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翌快步走过去的时候觉得他妈的心脏都在疼,弯腰把魏亚阳给扶了起来,先是冷冷的看了那边俩人一眼,然后对着魏亚阳叹了口气,“要去医院不?”
问题是……魏亚阳也不知道被谁揍了,正捂着肚子贴墙蹲着,方恒和侯珏俩人站在另外一边瞪人,周身那股子狠劲真是隔了几十米都能够看出来。
没晕!!真的没晕!!
方แ恒的脸上瞬间洋溢出了灿烂的笑,就差跳跃起来冲着阳光奔跑!!
这才一天的功夫,方恒就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衰弱,而且脑แ袋里一直有件事反复的浮出来,让他有些介意。
而且还有个ฐ坑爹的地方,他右耳的耳膜受损,导致他走路有点儿失去平衡,不知不觉的往右边走。
杨翌看得一个劲的笑,真心觉得这些小子们活力十足,肆意张扬的帅气,不过要选谁却真是个难题。
杨翌选不过来,就让他们挨个表演,不过吉他、笛子之ใ类的还好,钢๐琴没法了,还有那么几个蹦着高说自己้跳舞好的在战友们在叫好声中舞出了一系列ต帅气而高难度的动作。
连长很明显地告诉他,做不到的就别ี承诺,承诺了却不用心办事,这就该罚,而手段,惩之ใ有据,他跑的心甘情愿。
他倒是没想过偷奸耍滑没跑完当跑完了对付过去,这么枯燥的跑上几圈,脑袋里也会不由自主的去想自己为ฦ什么挨罚,最后的答案就是活该。
岳梓桐遮着嘴压声说了句,“团政委,咱们这个ฐ团的。”
方恒抬手搭上岳梓桐的肩膀,往下压,两ä人又蹲到了一块,“你不是说你老妈就是个干事……”问到一半,方แ恒突然反应了过来,“你老爸呢?干吗的?”
当然不行,那ว得坐牢!
折腾成这样都没离开这里,难不成真要拿刀捅了人才行?
侯珏想了想,几分语重心长的开口,“你和上司闹僵了有什么เ好处?毕竟再生气他该管还是得管你,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方恒很显然不待见杨翌,从昨天受了伤后面色就不好,时不时的咬牙切齿,今天战争再升级也不是不可能,只是……
办公室楼的四楼,指导员乐正东被喧闹声吸引走到เ了窗户口,冲着声的方向看了过去,位置有点远,又被几棵树挡着,就隐隐约约见到那是新า兵们住的地方,训练场上围了一群人,哄闹声就是从那ว儿出来的。
这边。
杨翌挑眉,嘴角的笑愈加的浓郁๗,目光里带着警告,意思是你小子还不快站起来?蹭什么蹭呢!?
方恒瞪圆眼,愣住,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指导员,我能不能申请两个饭盒?”一名广东小伙站了起来,用着怪异的腔调说话,“菜盖在饭上,我吃不下去。”
差不多吃了两三分钟,指导员站起来,“饭盒里的东西全部吃完,不许浪ฐ费粮食。”
对于这爷俩而言,住家菜确实吃的少,偶尔自己้做做也都是一些简单的东西,所以侯珏他母亲的手艺倒是让爷俩大饱了口福。
第二天后续体检,体检完又是漫长的等待,期间方新友带着方恒去了次侯珏家,侯珏她母亲做了一桌子的菜招呼他们。
“得了吧,当我不知道呢?咱俩什么关系?屁股一翘就知道你要干吗!有什么话就直接说。”
“就请你吃饭。”
杨翌跟在后面看了一会,见方แ恒站在水池边就开始脱衣服,琢磨了一下进了寝室,再出来的时候拎了两ä瓶热水。
方แ恒正缩着脖ๆ子把冷毛巾往自己身上擦,一看杨翌拎着热水往这边走,当即就愣了一下,讪讪的开口,“检查在我包里。”
杨翌笑了笑,先把热水倒了半瓶在盆里,然后接着凉水的时候往方恒的身上看,方恒脱的精光,身上全是挠痕,有些地方已经被抓烂了,又红又肿,而且皮肤上被激出了一层鸡皮疙瘩,就连胸口的两ä个ฐ浅色小粒都硬了起来,杨翌挑眉,看着方แ恒关了水,迫不急的的把沾了热水的毛巾往自己身上撒,干脆挽起了袖子准备帮手。
说不心软是假的。
杨翌军校四年,部队一年,完全和禁闭室无缘,身边的人也没说会闹到送到里面的,虽然之前也了解了一下情况,但是当真见到从里面出来的人时,还是觉得这惩罚是不是太重了点?
在军队里战友们打架是常有的事情,很多时候只要没出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且管也管不过来,所以禁闭室里最常关的兵还是盗窃或者逃兵之类的人,打架进去的真不多,除非在外面打了老百姓被告到เ了部队里,否则ท很少会这么严惩的。
看着这样的方แ恒,杨翌突然有了一种权利是双刃剑的警醒。
排长不过是个小官,是部队最基层的军官,可是却依旧拥有任意调教3o名士兵的权利,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够公正公平的胜任这个ฐ职务,原来也不过如此。
人的情绪永远无法掌控,有色的眼光无论怎么回避都依旧存在,他必须得承认,这次的惩罚确实有失偏颇。
看着方แ恒弯腰擦大腿,杨翌又给水盆里续上了热水,关心的说道,“差不多就行了,先对付一下吧,晚上再好好洗。”
方恒没有说话。
杨翌倒水的手微顿,眸色暗了几分,看来他和方恒真的八字不合,就像方恒对他莫名其妙的不待见一样,他对方恒的惩罚也无法做到真正的观公正。
这盆水续上,杨翌去寝室里翻出了方แ恒的衣裤,让侯珏和岳梓桐给送了过去,他独自回了寝室,脑袋里一直是那个身体上的抓痕和憔悴的脸。
他必须得好好想想,更公正的定义一下方恒的位置,否则ท这样的情况一再生,难以承受的不光是方恒,还有他自己้。
严格说来,杨翌并不是睚眦必报的人,比起在一件事上硬撑到เ死,退一步的海阔天空更适合他的生活方แ式,作为一名根正苗红的普通人,他在处理一些事情上更显圆滑,毕竟,硬碰硬出了事,倒霉的永远是他这种没有后台的人,所以,杨翌更善于用亲和的外表去处事,在软硬方面更要斟酌了再斟酌。
当杨翌离开后,方恒端着一盆温水当头淋下,这才舒坦的长出了一口气。
禁闭室……真他妈不是人呆的地方แ。
幸好现在是冬天,要是夏天的话……方恒打了个ฐ冷战,狠狠的在身上搓了又搓,恨不得蜕下一层皮去。
“方แ恒。”方恒转头看过去,侯珏蹙眉挽着袖子,大步流星的冲了过来,边走边问,“这大冬天的洗什么เ澡?”
“没事。”方恒笑开了牙齿,“身上难受。”
“有蚊子?”侯珏弯腰拎起暖壶倒水,看着方恒身上抓出的印子问。
“跳蚤。”不提还好,一提方แ恒又开始痒,抬手在胸口挠了挠,“你们怎么出来了?”
“杨排叫我们送衣服。”
“那里面怎么样?”岳梓桐抱着衣服站在一边。
方แ恒睨了他一眼,“你进去就知道了。”
“我才不去呢。”
“……幸灾乐祸ຖ是吧?”
岳梓桐挑眉笑,拍了拍胸口,“快点洗,洗完了哥们儿请你抽烟。”
“等下还要去杨排那里,晚点吧。”
“不急,总得喘口气,春节那事我还得和你谈谈。”
方恒正捏着毛巾在后脖子上擦,闻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哥们儿才从狱里出来,你就跟我提这事?最毒妇人心,毒寡妇,休了你!”
岳梓桐失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都九年了,你还不让我展第二春?休就休吧。”
侯珏端起盆往方恒后背泼,插了句嘴,“没事,我帮你守着你的皇后呢,他不敢,否则三尺白绫伺候,午门问斩。”
方แ恒点头,“好兄弟。”
三个人打了一会嘴仗,方恒终于舒坦的再世为人,猫在角落里抽了一支烟,这才进去找杨翌。
杨翌的办公室在最里面,要进去先得穿过整个新า兵连的床位,方恒一出现基本全员禁声,那目光当然说不上好看,但是方แ恒病久成医,直接把他们当成了空气。
杨翌接过检查后就沉默了下来,一遍看完,又把方แ恒之前写的检讨翻了出来,反复看了一遍,这才开口,“处理方案之前已经说过了,没有变动,你先回去休息,可以上床。”
方恒面色不好的点头,倒也不是说怨恨杨翌,但是确实心里不舒服,过去的那ว三天,绝对能ม够让他记一辈子。
虽然说惩罚已经定了下来,但是指导员的思想教育在他关禁闭的时候已经做过,方แ恒又是重犯,之前该说的也说了,指导员就把这个工作交给了杨翌。
吃过晚饭后,方恒被杨翌带到了操场,本来以为会被罚跑,结果杨翌却说了句,“尽量别挠身上的那些包,破口的地方แ更别撒止痒水,忍两天就好了,否则得感染。”
方แ恒点头。
杨翌摸着后脖ๆ子看他,见方恒又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于是叹了一口,转头看向远处的目光变得茫远,“其实我也没什么เ说的了,就这么坐一会吧。”
大概过了1้o来分钟็,杨翌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你觉得这次罚的重吗?”
方แ恒沉默了半响,摇头。
“我听真话。”
方恒继续摇头。
杨翌有些意外,准备的一肚子说辞就这么给掐灭了,只能低头拔草。
过了一两分钟,方แ恒也跟着拔,俩人揪秃了眼前的草后就各自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