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回医院了……”徐菲菲撅起了嘴。
“哎呀，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厉红说，“你就别操心了。现在怎么着，我送你回医院？”
“你不跟我说该怎么办，那我就只有跟着你了。”徐菲菲拖着哭腔说，“你让我一个人的时候感觉更害怕了。”
“天呐。”厉红一手捂住脸，有点崩溃，觉得自己惹了个ฐ大麻烦，让徐菲菲一下粘上了自己้。这下她也不知道怎么เ办才好了。
“又是事故……”徐菲菲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意外事故。”
“好好好。”厉红马上站直了身体，紧ู紧地贴在墙上。
“交给我吧，你别动，也别出声音，别ี往那边看，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我怎么知道他是谁。”厉红顺口嘟囔道。
“你知道你救上来的人是谁吗？”这是郑之浩的声音，这个ฐ时候他才冒出来。
“没关系了。”男人抬起脸，止住了哽咽，“您的意思我明白了，而且这是件好事，如果能ม够因为展览而挽救更多的人，我们家的这点痛苦也值得了。”
“真是抱歉……”厉红又重复了一遍，现在她心里开始打退堂鼓了，可能自己来非常不是时候。
“什么事啊……”
“起床了起床了。”厉红催促道，“有事要问你呢。”
“嘿，这包有问题，我看见了。”郑之浩说道。
厉红摇了摇头，镇定了一下自己。她回身看了一眼电å梯门，以及那三个忙碌的人，心里塌实了许多，然后又低头看那个灰色的皮包，想着这就是最后接触死者的物品。然而她的眼睛却无法离开皮包，只能愣愣地看着，并突然产生了一种被这皮包打量的感觉，她的脑海ร里甚至出现了皮包从下而上注视着她的“目光”。她倒退了一步，有点惊异地摆了摆头。
“你是说……”厉红扬了扬眉毛，不过她不知道郑之浩所指的那个鬼魂的姓名，因此犹豫着没说下去。
“已经死人了……”郑之浩低声说，“我感受到害死我助手的那ว个ฐ灵魂场了，她又开始害人了。”
特4路象一辆重型坦克，吼叫着驶离站台。
郑之浩也没再说话，厉红听见他好像叹了口气。
田卫国挣扎着，双手在地上胡乱地抓，他的灵魂就要被再次拖出，地上的每一根草都成了他的救命草，直到他的手结结实实地抓住了一样东西——斧柄。他没有犹豫，猛然回身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后扔出，希望这垂死一击能够赶走索命的亡灵。
“你这个混蛋！”亚朝兰出大喊，复仇的**让她彻底失去控制，遮挡住的脸在飘动的长中最终显露出来，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睛在幽光中ณ由á白变蓝。她的右手没有放开仇人，反而将他扑到在地，一步步拖向那ว团愤怒的火焰，“你给我死！”
“这个……”田à卫东愣了一下，找出了老花镜。厉红看见，此页账面的日期为ฦ2oo6年8月6๔日，她又随意似的往后翻看了几页，这种生硬的宋体笔迹在2oo6年8๖月9日之后突然就消失了，8月1้o日和11日又是两种陌生字体，直到12日才恢复为田à卫东的蝇头小楷。
“那ว这几页是谁记的？”厉红又翻回到刚才停下的位置，指着笔迹问。这页账面的笔迹生了很大的变化，不再是蝇头小楷的漂亮模样，而是变成较为ฦ生硬的宋体，字迹也没有田卫东写得好看。
闭上眼睛不是办法，装死不是办法，因为我还在呼吸，而且他掐死我后我的眼睛一直就没有合上。他靠近我了，他要最后确认我的状态。
脚๐步声，慢慢靠近，还有若隐若现的喘息声。他靠近了。
“下次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告诉我。”厉红冷着脸说。
“好啦，那时候你都顾不上你自己้呢，再说她只是被附身，没有生命危险。我怕你分心，就没有告诉你。”
厉红心里一阵失望。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因为亚朝兰被杀死在这里，而她在本地肯定没有熟ງ人（虽然也许会有朋友，但可能ม性很小，这样一个在出生地都不受欢迎的人，到了外地，更不会很快就有朋友），因此肯定不会是熟人作案。直接询问凶手的姓名，不会得到答案，但问题一定是要问。
“我不知道。”
“晚上……”厉红有点吞吞吐吐地说，“晚上你有事吗？”
从2๐o8房间出来之后，厉红和郑之浩é在想着各自的心思，没有人说话。厉红看见外面的天已๐经擦黑，突然又想到了晚上自己一个ฐ人会害怕的事。这可怎么เ办好呢，如果真要郑之浩晚上来陪自己，该怎么开口呢，如果没有表达清楚，让郑之浩误会了，那可就糟糕了。
“好吧……”厉红低下了头。她在想如果凶手真的在半夜袭击她，自己一个单身女子怎么เ都不会是他的对手，更何况凶手在暗处，她在明处——现在倒好，人和鬼都以除掉她而后快。
“你还是多加小心吧，不到最后关头，没找到เ铁ກ证之前，咱们没必要惊动你那帮警察哥们儿。这段时间我会保护你。”
厉红照做。不过等了半天，也没有任何感觉。她心里不由得焦躁起来，怎么可能嘛！一张纸条就能ม查看到这些东西，那ว以后破案也用不着警察了。可他又是怎么做到เ的呢？
“闭上眼睛，把精神集中在纸条上，想象自己้变成了纸条。”郑之ใ浩在她身边轻轻地说。
“你还要问什么？”郑之浩扭过脸来问她，“那个就是女巫的鬼魂。”
“我可睡不着了。”厉红马上说。她觉得身上有点冷，原来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现在空调又吹得很凉。她钻到了床上的被窝里，用手指了指边上的那张床，“你坐啊，我有问题想问你。”其实她不想他走，她担心自己一个ฐ人又会害怕。一个法医居然沦落到เ这个地步，她为自己感到悲哀——如果我要是男的就好了，我肯定就不会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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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厉红准备继续查看尸体脖颈่处的伤口时，她突然觉得那死人的眼珠好像动了一下。厉红将目光从伤口转向了死者的脸，还没等她回过神，赫然现那死人的双眼正紧紧ู地盯着她……
“阴阳眼？”
“就是说，你的眼睛能够接受鬼魂所出的不可见射线，并形成画面，”郑之浩é停顿了一下，?“你明白吗？你能ม够比别人有更高的几率看见鬼魂，你的眼睛就是传说中的阴阳眼。”
“就在这附近，但我无法准确定位。”郑之浩挠着头说，“我不清楚女巫的尸骨在哪里，但她的灵魂场还是在这附近，现在她的目标已经转向了你。”
“那女巫的灵魂场现在在哪里？”厉红有点紧ู张地问，并下意识地四下看看。
“怎么是幻觉呢？”厉红眯着眼睛看那液体。从液体的颜色判断，很象是静脉ำ血，暗红色的静脉血。
“我求你了，闭上眼睛，赶紧ู走。”郑之浩é好像嚷累็了，声音低了下来。
厉红依然没有理会郑之ใ浩的警告，象是着了魔一样继续看着从缝隙里流下更多的红色液体。红色液体越流越多，在白色的墙面上显得异常鲜艳，染红了下面的墙壁。厉红闻见了血腥味，她慢慢伸出了手指，点了一点，放在嘴里尝了尝。
“我的天啊！你要干什么？！”郑之浩又大叫起来。
“是血。”厉红异常镇静地说，“这里怎么会有血流出来呢？”
话音刚落，离她最近的那块瓷砖突然“啪”的响了一声，把厉红吓了一跳。瓷砖象是被人从墙里面敲碎了一样，表面布满了蜘蛛网一样的裂痕。裂ฐ痕立即被红色的液ຂ体染红。
“快走快走！”郑之浩叫道，“我们现在都有危险，赶紧逃出去！”
“到底是怎么了？”厉红还是没有摆脱着魔的状态，她只稍稍后退了一步，仿佛在等待新า的变化。
“你现在看见的全是幻觉。”郑之浩虚弱的声音响起，“是脏东西在利用你的眼睛影响你。我们快走……”
“是吗？”厉红心不在焉地说。
瓷砖再次啪地响了一声，裂纹逐渐扩大，一块瓷砖碎片掉落下来，却出扑通的掉落声。
厉红这才注意到，她的脚下已经被红色液体完全淹没，自己就站在如同血池一样的卫生间里。红色液体舔噬着她的脚面，带来温热的感觉。
厉红终于惊慌起来，她急后退，却一个趔趄没站稳，脚下一滑扑通一声倒在了身后的厕所隔门上。隔门被向里撞开，厉红背靠马桶跌坐在了地上，溅起的红色液体沾染了她一身。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背靠的马桶又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厉红此时象是惊弓之鸟，立即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手上沾满了血。她回头看了一眼，现马桶正冲出红色的血水，打着旋急流动，马桶后的水箱盖也在叮铛地响动，涌出粘稠的深红色血水。
“啊！”厉红忍不住惊叫起来，她一步一滑地向门口跑去，边跑边高声尖叫：“郑之浩！救救我！”
没有回答，身后却传来哗的一声响。厉红此时已经跑到了门口，她扶着门，弓着身子大口喘气。哗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她回头望去。
那片碎裂的瓷砖此刻完全坍塌下来，露出瓷砖后完全被染红的水泥墙面，一条手臂从裂缝中缓慢地伸了出来，手臂上的红色肌肉组织裸露在外。一声沉闷的象是闷吼一样的叫声在厉红耳边响起，就象有人在墙壁后忍受着痛苦的煎熬。
厉红不敢再看，她连忙转身疯了似的使劲扭动着门把手，希望逃离这恐怖的地狱。但是最终她绝望了，门把手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