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我轻轻摇着头，“我看不一定……我在第7装甲â师担任国家安全代表的时候，曾经演练过装甲部队通过原始森林的战术。如果有强大的工程兵与坦克互相配合，迅砍伐树木，然后用倒掉的树木枝条铺造临时道路，是可以承载轻型坦克通过的。即使坦克通过不了，至少可以有大量步兵携带重武器通过。当然，我们对这个战术的演练非常不熟练，演习效果很差，但我害怕苏军在这方面可能有自己的探索。”
王澍的表情变的很奇怪，仿佛在看着一个ฐ完全不懂军事的人。他皱了皱眉头，回答道：“当然，我们总不可能在每一寸地区都设防！要知道，像完达山、密山这样幽深的原始森林，连大型野兽都无法通过，更不用说军队了。这些海拔比较低的森林地带甚至比高海拔的荒山还难以通行，因为荒山上总有一些羊肠小道，不能排除少数步兵和轻型装甲车通过的可能ม性，然而在茂密的森林地带，即使步兵小分队也是不可能通过的。除非敌军用大口径炮火轰击森林，用炮弹开出一条道路，但那ว耗费的时间太长，等他们开出道路的时候，我军援兵早就赶到了。”
5月26日，我再次接到了国家安全委员会的通知，赶赴国家安全委员会办公楼接受新า的任务。不过这次接待我的不是国家安全顾问卢浩é轩，而是负责国防建设的国家安全助理顾问。助理顾问告诉我，卢浩轩阁下刚刚起程到เ法国访问，在临ภ走之前亲自签命令，任命我为ฦ东北军区第13集团军的国家安全代表，军衔提升为中校。这个任命真是让我大吃一惊——从一个装ณ甲师的国家安全代表，到一个集团军的国家安全代表，虽然军衔只提升了一级，职务却提升了两级！
当我在报纸上读到เ这些新闻时，就不禁感叹，世界局势真是瞬息万变！半个月前还是一片“黑云压城城欲催”，战争的阴云从西欧一直延伸到เ东南亚，连和平主义议员都不敢忽视战争威胁；可现在又变成了“和风劲吹”，轴心国不但态度变得非常温和，甚至还主动提出举行和平谈判ศ，似乎证明了和平主义者关于“世界ศ大战打不起来”的论断。幸亏《6军机械化建设拨款法》早在2๐o多天前就通过了，要是放在今天表决，薛琦等和平主义议员肯定又有很多话要说了。我当然希望能ม够避免战争，不过只凭轴心国领导人的几篇和平谈话，是肯定不能排除战争阴影的；只有当轴心国削减军备开支，国际谈判真正谈出结果的时候，战争才能ม够真正远离我们。6月中旬ຒ的“波兰问题和平会谈”几乎ๆ集中了欧洲所有大国的领ๆ导人，这次会谈的结果或许会决定世界的命运吧！
社会民主ว党人的脸色已经比较难看了，头两个ฐ站起来的议员都是老先生，一个投了反对票，一个投了赞成票，但对形势已经没有任何意义แ了。薛琦是社会民主党现在炙手可热的领袖人物，不过资历还浅，只能第四个投票；在他投票的时候，赞成与反对人数之比已经是9๗比2๐了。我看的出来，他的脸色有点不自然，额头上有点微汗，但他还是稳稳地站了起来，说了一句让所有人惊讶的话：
第七个共和同盟议员可能ม还不满3o岁，脸上带着一股初出茅庐的锐气和乐观，令我想到เ了我自己้；他站起来大声说道：“赞成！”话音刚落，场内就爆出一阵热烈的掌声——法案实际上已经通过了！一贯严å肃的李原草竟然也露出了微笑：“共和同盟的沈辛成参议员赞成这个法案，是吗？好了，下面轮到社会民主党议员投票了。”我记住了沈辛成这个ฐ名字；事实证明，此后的几十年中ณ我还有很多和他合作的机会，其中某些合作足以在世界历史上留下精彩的一页。
“规模排进世界前三的中国6军，现在竟然只拥有5个ฐ装甲师，坦克总数不到1้ooo辆，这简直骇人听闻。我们装甲â师的规模远远小于德国，每个ฐ师只拥有不到1้oo辆坦克，大部ຖ分坦克都留在集团军或军区一级作为ฦ预备队，或者分散部署在步兵师里，这基本上是旧时代的坦克使用方式。目前德国、苏联已经普遍集中坦克力量，编成强大的装ณ甲师甚至装甲集团军，并提出了‘机械化战争’‘大纵深作战’的战术理论；我军也有许多军官提出了机械化战争的战术思想，比如今天出席听证会的卫明宪少校（注：讲到这里，议员的目光都集中到เ我身上，让我紧张惶恐不已）。所以我们今后的任务不仅仅是大量生产坦克，更要集中ณ使用坦克，更深入地探索坦克在战争中的使用方法，更好地面对机械化战争的浪潮。
“我们所了解的苏联军队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那么เ我们自己้的军队——中国国防军的装ณ备情况又是怎样的呢？总体说来是喜忧参半。所谓喜，是因为我们在装备的研制进度上并不落后，许多尖端装ณ备都已经完成了设计，造出了原型车，有的甚至已经少量装备部ຖ队；所谓忧，是因为我们的实际装备还很落后，尤其是坦克、装ณ甲车、战术空军等等，基本上还处于起步状态。当然，我们已经是达工业国家，我们的工业生产能ม力是毋庸置疑的，只要高层能ม够统一认识，有足够的财政拨款，经过三到五年的时间，在6军和6军航空兵装备上是可以达到飞跃的。我对此充满信心。
“《柏林-莫斯科轴心条约》划定了德国和苏联在欧洲的势力范围。值得注意的是，波兰和芬兰的大部ຖ分地区、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和整个巴尔干半岛几乎ๆ都被划入了德国的势力范围，苏联只要求在波罗的海和黑海海峡各获得一个军港作为出海口，并且将罗马尼亚的比萨拉比亚地区、波兰的西白俄罗斯和西乌ไ克兰地区划归苏联版图而已๐。按照这个条约，在欧洲的扩张战争将主要由á德国来完成，苏联的目标会转向哪里呢？无庸置疑，只可能转向东方แ，转向我们这个拥有9๗8o万平方公里土地、五亿人口和丰ถ富资源的中华共和国。
“德国和苏联这两个侵略成性的国家社会主ว义แ国家，已๐经于19๗29年签署了《军事互助条约》和《苏德互不侵犯条约》，引起了周边国家的高度警觉。众所周知，德国和苏联都对世界大战结束后签订的《凡尔赛和约》不满，德国不仅希望夺回自己在中欧的主宰地位，还希望夺取巴尔干的战略利ำ益，并彻底解决英法来自西方的威แ胁。苏联则对波兰、芬兰提出领土要求，并一直企图吞并我国的东北、新疆和内蒙古地区，谋求在远东地区的‘完全控制权’。去年3月，德国和苏联又进一步签署了《柏林-莫斯ั科轴心条约》，这个条约的大部分内容还处于保密状态，但根据一些已经公布的条款以及我们通过情报手段得知的条款，可以断ษ定这是一个扩张性、侵略性的政治军事同盟条约，对世界和平构成了严重威胁，尤其是对我国的安全构成了迫在眉睫的威胁。
“是。”我低声回答道，想掩饰内心的紧张。
当然，卢浩轩也没忘了给我泼点冷水，让我头脑แ清醒一下：“年轻人，不要以为ฦ参加国会听证会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永远不要把任何任务看的很简单，这是真理。参议员的刻薄是出了名的，他们会随时提出你难以回答的问题，如果你讲的不好，他们甚至会集体把你轰下讲坛。你一定要表现的十分真诚，越坦率越好，参议员不喜欢听大话、空话，也不喜欢听那些故作高深的言论。当然，我相信对于一位外交学硕士来说，在议员面前讲话也不是那ว么困难的事情。是吗？”
“国家安全顾问阁下要接见您，请别让他久ื等。”对方面无表情，声音已经有点不耐烦，“请跟我来，上二楼。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什么？你说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国家安全顾问？！这是在开玩笑吗？国家安全委员会的最高长官，被称为共和国最有权势的人之ใ一的国家安全顾问，接见我——一个ฐ小小的师级国家安全代表？
此时，欧洲列ต强已经分裂为“同盟国”和“协约国”两大国家集团，明帝国陷入了协约国的包围之中——北方有俄国，南方แ有法国的殖民地越南，东方แ还有日本虎视眈眈，它们都是协约国集团的成员，也都对中国的富饶领土垂涎三尺……为了对付俄国、法国、日本的军事威胁，打破三面受敌的不利局面，明帝国开始主动和德国走近。德国不仅向明帝国出口了大量新式武器，还向明军派遣了大批军事顾问，帮助中国建立强大的现代6军。1้9o5年，中国与德国签订了《军事同盟条约》，正式加入了同盟国的行列，一起对抗英国、法国、俄国、日本等协约国。世界ศ大战的阴影，随之降临到了中国头上！
俄国革命成功之后，革命领导人托洛茨基迅解散了国家杜马，决定成立“苏维埃政权”，建立国家社会党的独裁é统治，凡是反对国家社ุ会党的党派都被勒令解散，其领ๆ导人也被逮捕并流放海外。苏维埃政权虽然建立，但忠于沙皇的“白军”仍然在各地活动，国家社会军进行了两年多的内战，才将这些白军基本歼灭。1้9๗o7๕年，托洛茨基宣布建立“苏维埃国家社会主义联盟”，简称“苏联”。苏联秉承德国宰相俾斯麦创立的“国家社会主ว义”理论，鼓吹国家对经济的全面控制，并大肆宣扬“俄罗斯ั民族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等种族主义言论，大力展军备，随时准备动侵略战争。受到苏联的影响，德国、意大利也产生了国家社会主ว义势力，“国家社ุ会主义”逐渐展为ฦ“法西斯主ว义”“纳粹主义แ”……
“很好，继续向哈尔滨飞行！有情况立即报告！”王澍大声说道。接着，他转过头来对我说：“看来你推测的不错，苏军突击的方向应该是密山和小兴安岭。”
“完达山、小兴安岭和满洲里。”我竭力回忆着东北地图，不太确定地猜测道，“沿着满洲里的铁ກ路，敌军可以迅到เ达齐齐哈尔，威胁大庆油田和松嫩平原的粮食基地；从小兴安岭突破，敌军可以向东南方向夺取伊春，也可以南下直取绥化；从完达山突破则可以北取佳木斯、南取牡丹江。苏军多半会从这四路进行向心攻击，最终的指向都是哈尔滨！将军，您说过我们在东北周围的山区都有许多堡垒和火力点吧？您认为这些防线能够保护我们多久？”
“我希望能够支撑至少一星期，但很难说！”王澍的表情很严峻，“敌人可以不攻击我方火力点，而只是用炮火进行压制，主力部队绕过我方แ防线，直取我方大城市，这是非常有可能的。我们的防线本身是很难攻克的，但如果没有主ว力部队的机动防御，防线也只是死的，关键还要看我们采取怎样的防御战略——是收缩防御，还是全面防御？这恐怕要由国防部长乃至总统先生亲自决定！”
“无论如何，大庆油田à和哈尔滨应该是防御重点。”我一边思考着，一边悠悠地说道，“不知道苏军是否会选择原始森林地段突破，也不知道苏军通过恶劣地形的能力如何。如果他们有大量的舟桥设备，又有足够的工兵，那么地形对他们的阻碍实际上是很小的……天啊，如果立即下一场大雨就好了，土地会变得泥泞，溪流会涨水，苏军坦克的攻势会被迟滞，哪怕是迟滞一天，都能让我们有足够的喘息之机，足够的喘息之机……”
值得思考的事情太多了。一下飞机，我们肯定就会进入繁重的工作中：清点损失，判ศ断敌人主ว攻方向，安排撤退或者增援，修复被敌机炸毁的交通要道……我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会面临ภ如此沉重的责任，历史的浪ฐ涛๙把我们推到了这个位置上，如果能够挺过这个难关，或许将拥有光明的未来；如果无法挺过这个难关，就必然堕入无底的深渊。
“将军，哈尔滨导航台报告，苏军已经于一个小时前渡过黑龙江，占领了黑河，”扩音器里再次传出了机长的声音，“西线的满洲里也已经在半小时前被占领ๆ。在东线，苏军占领了绥芬河。目前东北主要的边境口岸都已经落入了苏军之手。损失状况尚不清楚。”
王澍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เ。这么短的时间内失去三个ฐ中等城市，真是巨เ大的灾难——不过在此后几个月内，我们必须ี习惯面对这样的灾难，甚至是每天面对这样的灾难！王澍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把目光转向了窗外。我知道他想说什么，这也是在危急时刻๑每个共和国士兵都会说的一句话：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