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安清和远在万里,已有一年多没有音讯传来,罗氏不敢往坏处想,也不敢告诉孩子们,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ຕ,希望他能平安归来。
“不用谢,这是应该的。”安意甜甜地笑道。
安健见他同意,喜滋滋挑眉,斜ฒ了安意一眼,道:“谷雨,我先教你写你的名字,一个ฐ人要是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就太没出息了。”
“我愿意。”李谷雨很想上学认字,可是李大志和蒋氏都不愿送他去。
郑嫂子打了个哆嗦,爬起来,道:“我以后不说了。”
罗春力踹她一脚,道:“狗娘养的,装ณ什么死,我姐跟你说话,你耳聋了,是不是还要老子再赏你几鞭?”
安意笑,“一个我可买不起,我买一片请你吃。”
“寒瓜好贵,这么เ大个的就要四五十几文钱。”平姐比划道。
因过两ä天是罗富贵五十四岁生日,罗氏带安意去小酒铺买酒,无意间听到酒客们在闲聊,“听说了吗?周大梗端午节那天看龙舟比赛的时候,跟人吵起来,失足掉到河里。”
安意把银子放进荷包里,和罗氏走出了药铺。
安意笑,“娘说话要算数喔。”
“娘买一大包点心给你吃。”罗氏笑道。
等了一会,安健跑来,把她背回家。
安意点点头,实在没力气走了,坐在村口的大石头上喘气。
“是不是还没吃饱?婶子再去给你盛一碗。”罗氏柔声问道。
李谷雨一连吃了三大碗饭,两盘菜各吃了一半,扯着衣袖擦了擦嘴巴,打了个饱嗝道:“谢谢婶子,婶子,我……我……”
罗氏嘴里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手下却还是放轻了力度,道:“打架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痛了?”
“娘,轻点轻点轻点,痛痛痛。”安健趴在长凳上,哇哇乱叫。
“妹妹,我们去看看谁在哭。”安健说罢,提起竹筐就走。
安意不甚在意地哼了一声,头也没抬,继续挖草药,并不打算多管闲事。
安意见罗氏脸色转好,松了口气,边走边东张西望,可是她人小个ฐ子矮,街上人来人往,挡住了她的视线,看不到路边店铺的招牌。
罗氏笑了起来。
罗氏笑骂道:“你个臭小子,你是去帮忙,但也要看好你妹妹。”
“娘,我到底是去帮忙的,还是去看妹妹的?”安健笑问道。
春日阴沉沉难见晴天,细如牛毛的雨不停地下着,到เ处湿漉漉的,安意不太愿意出门。新柳却风雨无阻,天天带着小朱胜过来认字了。
安意暗自好笑,罗翠梅来问针线是假,来蹭饭才是真。
新柳四人各捡了根小树枝,蹲在各自的名字边,照着写。
“罗巧儿、李大丫ฑ,周妮妮。”安意一下把另外三人的名字都写了出来。
安意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原来谋得不是钱财,不是技艺,谋得是她大哥。钱财再多不及人才,技艺再精不如情意。好个ฐ新柳,小小年纪就存着这样的心思,为了达到เ目的,不惜谋害人命,可恶的丫头,真真是该死!
情郎!
安意睁开双眼,脸上的狠色一闪而过,这件事要查清楚并不难。若只是巧合,不是算计,这个恩情,她会还;可倘若是算计,就要她们拿命来偿还那个无辜丧命的女孩,以命抵命才公平。
一技傍身,胜握千金。
安意微愣,这原身也是这般撒娇的?太好了,原身能ม用这法子出门,她也能,继续努力挥赖皮的强大功力,“娘,娘,您让我去嘛,我要去嘛,要去要去要去……”
“哎哟,还以为你长大懂事了,没想才过几天又原形毕露,又耍赖皮功。”罗氏眼中带笑,满脸无奈地道。
罗冬生娶ດ妻李氏,也生了三个儿,罗德全、罗德友和罗德才。今天的菜,自然就没有初二来拜年时吃的菜丰盛,但也比平时吃的要好些,李氏还特意为ฦ安意蒸了个鸡蛋。四个ฐ小子食量惊人,不但把一锅掺着豆渣的饭一扫而空,桌上的菜也吃了精光。
罗富贵父子一直没回来,安健兄妹也不好回去,杨氏留他们在家里吃饭。罗富贵生了三个ฐ儿子,儿子成亲后,就分了家,老两口如今跟着罗冬生过活,二儿子罗冬林,三儿子罗冬平每年送些钱粮过来供养父母。
“我们走吧。”罗氏不想与周大梗有过多的纠缠,这里虽是小路,但来往的人也很多。
安康先住了手,安健和安意却还气不过,各踢了周大梗两脚才退开。
“字谜?”安康有点惊讶了。
安意一看安康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เ,不过,她本就没打算出什么难题考他,“大哥,你可听好了。一口咬掉牛尾巴。”
“弟妹。”罗氏含笑颔,侧头看着三个ฐ孩子,“快叫人啊。”
从屋里走出一个十六七岁身穿红衣的年轻妇人,满脸笑容地道:“是三嫂来了,刚才爹娘还念叨着。”
“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别整天惦记着吃。”安康横了他一眼,转身对安意笑,“妹妹,我们进屋烤火,外面好冷。”
“啊,回文联!”安健愁眉苦脸,“大哥,这个ฐ太难了,你出个ฐ简单的。”
“大哥宁愿不做生意,也不想你受伤。”安康沉声道。
“大哥,你不要这么说,那ว有人看着生意上门不做生意的,是周大梗蛮横不讲理,不是你的错。”
周大梗和张鲢见有人来,也跟着停了下来,两ä人相差ๆ大约四步的距离。
罗氏听到声音,停了下来,看着来人,心中大安,道:“大伯,大伯娘,三叔,三婶婶。”
“来了!”安意应声出去开门,“大哥二哥,你们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妹妹,开门啊,大哥二哥回来了!”
草药!
在农家,做种植业是最方便的,可是四海无闲田à,农夫犹饿死。要靠种东西赚钱,不容易。更何况,她学的不是农学专业,对种田不熟悉,让她去种田à,还不如让她种草药。
“你叫罗秋学,秋天的秋,学堂的学。”
“罗秋学?”男子眼神微闪,“这个名字我不记得了,我隐约记得我叫蟾哥。”
罗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蟾哥你的小名,是娘给你取的,是希望你有朝一日,蟾宫折桂。”
男子低头不语,似乎在回忆,良久,抬头看着罗氏,“姐姐。”
“弟弟,弟弟!”
姐弟相认,罗氏欢喜地又哭又笑。
顶ะ了罗秋学名字的男子目光一转,看到เ了站在门边的安意,见她神情淡淡,眼神里还透着审视,便知道这小女孩并不相信他是罗氏的弟弟。
罗氏擦去眼泪,回头喊道:“柱子,栓子。”
在灶房煮ุ晚饭的安康和安健,听到喊声,忙跑了进来,“娘什么事?”
“你舅舅醒了,快叫舅舅。”罗氏道。
安康和安健迟疑片刻๑,“舅舅。”
安意见两个哥哥都喊了,也只得跟着轻轻地喊了一声,“舅舅。”
男子笑应了,目光停在安意的身上。
男子的伤很重,喝了一碗白粥,又沉沉睡了过去。
罗氏胡乱地扒了两口饭,又守在床边,不错眼地盯着失而复得的“弟弟”,丝毫都没有觉得,男子身上的伤,太过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