站了一会,那几个ฐ喽罗围着江枭或站或坐,都没有现我的存在。
天呐!江枭成这个样子了!我该怎么办呐!不管怎么说,他的伤是我造成的。于理也许我没什么责任,但于情,我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装ณ得倒清纯啊,背地里却早就‘通情达爱’了,呵呵……”“什么เ?”抓起纸片一看。
“装什么啊?”张军手一伸,一张纸片飘到เ我的桌子上、我的眼前。
“听到啦!”一个牛高马大的姑娘慢吞吞地挪到我面前。我真怀疑ທ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眼前这个庞然大物怎么เ能与那小巧玲珑的小鹿同日而语呢?叫她“大象”嘛,应该更形似,也更贴切。
“小鹿!”修指甲的拍了一下椅子,“小鹿!”
完了。两只手都水淋淋的。
“啊?”
“你?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江枭手里居然端着我们刚才吃饭的盘子碗碟。
“在这儿呐!”我被一只手强拉着转过身。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眼前这个人说出如此顺从的话,可我的心除了疼痛还是疼痛。
“好的,不说了……”江枭再一次向我伸出手。
碗还没来得及放下,就听到“哈哈——”的大笑声。
我赶紧去拿勺子。喝了一口,觉得不尽意,索性丢â了勺子,抱住碗仰着下巴,一直喝到碗底朝天。
“你呀!”小胖哥取下我的背包,放在行李架上,“去年秋天你第一次去s市,也没见你哭这么เ凶……”
“哇——”我大哭起来。
妈妈小心地将“梅花”一一地放进蒸笼里,1o个ฐ“梅花”刚好装满一屉。
程序还没有完。妈妈将木版轻轻翻过来,等彻底翻成底朝天时,妈妈拿开了木版——哇!案板上整齐地开着1o朵梅花!
“小胖哥,我……”我实在是吃不下了,我觉得吃的东西都到嗓子眼了,似乎一张嘴,那些东西就要冒出来。
“走!前面还有好的!”小胖哥伸出油忽忽的手拉着我就跑。
“小胖哥!”我赶紧跟了出去。
“你是个小抠,吃你几个ฐ桂花糕,你就眼泪花花的,算了,我回家去。”小胖哥把笸箩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堆在桌子上,然后拿起笸箩就往门外走。
我的心蓦地一震,以前我就是打个ฐ喷嚏,妈妈都要担心,现在若以这副模样回家,妈妈见了,只怕心都要碎了。
“是想妈妈了吧?”阿姨夹了一条嫩嫩的鱼放到我的碗里,“多吃点,让妈妈看到เ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帅哥,多好啊!”
“哇——”我号啕大哭起来,我的眼前又浮现出那ว一张白花花的试卷,就像白花花大刀在剁๗着我的心。
我躺在医务室里,不怎么เ宽敞的房间里挤满了同学。“周瑜,你是怎么搞的……”张军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交白卷不说,人还搞成这样……”
晚饭吃得有些早,而且吃完没多久,阿姨就催我去洗澡,洗澡后立即催我去睡觉,王小丫也一样,我刚从洗澡间出来,她就进去了。
等我和王小丫收拾停当,阿姨却在里间的暖阁里迟迟不肯出来。直到我们在外面吃了三块烤鱼、喝了三听热酸奶、去了三次厕所,阿姨才满脸放光地走出来——原来她在里面“洗脸”。
坐着坐着,身上渐渐觉得冷了。奇怪,在这屋子里呆了两天了都没觉得冷,怎么现在忽然觉得冷了呢?
的确冷。后背老觉得凉麻。身处的这个屋子刚才还是我幸福的乐园,怎么此刻却让我寒冷,让我害怕呢?
“害怕”这个词刚在我心底闪了一下,立即就膨胀了,变形了。我跳起来跑到门边,拉开门就往楼下跑,好像跑慢一步,就要被抓住似的。
啊!外面的空气真好呀!我都闻到花叶的清香了!
咦?还很早么?太阳斜斜地从花墙上射下来,再把我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咦?那ว边有个红红的东西,是什么呀?
哇!是辆小车呀!豪华的崭新的小车!比江枭那ว辆还小还好看!
刚要伸手——“别ี碰!”车那边露出一张苍老的脸。
“啊……福……福伯……”福伯在车的那边做什么呢?我刚才怎么没看到?
“天气热,怎么不在楼上?”福伯捏着一块白色的近似海绵的东西在车上轻轻地擦着。
“楼上……我……我害怕……”我支吾着。
“害怕?”福伯看着我笑了起来,露出残缺不全的牙齿,脸上的皱纹却纹丝不动。
福伯继续擦车。我就站在一边看着他擦。看了一会儿,我终于忍不住走到车那边——原来福伯是在给车擦一种什么东西,擦过之后,那车就亮铮铮的。
又看了一会儿,我终于忍不住拿起另外一块“海ร绵”,学着福伯的样子认真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