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改来改去真麻烦。”李瑞撑着下巴瞧程叶拆开那ว些报纸，露出裹着的玉料，说实话，远看真像块石头。
程叶笑了，接过东西帮他纠正，“那个是‘三多九如’玉锁，上回去师傅那，瑞哥不是也见过的？雕了佛手、桃和石榴的那ว件。唔，这个人说了要第二件，不过原本是要做与牌子，现在又改成玉锁了。”
程老大媳妇气的说不出话，甩手走了。
程叶嗯了一声，难得不软不硬地顶ะ撞回去，“后悔了再，总要试试的。”
那伙小子们不知道，不过想着李瑞疼程叶的劲儿，也对程叶多了几分照顾，不跟以前一样闹腾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杨大胖再遇着程叶，都不敢跟他开玩笑了，黄段子更是打住不说。有同行的开了腔，戏弄程叶，他也会喝斥ม几句。他把程叶看成李瑞的人，大哥的人，哪能随便闹啊？
合伙人对李瑞他爸的不满达到极限，一通指责下来，大有散伙的架势。
李瑞他爸和那ว些不入流的朋友喝酒喝出了事儿，那ว些人趁着李瑞他爸醉了，偷了钱，还偷了办公室的钥匙。李瑞他爸醉酒醒来，觉得不对，赶去办公室才现为ฦ时已晚，里头被翻得乱七八糟，抽屉也被打开了，里头放着这个月准备买运输设施的十多万元都不翼而飞。最要命的是，公司的印章和一些合同也不见了。
李瑞抢着道歉，“姥爷，我替我爸道歉！他那是急了，您也知道，他急了就脑袋懵顾不了这么多！我这次来，就是为这来的……”
老头言语中对李瑞他爸动手打人的事儿十分不满，瞧着李瑞要把钱再掏出来放书桌上，忙阻止他，“这钱你拿着，你要不拿，就把这几箱子都搬回去，我们反正不能白收下。你妈和你爸的事儿我们也都听说了，俩人都有错，又都是犟脾气……唉，不管怎么说，动手打人这也太……”
李瑞躺在床一侧，等着程叶上来。程叶的床让他加宽了一块厚木板，变成两个人能睡的大小，加上程叶一般都是他抱着睡的，也不算挤。
李瑞睡觉，程叶自然是陪着的。他拿湿毛巾擦了凉席，又搬了风扇过去开了小档慢慢吹着。风扇直吹久了腿要抽筋，程叶家的电å风扇太破旧ງ，那么เ大个风扇脑袋还是依靠一根麻绳拴着保持稳固的，这样吹风的角度仰着，反倒是不易直吹到เ人。
“这样不行，动的也不痛快啊，你把裤子脱了。”李瑞眼睛上下瞟了程叶，笑得有些坏。“赶紧的啊，我可就教你这一遍，今天学不会你就得挺着回家去！”
程叶的脸通红，跪坐在那好半天才伸了手进去，刚ธ摸了一下，又听见李瑞插话。
大师哥忙让了让他，“没有没有，我在这还多亏了程叶照ั顾呢，一日三餐的没少麻烦他！呵呵。”
李瑞放下东西，就瞧见了外院石桌旁坐着的许俊杰，许俊杰一米八的个ฐ子，算高的了，不过李瑞那ว个头也不矮，眼看着能追过去。俩个ฐ大小伙子站在那，倒是显得程叶像个ฐ小不点。李瑞也向他问了声好，“这是许师哥吧？我听程叶说过你，这些天多谢你照顾他了。”
李瑞瞧着小孩皱眉的样子笑了，招手让他下来，“是啊。怎么，你觉得不像？”
程叶等着车走远了，才从二楼的楼ä梯上探出头，“瑞哥，那是阿姨？”
李瑞捏着他的手放在嘴边轻咬了一下，凑近那小茧舔了舔，“干嘛不用牙机？我瞧见夏叔用过，那东西又快又方便。就是用的时候得小心些，看着比你那包铁疙瘩还利ำ呢！”
程叶嗯了一声，他被李瑞裹在被子里抱住，瞧着自己手上白浊的液体，脸上有些烫。“师傅说用久了，多少都有点。”
小姑夫陈强是个老师，跟市里私立学校的老师是同学，送程叶去学校的时候特意跟人家打了招呼，让多照ั顾一些。小姑姑许盈更是怕程叶在外头受欺负，给程叶添置了一整套齐全的住宿用具，带着程叶去宿舍里铺好放好。
程叶知道程奶奶和许盈用心良苦，也不再坚持留下，顺了老人的意思跟许盈去了市里。
程叶嗯了一声，伸手抱住李瑞的脖ๆ子不松开，趴在他怀里小声问他，“瑞哥，奶奶会没事的对吧？”
李瑞把他抱回床上，拿薄被子捂起来，“程叶，你得照顾ุ好你自己้，奶奶病了，你可不能也病了。不然，谁来照ั顾ุ她啊？”
李瑞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是程岳在找事，气呼呼把那破自行车扔进后备箱里，拽着程叶上了车。“坐好了，今儿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程叶瞧着李瑞眼睛红，也不敢再瞒着，“程、程岳……他不喜欢我用他的旧东西。我今天忘了他放假回家，骑着他的自行车来，让他看见了。”
这要是在城里找份修补旧书的活儿还好，可在农场里，他这份本事和爱好就成了大家的笑柄。吃不饱饭了，还成天转悠着去买破烂书？这是脑袋有病了！
再一个赚钱的事儿，也忙得差ๆ不多了。李瑞的书屋现在不是自己在打理，上次的刘老四被他几本旧书引了来就不肯走了，免费留下给修订破损旧书，修补的很是似模似样，好的能ม提高几个品相。这么一个ฐ人才，偏偏是个穷光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唯独喜欢书。
他看见陌生人跟程叶搭话，有些担心，等挤过来，那高个ฐ青年就走了。李瑞看着程叶手里拿的东西，眉头都拧成一个疙瘩，“你刚ธ才跟谁说话呢？”
“程叶！”李瑞推开许清清，开始往这边走。
程叶决定不告诉他，可是自己又忍不住要笑。“没，就是想到เ一个很老的笑话……”
李瑞正在喝绿豆汤，看到程叶在对面笑得唇角的小梨涡都出来，脸色有些古怪，“程叶，你乐่什么เ呢？”
程叶嗯了一声，“好，我会赚很多钱，养奶奶，也养瑞哥。”程叶知道学徒能赚钱，学生不能赚钱，终于有了一点新า的希望。
李瑞揉了揉他的脑แ袋，“这就对了！程叶，你以后就跟着夏叔学手艺，闲了我就教你写字念书，不比学校里差ๆ。”
李瑞在外边小路上安静的等程奶奶，程家的家务事，让外人撞破了，想必程奶奶心里更难受。
程老大媳妇瞧着那ว纸包眼睛都瞪圆了，“姓程的你疯了！你给了多少？啊？！你给了多少啊……”
程叶抓着他衣服，问他，“瑞哥不在这儿睡？”李瑞常在程奶奶家睡，有时候也带着程叶去自己家睡，程叶都习惯跟他一起了。
李瑞更多的是在气自己，他揉揉怀里那ว小脑袋，也算安慰了一下，“算了，你眼睛疼，先睡吧。”
老夏趁着李瑞不在，从里间取了一个巴๒掌大的木头小盒出来，“来来，程叶啊，我不是说今天教着你动刀吗？过来瞧瞧吧。”
李瑞答应了，拿了外套去隔壁找老王问旧书的事儿。临出门的时候多瞧了一眼程叶，见小孩老实呆在那，也没再多嘱咐他。
李瑞不太愿意在别人面前提这些，说了几句就转了话题，同冯晨聊起程叶的小姑姑。“都是程叶他姑姑教的，这走路也是，瞧见没？顺ิ当多了吧？都是拿小棍敲出来的，小腿肚都快打出淤血了……”
李瑞他爸听了朋友的劝，在林场旁边盖了个二层小楼，钱是一点都没少花，弄得场面又漂亮。可李瑞他妈不乐意，她一直提议去市里买房子住，如今钱都花在这儿，一气之下回了娘家。李瑞他爸没法子，跟去市里接老婆去了。总而言之，多了所房子，糟心事儿一大堆！
许盈如今提这些，无非是想提点自家大嫂收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