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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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追上去,问他,哥们,你拿的是不是血书啊?

6๔续走来的队伍中有的已组成方阵,举ะ着牌子,大多是某某大学某某院系的旗子。不少学生手中ณ拿着用布条或白纸做成的小旗,上面用红墨水写着标语,都是一些“还我主权”、“声讨美国”之类的,毫无创น意。其中有一厮特别招眼,引起了我和老杨的注意。那人长得短小精悍,头上扎着一块陕北农民常扎在头上的白布,上身赤裸,右手举着一根竹杆,竹杆上面绑了一件白色文化衫,上面的字迹格外鲜红,与一般红墨水的颜色截然不同。

话音未落,骡子手中端起一盘冰块,“哗啦”一下又朝那硕果仅存的种马泼了过去。我拉着小贱人,得胜在身后掩护,三人朝左边的出口处夺路狂奔。得胜还喊了一句,骡子,跟上。老胡见那种马想截我们,操起那张被砸扁的板凳,一脚把中ณ间的板面踢开,从中拔了一根凳腿出来,横持在胸,很有几分当年张飞在长坂桥头横茅怒目、一声猛喝退百万曹兵的气概。我们趁这稍纵即逝的空当,一溜烟冲出了酒吧。

老胡说,瑞子,你们带魔女走!我殿后!

注:如果有些女人面目可憎,令人望而生厌甚或避之ใ不及,则属于无法下棍的类别,宁死也๣要紧ู捂长棍,比如不幸被阎大妈这样的女人霸王硬上弓,一定要当机立断,挥刀自宫或自刎,决不能有丝毫的犹豫,否则定然追悔莫及。所谓的宁死不屈,士可杀不可辱,指的就是这种情况。

十棍往上者,不是还没出世就是早已๐夭折,红颜薄命嘛,反正这种级数的我们至今无຀福得见。至于世间极品的百棍,恐怕可与天庭第一美女嫦娥斗ç艳,这种女人,只应天上有,哪得世间见。话又说回来,百棍这种级数的女人,即使是天上的神仙也不是人人可以拥有的,像弼马温、二郎神、天蓬元帅๩之ใ流,只有瞄着玉帝老二身边的美女叭嗒叭嗒流口水的份儿。

圣经说,只有神和野兽才配拥有孤独。我想我们都是半人半兽,或兽性残存。我们在人生的旅途上千洄百溯、兜兜转转,一次次试图找寻生命的真谛,最终觉生命迸光彩之时并非衣锦还乡๥荣归故里,而是一次致命的邂逅,一次蚀骨的艳遇,一次饮鸩止渴的出轨,一场颠๲鸾倒凤的床笫之欢。而所有这些,都需要一个ฐ姑娘出场,否则,你我的生命暗淡无光,不值一过。由á此可见,在关于酒吧存在的意义แ这件事情上,世人的看法和我们十分一致,那就是,酒吧是一个提供姑娘的地方。因而,那些灯光幽暗、声音嘈杂、气味难闻、价格昂贵的酒吧,成为我们的救赎之ใ地。

这个时候,大概也只有搞女人才能使我们提起兴趣。搞女人这种活动,官方语言称之为泡妞,北京叫嗅蜜,中ณ原地区叫把妹,讲粤语的南蛮的叫法最形象,勾女。说法不一,目的一致,就是把女人弄到床上去。欢场上混的人都知道,集体嗅蜜这种大规模的狩猎活动,酒吧最适合。在我和老胡他们出来厮混之ใ前,我对酒吧这种地方แ为何总是人声鼎沸生意兴隆大为不解。酒吧里光线昏暗,人影闪动有如鬼魅;乐่声嘈杂,在里面说句话比在珠峰上撒泡尿还难;烟雾腾腾,五味杂陈,空气污浊;最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一包擦屁眼的纸巾到了酒吧里也立即身价暴涨,东西贵得令人指。

电å梯里这下可好,我左青龙,右白虎,老牛在身后,身处刘臭脚、阎狐臭、张臭屁三大生化武器之间,真是点儿背不能怨社会,命苦不能怪政府。三个ฐ毒贩料想以身试毒多时,事先打过抗病毒血清或者天生具有免疫能力,电梯里的十几阶级兄弟可是无辜的,为了避免他们毒身亡,我当机立断按停了电梯。电梯门一开,我捏着鼻子跳了出去,小贱人也紧跟其后,与我一起胜利大逃亡。我还以为ฦ自己当了一回民族๣英雄,救人民于水火。然而,让我惊讶的事情生了,电梯里的人均以一种视死如归的表情望着我,不动如山。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放屁的人是笑面佛张颍,刚ธ进电å梯时我就瞅见他朝我挤出来的谄笑,当时我也朝他颔๠一笑。我深知,温柔的刀最杀人。

我们叹了口气,相继走出了老胡的办公室。

老胡淡淡地笑了笑,望着落地窗外高远的天空,半天才回过头来说,心会跟爱一起走,说好就一宿。大家都是明白人,没必要彼此纠缠。

没想到她还会脸红,说,你小子给我老实点,起来,给你换身衣服,全湿透了,臭死了。

我说,钱๥我们就不要了,听说公司准备搞员工ื持股计划ฐ,如果可以,给我们点股份吧。你在哪个部门我就去哪个部ຖ门,只要天天能见着你,就是回去继续当清洁工我也愿意啊。

阎丹丹对我说,你看,为你,公司领导从1o点钟站到现在。你进去吧,董事长在里面等着呢。

来到18楼,老板办公室外面的会议室里,十几个老总级别ี的高管西装革履地站成一排,一个ฐ个面色惨白如考妣丧,像是来参加追悼会。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那年老胡大一。

老胡说,上大学的时候他谈过四个女朋友。第一个是个新疆女孩,亚麻色的皮肤,腼腆温和的笑容,永远也不会对他说不。在老胡的咸猪手从她的胸部ຖ转移到大腿根部ຖ的时候,那女孩问了一句,你会和我结婚吗,你会对我负责吗?那时的老胡才18岁,还是一个雏儿,属于毛刚长齐那种,只想过一下手瘾,女孩就是真的脱光在他面前๩他也不敢,一听到结婚那么恐怖的字眼,浑身奔流不息的雄性荷尔蒙立时挥得一干二净,于是第二天就和女孩说了白白。

事情的转机生在第三天。那天傍晚,我们几个从食堂吃完饭回到宿舍,胡雍伟戴着耳塞在看《制服诱惑》,估计是憋不住了要上厕所打手枪,起来时一脚踩中ณ连着笔记本电å脑的耳塞绳子,笔记本电脑和移动硬盘瞬间从桌上往下跳蹦极,饶是他眼疾手快,接住了笔记本,移动硬盘像跳水皇后郭晶晶一样表演了一个转身翻腾三周半之后,“啪”的一声摔在地上,随即冒出几缕青烟,光荣地以身殉职,享年两岁半。

我们的宿舍是个两ä室一厅的套间。那ว时骡子还没来,我和蒋得胜住一个卧室,胡雍伟自己住一个卧室,可以毫无顾忌地夜夜自渎,好不快活。一周之后,骡子到我们宿舍报到เ,他戴着双小眼镜,拉着一个比他还要高大的行李箱,“哐嗤哐嗤”地走进来。刚开始,我们以为这是个帮新员工ื提行李的民工兼童工ื,没想到,这厮半天不走,借用我们的卫生间拉完屎尿兼放了一堆屁之ใ后还问我们有没有水喝?我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们3本来为ฦ未谋面的罗博士准备了几大箩筐的崇拜和景仰,没想到เ,传说中的罗博士就是面前这个育不良、戒奶未成功的小屁孩。当时我们三个正赤裸着上身在斗地主,啤酒瓶、花生壳、烟头扔得满地都是,搞得该博士无处立足。大概是胡雍伟一身胸毛太像狒狒,得胜的一排爆牙又着实骇人,罗梓看我还像个正常人,就问我他住那个ฐ房?我们三个五大三粗的北方大老爷们像三尊天神一样站起来,以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鸟瞰着罗梓这个南蛮,把他给自卑得在后来的两天里都没开口说过话。

蓝蔚渝说,我累็了,想回去睡觉了。

我说,好,那送你去坐车吧。

几辆公汽在前面徐徐停下,离我们还有七八十米,蓝蔚๴渝这么有气无力的,等她走到那ว的时候,汽车怕早就开了。

我说,还走得动吗?要不我背你吧,慢点就赶不上了。她温顺地点点头,等我扎好马步,像只敏捷的麋鹿轻巧地跳到我背上,两只手环在我脖ๆ子上,脑แ袋耷拉在我的颈脖处,身子整个贴在我背上,我鼻息里闻到เ的全是她身上散出来的淡淡香味,一时间心醉神迷。我真盼望这段七八十米的距离没有终点,这样我就可以背着她不停地走下去,一直走到天荒地老。

到站了,不少人正在上车,我把蓝蔚渝放下来,一股恐慌之情却莫名其妙地袭上心头。

19๗年来,我的人生之ใ路幽暗崎岖,从不知活着为ฦ何,时常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在大步流星地走向终点,最后的结果我早ຉ已想过,化作一滩烂肉埋在地里,仅此而已。然而此时此刻,我却听见一个从深不见底的渊薮里出的声音,四周那些声势浩é大的呐喊丝毫不能掩盖它,有如漆黑如墨的夜空里划过的一道闪电。

那个声音说,别让她走,她是你的生命之ใ光,若她离去,后会无຀期。我明白我已被那致人死命的情爱击中ณ,可是我无能为ฦ力。

我们站在公交站牌下,进入一种物我两ä忘的出尘之境,四周闹哄哄的人群于我们而言仿佛根本不存在。蓝ณ蔚渝静望着我,脸上有淡淡的红晕。我想我该说点什么,双唇蠕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夜风轻拂,蓝蔚渝袍角飞舞,白衣飘飘地站在静谧的月光下,脸຀上有恬淡的笑容,像个跌落凡尘的折翼天使。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我什么也不要说,也不用说,然后踮起脚๐尖,在我脸颊上轻轻的却又深深的一吻。

我一动不动,全身上下充满了得道的喜悦,她柔情似水地望着我,万千话语都化作了温柔的凝眸。我们眼神๰交会的刹那ว,如昙花一现,开放于刹้那,凋谢于无涯,千年的时光转瞬即逝。随后,她转身上车,消失在茫茫人海ร中。

月色温柔,夜凉如水,我站在命运之ใ轮碾出的印痕中央,斑á驳的光影披了一身,心中悲喜交替。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ฑ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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