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仿佛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身边还有人，没有理会厉红的大声提问，而是优雅地叼上了一根烟，点燃了打火机。在火机火苗的亮光中，她的身形开始逐渐黯淡。最后随着她吐出一口烟，整个人无声无息地消เ失在烟雾中ณ。
“你是柳芸吗？！”厉红这次提高了嗓音，再次问道。
“不回不行。”厉红说，“我都答应人家了，晚上给你送回去。”
“我不想回医院了……”徐菲菲撅起了嘴。
“可我已๐经告诉你你该怎么办了呀。要自己้多加小心，晚上睡觉就别起床了，上厕所也不行。”厉红说，“柳芸现在只制造意外事故，目前还没有现它使用其他的手段。而且连我都没有见到柳芸的鬼影，更不可能它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你不跟我说该怎么办，那我就只有跟着你了。”徐菲菲拖着哭腔说，“你让我一个人的时候感觉更害怕了。”
“又？除了邹瞬卿之外，你身边还有人因为事故身亡，是吗？”厉红连忙问道。
“又是事故……”徐菲菲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忽然，她觉得自己้的右手一阵冰凉，然后看见一个ฐ淡淡的影子从自己的身体里分离出去——郑之ใ浩正在离开她的身体，向那个死鬼飘去。这让她十分好奇，不知道他会怎么做，但是她又不敢转头向那边看，只能直挺挺站着。
“好好好。”厉红马上站直了身体，紧紧ู地贴在墙上。
“哦，我叫崔盛。”陌生男人说。
“我怎么知道他是谁。”厉红顺口嘟囔道。
厉红的心里一阵感激，没想到这个男人会有如此的度量，这甚至让她有种一定要办这个展览的愿望。唉，真办成了这个展览，的确非常有意义。
“没关系了。”男人抬起脸，止住了哽咽，“您的意思我明白了，而且这是件好事，如果能够因为展览而挽救更多的人，我们家的这点痛苦也值得了。”
“柳芸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
“什么事啊……”
“看见什么เ了？”厉红问。
“嘿，这包有问题，我看见了。”郑之ใ浩说道。
“就是那天下午我向你提起的那个女猎灵人，我感受到เ她的气息了。”
“你是说……”厉红扬了扬眉毛，不过她不知道郑之浩所指的那个鬼魂的姓名，因此犹豫着没说下去。
推开门，厉红被眼前这个不大房间的混乱ກ程度惊呆了。
特4๒路象一辆重型坦克，吼叫着驶离站台。
这把去年留下的、沾染着亚朝兰血迹的、锈迹斑á斑的斧子，在空中ณ划出了一道优美的曲线，旋๙转着飞向田à卫国的身后，毫无遮挡地穿过了亚朝兰鬼魂的影像，飞到เ了郑之浩的面前……
田卫国挣扎着，双手在地上胡乱ກ地抓，他的灵魂就要被再次拖出，地上的每一根草都成了他的救命草，直到他的手结结实实地抓住了一样东西——斧ร柄。他没有犹豫，猛然回身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后扔出，希望这垂死一击能够赶走索命的亡灵。
“你做帐都是晚上进行的对吗？”厉红问。
“这个……”田卫东愣了一下，找出了老花镜。厉红看见，此页账面的日期为ฦ2๐oo6年8๖月6日，她又随意似的往后翻看了几页，这种生硬的宋体笔迹在2oo6年8月9๗日之后突然就消เ失了，8月1o日和11日又是两种陌生字体，直到เ12日才恢复为田卫东的蝇头小楷。
我恨他！我要诅咒他！我要取他的命！死了都不能ม放过他！
闭上眼睛不是办法，装死不是办法，因为ฦ我还在呼吸，而且他掐死我后我的眼睛一直就没有合上。他靠近我了，他要最后确认我的状态。
郑之ใ浩没再说话，只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他蹲到了手提包旁，准备打开。
“下次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告诉我。”厉红冷着脸说。
“你的尸体在哪里？”沉默了一会之后，郑之ใ浩又问到。
厉红心里一阵失望。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因为亚朝兰被杀死在这里，而她在本地肯定没有熟人（虽然也许会有朋友，但可能性很小，这样一个在出生地都不受欢迎的人，到了外地，更不会很快就有朋友），因此肯定不会是熟人作案。直接询问凶手的姓名，不会得到答案，但问题一定是要问。
郑之ใ浩é愣了一下，“晚上有点事吧，怎么了？”
“晚上……”厉红有点吞吞吐吐地说，“晚上你有事吗？”
不对啊！厉红突然想起来：“我有点糊涂，女巫ใ既然已๐经死了，变成了厉鬼，那它怎么不找凶手报仇呢？为什么还缠着我？”
“好吧……”厉红低下了头。她在想如果凶手真的在半夜袭击她，自己一个单身女子怎么เ都不会是他的对手，更何况凶手在暗处，她在明处——现在倒好，人和鬼都以除掉她而后快。
“不要着急，慢慢来，你会成功的。”郑之浩又在她耳边轻声地说。他的话好像真的起了很大的作用，厉红觉得自己不再心浮气躁，整个内心充满了宁静的感觉。
厉红照做。不过等了半天，也没有任何感觉。她心里不由得焦躁起来，怎么可能嘛！一张纸条就能查看到这些东西，那以后破案也用不着警察了。可他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那门口的步鞋呢？”厉红问。
“你还要问什么เ？”郑之ใ浩扭过脸来问她，“那ว个就是女巫的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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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就是能够看见鬼魂的眼睛。有的人是天生的，他们最显著的特征就没有汗毛。而你也是。”
“阴阳眼？”
“为什么是我？”a非常惊讶。
“就在这附近，但我无法准确定位。”郑之浩é挠着头说，“我不清楚女巫ใ的尸骨在哪里，但她的灵魂场还是在这附近，现在她的目标已๐经转向了你。”
“啊？！”厉红大吃一惊，“它不是被柳芸吸收了吗……”
“是，但是柳芸死后，它就成了孤魂野鬼。也许卫生间里有什么东西，让它无法摆脱，不愿离去，然后你的出现把它引出来了。”
“那个酒吧那么多人，怎么就我把它引出来了呢？”厉红不解地问。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们接触过柳芸的指骨。”郑之浩é说，“现在它算是缠上你了。刚才在卫生间里它差点也要了我的命，因为那里是它的能ม量场，不停地吸收我的能量，要不然我早就让你闭上眼睛了。”
厉红突然想到刚才在卫生间里郑之ใ浩é虚弱的语气，不由á得愧疚起来，“可是我……”
“嘘！你看！”
厉红不再说话。她紧张地望向黑暗的小路，但是不知道看哪里。她睁大眼睛，直到看见离她不远的墙边，有一团红色的模糊的光晕出现，然后她看见了一双腿，只有一双腿，迈着摇晃的脚๐步，横穿小路。虽然摇晃，但这双腿迈得很快，厉红能从那红色的颜色辨认出就是裸露在外的肌肉。没等厉红想看仔细，那双腿消失了。
“不见了？”厉红惊疑地说。
“嗯，消失了，气息也消失了。”郑之浩é的语气也显得迟疑不定。
他的话音刚落，厉红忽然觉得自己的全身一阵冷，那种很久没有出现的毛骨悚然的感觉又回到了她的身上。她感觉到一束目光正从自己的身后投来。一瞬间，仿佛厉红也变成了那目光，看见了自己挎着包的孤独背影。
有东西出现在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