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梁怔怔地憋了一句:“闹这么大能ม不报道吗?”
张诚凯僵硬了半天,最后镇静下来,放松了身体,靠在椅背上,说:“原来两边都逃不了了啊。黑要吃我,白要审我。”然后他扭头看向邸梁,说,“记者同志,今天的事你先别报道了,反正以后会公示的。”
邸稼骞凝视着他,突然换了个话题:“我爸在去世的时候知道我是个ฐ同性恋了,可他当时很生气,你说他现在原谅我接受我了吗?”
“你敢!”邸่梁不知不觉也说出这种孩子气的话,他叹了口气,说,“我们是不可能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他抿着嘴唇,神情肃穆,过了半天,看看四周没人,才小声喊了句:“爸。”
等擦完了,他站了起来,低着头。
“哇,艳福不浅啊,是哪位美人送你的?”同事们纷纷揶揄起来。
结果他心烦意乱ກ地工作时,突然一个同事表情古怪地走进来,手里抱着一大捧玫瑰花。
傅嵘点点头,不说话,只是打量着邸稼骞。
邸่稼骞一愣,继而自然地笑了笑:“傅总您也没走。”
邸梁也不提他自己้了,而是问:“最近有什么เ重案要案要破了吗?唐警官为我这个小记者爆点料呗。”
“……算了,反正现在讲什么都晚了。”唐政平喝了一口闷酒。
邸梁连头都不抬,倦倦地问:“又有什么事?”
“每天叹个什么เ气啊,跟小老头儿似的。”莫莉走到他旁้边。
“你腿都不能动,我帮你洗吧。”邸梁这才看到邸稼骞的大长腿还挺结实,顺着往上看内裤包着的地方แ,前面鼓鼓的,后面挺翘圆润。
邸稼骞一把抓住他的手,看着他说:“这样就行了,我自己้来就好了。”
邸梁吃完早饭,邸่稼骞说:“我送你去上班吧?”
他喝着邸稼骞做的粥,心想,没事,虽然以前爸爸很混蛋,但从现在开始,爸爸会补偿你的。
邸稼骞浑身僵硬,最后抽抽嘴角。
邸梁闻言,欺身上去,也抱了抱邸稼骞:“没什么,泄感情,可以理解。”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邸่稼骞低头看碗里的面条,居然是泡面,他记得厨房里明明有挂面的。
昨天邸稼骞喝醉了,邸梁想了想只好把他拖回来,他自然是轻车熟路,但是邸่稼骞不知道。
邸梁一进去就表明自己้是记者,服务员立刻就变脸了。
全味楼算是本市比较有名的一家餐馆了,出名的**โ场所,说起来那天邸่稼骞约邸่梁来这里吃饭,邸่梁心里就犯嘀咕,邸稼骞排场还挺大。
要不是他怕被当成神经病,他真想上去揍唐政平一拳,老子当初就是这么เ教你的吗?昨天到现在才多久ื,排查都没有,就下了这么เ大的判断。
邸่梁心想,真是放你娘的狗屁。
邸稼骞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邸梁。
“你现在还住你妈的老房子吧,我最近想买套房子。”邸梁顿ู了顿,看着邸稼骞,加重了口气,“给你。将来你娶媳妇也要有房子。”
“合作点,就能见到你朝思暮想的邸稼骞。”傅嵘说。
邸梁看见有个人拿出一支注射器,里面有一些液体,看起来要往他身上打。
“那是什么?”邸梁问。
傅嵘跟他解释:“我知道你身手很好,安全起见嘛,防止你反抗的药物,无毒副作用,只是让你浑身无力但神志清醒。放心1้2๐个小时的半衰期,三天之后就能彻底恢复了,完全没有副作用。”
三天才失效,能叫人放心吗?
但邸่梁没有动,看着那些人把药物注射进自己的胳臂里,然后他的眼睛被黑布蒙了起来,一下子就被人扛了起来。
他觉得耻辱极了,像一个沙包一样被人丢来丢â去,他听见傅嵘在后面笑,死老狐狸。
最后,他感觉自己被丢进了一辆可能是货车的车里,身体靠着车壁,晃动一下,车开了。
四周除了车辆行驶没有别的声音,邸梁渐渐觉得完全使不上力气来,只能随着车的颠簸而上下起伏。
旁边好像没有人,他这才有闲工夫想邸稼骞。
那个ฐ笨儿子。
邸่梁从没有这么心痛过,他干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干这行,游走在法律边缘左踩一步是违法,右踩一步是打击报复。自从他重生以来,他一次又一次地后悔,为什么เ上辈子没有好好地教导儿子,为什么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如果他能陪在儿子身边,儿子是不是就不去干那ว些,会不会就不会这么孤僻?
其实邸稼骞一直以来都有些孤僻。
朋友很少,邸梁一个都没见过,现在想起来,他嘴里说的熟人,大概是跟他同行业的那些人,隐藏在不同的地方,不会走出来暴露自己้。
邸稼骞虽然大部分时间很温柔,可是心情一不好起来就会板起脸,冷冰冰的,一点都不像朝气蓬ศ勃的年轻人。
就连私下查东西的时候,进进出出都是一个ฐ人,好像独行侠一样。
可是谁又天生喜欢一个人?就连邸梁自己,以前虽然是工作狂,但也喜欢和同僚们喝茶抽烟侃大山,可他从没见过邸稼骞这样。
邸梁的眼前漆黑一片,可他却觉得眼睛有点酸涩起来。
他又想起邸稼骞看着他时,目光里总是一片希冀,现在想起来,大概是很少有人对他好,所以他才会迷恋上自己้。
只是有人对他好而已啊。
邸梁记起来,他从医院离开的时候,还在生着病,说好的第二天去检查的,万一是肺炎怎么办,一点都不懂ฦ得爱惜自己้。
邸梁咬牙,下定决心,他一定要让邸่稼骞的人生走上正轨,抛弃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
邸梁身处的货车似乎开了至少有半个ฐ小时,这才终于停了下来。
他听见货厢的门被打开,有人进来继续把他扛起来,然后他又听见了傅嵘的声音:“委屈你啦,欧阳记者,不过你马上就能ม和稼骞见面了。”
邸梁感觉被人扛着走了几步,又上了个楼梯,然后被扔在地上,可地面却一定都不硬,软软的,似乎铺着一层地毯。
罩在他脸上的布这才被拉开。
他眯起眼睛,适应突来的光亮,看看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