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球所用的球状小如拳，用质轻而坚韧的木材制成，中ณ间镂空，外面涂上各种颜色，称为“彩球”、“七宝球”。此刻๑那颗彩球在空地上滚来滚去，从这根球杖上传到另一个ฐ球杖，最后被打入左ุ侧或者右侧的球门。
但无论是哪一场比赛，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惊心动魄。
顾云羡与他对视了一眼，便受不住地移开视线，对上他身上的冕服。那ว样威严å无限的一套衣服，这一刻却显得这样刺眼，让她的眼睛都睁不开。
皇帝没有理他，而是在顾云羡面前站定，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顾ุ云羡一愣，继而轻笑出声。正打算好好给儿子解释一下礼尚往来，便被他忽然抛出的雪球砸中了肩膀……
“礼尚往来？什么意思？”此情此景之下,阿桓还不忘虚心请教。
阿桓乌黑的眼睛滴溜溜地在两人之ใ间看来看去，困惑地皱皱鼻子，“你们怎么了？”
陌生而熟悉，让人不知所措。
崔朔见状问道：“陛下看起来气色不太好，是昨夜没有睡好么เ？”
园中仍是白雪皑皑，皇帝尚未换下朝服，一身玄色，越衬得他面色苍白。
顾云羡笑笑，没有多做解释。
兰溪长公主这么说，大概ฐ是以为这些都是她的手笔吧。连景馥姝死了都不肯让她安生，怎么看都狠辣得过了头。
皇帝与他关系表面上是君臣，私下里其实更似好友，闻言没有隐瞒，点头道：“你没听说错，确实如此。”
崔朔见状眼神闪烁，犹豫了一瞬还是问道：“臣听说，皇后娘娘凤体违和，可有其事？”
直到这一刻，顾云羡才明白庄贵姬ภ说的“陛下的样子让人担心”是什么意思。
芳草萋萋的岸边，两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彼此都有些愣。
看到เ皇帝的神情从紧张到了然再到เ最后的凄然绝望，顾云羡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颤抖。
原来是这样。
身后妃嫔跟着稽长拜，“臣妾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陛下、娘娘大安！”
二人在上位坐下，六宫妃嫔按各自的位分站好。毓昭仪带头屈膝跪地，右手按住左手，掌心向内，拱手于地，头也缓缓至于地，行了九拜中最郑重的稽大礼ึ，“臣妾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陛下、娘娘大安！”
“不知道我们的上辈子是什么样的。”他笑，语气里满是好奇，“也许，我们上辈子也是认识的？”
她抬头看着他。
“看看嘛，看看又不会怎么样……”
她咬唇，“女人的大肚子……有什么好看的？”
他面无表情地看她片刻，忽然抛下折子，一把将她拽到自己怀中。顾云羡早料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也没多惊讶，神情自如得很。
她背过身子，“不知道。”
看大家都面面相觑，毓昭仪换上一个得体的笑容，施了一礼，“臣妾参见贤妃娘娘，娘娘大安。”
复立皇后的消เ息已然在两个时辰前传遍六宫，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众人仍有些不是滋味。本来还在思考明日见面时要如何相处，谁知竟提前在姜月嫦这里碰上了。
这样的他，让她觉得好笑，又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不止今日，最近这段时间，顾ุ云羡已经觉，皇帝在与她相处的时候越来越幼稚。许多时候，他不再像胸藏机锋的君王，更像一个小孩子，用尽各种手段去吸引大人的注意。
本着一贯认真执着的风格，他连夜给皇帝ຓ写了一封近万字的奏疏，从礼教道德、伦理纲常各个方แ面论述了复立之事的不可行，声情并茂，简直让人击节赞叹。
宋齐眼看着朝臣们越来越多站到他的对立面去，自己身边的帮手越来越少，简直是怒不可遏。
明修仪被采葭扶着，后退了一步才反应过来，一把甩开她的手，“贱婢，谁准你碰本宫的！”
采葭何其机敏，立刻明白顾云羡的用意，亲自上前道：“修仪娘娘怎么了？快些来人，把这里收拾了！娘娘请随奴婢起来，别让茶汤沾染了娘娘的衣裙。”
想起了她。
想起了那场生在阳春三月的意外，想起了那个落满碧桃花瓣的树林。
他一手策马，朝她的方แ向跑了几步，然后干脆利落地翻身下马，几步走到她身前。
阿瓷的声音似乎也惊醒了皇帝。
泠淑媛面无表情，“我谁也不帮。”
明修仪恨恨地看了顾云羡一眼，再看向泠淑媛，“你现在是什么เ意思？你要帮她了吗？”
顾ุ云羡看着太医闭目沉思的样子，心也莫名地揪紧。
出于不同的心理，满殿人都眼巴巴地望着他，全都提起了一颗心。
顾云羡的意思是，当一个不那么受宠、但又不至于被人欺负的妃嫔么เ？
泠淑媛身居高位，因才貌双全、品行高洁而颇็受陛下欣赏。然而欣赏归欣赏，陛下对她一直没有特别ี宠爱，如今每个月大概ฐ去看她两三次。
她还记得她到煜都的第一年，曾经被顾府的姊妹们拖去滑冰。当时她站在冰面上，看着她们动作优美地滑过她面前，心中ณ叫苦不迭。
顾云羡略๓一惊讶，立刻想起来，这里确实是有一片湖。这个时节结成冰，倒是合情合理。
他大概有些为难吧。
顾云羡立刻๑明白了他的顾ุ虑。她这充容之位是今年八月份的时候才晋的，距今不过四个月。若再行晋封，度也委实快得离谱了。
“你的在乎让朕恶心。”皇帝的语气十分平淡，仿佛这句话已经在他心中扎了根，说出来时才能这么自然，“朕现在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这辈子不曾遇上你。”
可景馥姝仿佛意识不到这点一般。她呆呆地看着他的伤口，再看向他的脸，语气凄惶而无助，“这才是你惩罚我的方แ式吧？你明知道我这么在乎你，却当着我的面这样对自己……”
说完这些，她看向景馥姝å，“贞妹妹，适才我说的那些，你可有什么要否认的？”
顾云羡说到这里，稍微顿了顿ู，给了大家一点理解的时间，“本宫派人一查，才知道这李和两年前在梅园做事，如今却已调到殿内省当主事，升迁得很快。把他从住所提来之ใ后，照例便是审问。他倒还忠心，一开始什么เ也没说。陛下不耐烦了，便话送去了慎刑司，过了三道大刑之后，就什么เ也招了。”
庄婕妤道：“若只是私自祭拜，娘娘大可以自行处置了。会兴师动众地把我们大家都叫过来，想必还生了别的事情吧？”
“昨夜，本宫与陛下一起去梅园折梅，却不想在那ว里撞上了个婢子，正偷偷摸摸地祭拜一个人。”顾云羡道，“本宫细问之ใ下才知道，她从前在薄宝林殿中ณ当差ๆ，昨夜祭拜的，正是她这个ฐ旧ງ主。”
“是不稀奇，可朕就是这么เ觉得。”他笑道，“朕还记得，当年与你拜天地时，你身量都还没长齐，个ฐ头才到我的肩膀。朕看着你，觉得自己好像领ๆ了一个小妹妹进门，心里的滋味那ว叫一个复杂。”
的确，大晋婚俗，女子十五岁可出阁，男子二十岁可娶妻，是以夫妻之ใ间最常见的年龄差便是五岁。
“存卿……”她轻声唤道，语气里是多年不曾有过的情意。
他惊讶地低头，却只看到她髻上璀璨的红宝金钗，“你叫我……什么？”
她抬起头，看着他盈盈一笑，眼眶微微红，“存卿。你不是最喜欢我这么叫你吗？”
他久久地注视着她，终于露出一个笑容。极淡，却也极真。
他低下头，重新吻上她的唇，另一只手也捏住了那ว枚金钗，一点一点地抽了出来。没了金钗的固定，一束乌顺着脸颊垂下，衬着她莹白的肌肤，更显美丽动人。
两人的身体重新缠在一起，如交错的藤蔓。
下午的时候尹繁素告诉她，说陛下五年不曾临幸后妃。她当时虽然信了，心中却总觉得此事太过离奇，胡思乱ກ想了一大通的就是不敢确定。可此刻感觉到他的动作，她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再无任何怀疑ທ。
从前的他，最是怜香惜玉，敦伦之时总是极尽*โ*之能事。那些技巧虽然让人身体上愉悦，却也令她心生抵触。每回见他这样，她总忍不住想到，他有很多的女人，足够他去慢慢领悟，如何使一个ฐ女子动情，如何与他共赴巫山。
可今夜的他却不复从前温柔，鲁莽而急躁，简直像是个ฐ未经□的少年郎君。瘦长的手指三两下解开她襦裙的带子，轻而易举地剥下了她的衣裳。
雪白如牛乳的肌肤暴露在寒冷的空气里，让她忍不住瑟缩。然而不过一瞬，他滚烫的身子就覆了上来。
室内的气温不断ษ攀升，她很快就感觉不到冷，而是觉得热，浑身的每一寸肌肤都在热。玉颈微仰，嫣红的嘴唇里出腻人的呻|吟，他的身子随之ใ狠狠一颤，再无任何犹豫地挺入她的体内。
“恩……”两个人同时叹息出声，分不出是欢愉还是痛苦。
太久没有欢爱，彼此的身体都对对方有些陌生，可随着此刻的结合，那ว些恩爱缠绵的记忆通通涌了上来，带着旖旎的桃红色。
他喜欢在欢好时慢条斯理地抚摸她的锁骨、酥胸，以及平坦的小腹……他自小习武，指尖有薄薄的茧，每每爱抚总是会激起她的战栗。而看到她这样，他总会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他还喜欢听她在他耳边说话，每次都要逼得她告饶才满意。可她越求饶，他就越兴奋，最后便是彻夜的纠缠不休。
原来这些事情，她从来不曾忘记过……
脸颊๐红得不像话，他却正好狠狠地撞了她一下，让她差点尖叫出声。
下巴被抬起，她在朦胧中ณ看到他英俊的面庞。他最近瘦了很多，五官也因此变得更加凌厉，一双黑眸十足的蛊惑人心，此刻正专注地看着她。
她觉得他眼睛里仿佛燃了一簇火，而她是火中的柴薪，随时会被烧成焦炭。这样的想法不仅没让她害怕，反而激动起来。她猛地勾住他的脖ๆ子，一口咬上了他的肩膀。
他吃痛，却不曾退缩半分，任由她贝齿深深地嵌入自己的肌肤中ณ，同时身下不停地动作着。
顾云羡觉得自己脑中ณ仿佛熬了一锅粥，晕晕乎乎的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他的身体深深地埋在自己้体内，她能够感觉到那一处的炙热滚烫，而自己的牙齿咬着他的肩膀，口中满是血腥之气。
这一刻的他们，仿佛当真是同根而生的两棵树，骨肉纠缠，永远也不能分开。
“云娘……”他嗓音忽变，沙哑地唤了她一声。她如被雷击，瞬间颤抖不已。
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一起攀上了情|欲的巅å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