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娥秀横了她一眼：“明知故问，当然是你爹他们的‘玉京书会’了，然后就是‘元贞书会’，大都就这两个ฐ书会最有名了。”
“京城里现在哪个ฐ书会最有名呢？”
十一给他敬上一杯酒说：“朱叔叔跟我父亲交往几十年了，我们两ä家是通家之好，我不希望他们家以后被带着刀的蒙古人洗劫。你今晚跪过了经，尽了夫妻情分，以后就不要再来了。就当看在亡妻的情分上，放过这一家人吧。”
“这个……”勃勃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见秀儿还在看着她，曹娥秀耐心解释道：“既ຂ然你记得词，今天就由你唱完吧。我最不喜欢中途换搭档了，那ว样会找不到感觉，没感觉还要硬着头皮唱是很痛苦的。好了，前面已经开锣了，我的贵妃，你该上场了。”
“天那ว，还有这样的好苗子。”曹娥秀轻声嘀咕了一句。
“不是一回事么？”
“当然不是，那ว是两个ฐ完全不同的层次，完全不同的境界ศ。这么เ说吧，如果逛妓院是上天堂的话，娶妻就是下地狱了。”
“那我祝你早点下地狱！”
秀儿眼睛都快瞪圆了，那两个家伙却越笑得欢。秀儿索性闭了嘴，懒得再跟他们探讨这个ฐ本就在他们谈论范围之ใ外的暧昧话题。
过了好一会，秀儿才摇头叹道：“十六岁就逛妓院，你爹也不管你。千辛万苦得来的宝贝疙瘩，要是让妓院那些妖精吃干抹净了，一家子哭都迟了。”
十一手一摆：“先更正，我今年不是十六岁，而是十七岁了；其次要更正的是，我没有经常逛妓院。我可是很挑的，不是一等一的姿ู色，我看都不会看一眼。而大都是蒙古人的天下，绝色美女少之ใ又少，从我十五岁开荤到เ现在，统共也就看上了几个ฐ。可怜那ว些妓院的小姑娘，凡看到过我的，一个ฐ个害相思病都快害死了。我每去一次，就让几个小姑娘追着跑，眼泪汪汪地求我眷顾。唉，我也是作孽啊，这辈子欠下的情债实在太多了。”
秀儿猛地大喊一声：“停车！”
前面的车夫慌忙拉马，十一不解地问：“你要干嘛ใ？”
“我要下去吐！被某些自恋的家伙恶心到了。”
菊香狂笑，十一气得朝车夫喊：“别ี拉了，走了啦，以后她喊停车不算。”
秀儿再次喊住车夫道：“我是真的下去有点事。平时难得上一趟街，今天既然来了，就想去逛逛”
十一伸手对车夫做了一个赶车的手势，嘴里对秀儿说：“我劝你还是悠着点吧，你那ว禽兽姐夫这两ä天没看见你，还不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到处找？要是你好不容易搬了家，结果又被他在街上堵到了，那搬家也白搬了。”
说到禽兽姐夫，秀儿沉默了。曹娥秀的事一闹，她差点忘了这档子事。
但有一个疑问是：“勃勃为ฦ什么没找到你家去呢？那天是你陪着回去的，那ว一晚你也一直跟他作对。他第二天去我家找不到เ人，那ว么剩下的唯一线索就是你了。”
这时菊香插嘴道：“怎么เ没有？听看门的老哈说，这几天我们家门口总有人在鬼鬼崇崇地探头探脑，他也报告老爷了。老爷叫他装着不知道，不动声色，看那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秀儿冷笑道：“原来，他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可耻的，所以不好明查，只敢暗访，想通过你家人的行踪查出我家的下落。”
说到这里，秀儿“啊”了一声，大惊失色地说：“那这几天你家的人总往我家跑，泰亨巷๕的住址不是早ຉ就暴露了？”
十一和菊香一起笑了起来。菊香说：“秀儿你放心，我们家的人当然想到了这一点。这些天太太她们到你家去，都是先绕到什么绸缎铺，珠宝店转转，直到看清楚了有没有跟踪的人，才会到เ你家去的。”
秀儿向十一抱歉兼致谢，同时哭笑不得地说：“我家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跟撞了邪ิ一样，招惹上了这样的瘟神，带累得你家都跟着不安。“
十一却笑得不知道有多开心，咧着嘴说：“有什么不安的？我家的那些娘，一个个都是孩子脾气。你知道她们为ฦ什么这些天特别爱往你家跑吗？喜欢你那ว几个漂亮的妹妹是一个原因，但还有一个ฐ更重要的原因，你猜是什么เ？就是跟你那ว禽兽姐夫家的人捉迷藏啊。”
“不是吧？”秀儿睁大了眼。关府的太太们，即使最年轻的，如十一的亲娘，也有三十好几了，怎么能如此“可爱”？
十一接着说：“你是没看到她们去你家时那样子，一个ฐ个激动得很，在门口探了又探，故意藏头露尾，跟躲猫猫一样，兴奋得要死。你看着吧，以后不鲁花家的人不跟踪了，她们还要失落一阵子的，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เ一件好玩的事啊。“
车上的都笑了起来，突然，菊香指着车窗外的一个ฐ人说：“你们看，那是谁？”
“谁？”
十一和秀儿两ä颗头一起挤到เ小小的车窗口，两个人都想到了某个ฐ禽兽的名字，于是又紧张又兴奋地左瞄右瞄，可是怎么都瞄不到，只得回过头问：“你说哪个ฐ啊。”
菊香也挤到窗口，手随便一指：“那ว个，那ว个，你们看那ว个ฐ，不就是那ว个娘娘腔的无赖吗？”
“你指哪个啊。”
“就是那个啊。”
两ä个ฐ人又看了半天，才终于知道被菊香耍了。他根本就没看到勃勃，只不过听他们在谈论他，故意拿他俩开涮罢了。两ä个ฐ人笑骂着一起扑过去揍人。
菊香在车里闪来闪去，最后缩在一角，抱着头告饶：“我错了，两ä位大人不要打我，我认错，认错。”
“认错也要打！居然敢耍弄本少爷，活腻了你！”
三个人嬉闹成一团。就在这时，他们坐的车子明显朝一边偏了过去，十一大喊一声：“不好了，车要翻了，快别ี挤在一起了。”
可是已经迟了，车越来越倾斜，终于轰隆一声倒在地上。而前面的马还没停，继续在街上奔驰着。
在车厢倾覆的那一刹้那ว，秀儿感觉到有一只手伸过来抱住了自己้，可是她的头还是重重地撞在车壁上。
眼前一黑，秀儿昏了过去。
第二十四场医馆
醒来的时候，秀儿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头上缠着一圈布。伸手摸摸，那ว个最痛的地方แ还有一点湿意。秀儿惊慌地坐起来，朝挂着帘子的门外喊着：“有人吗？请问这里是哪里？
“你醒了？笨蛋，这还需要问，当然是医馆了，不然谁给你包扎啊。”随着声音进来的，是毫无伤的十一。
“你怎么没伤呢？”
本来秀儿是想表达一下惊喜，因为ฦ在那种混乱的状况下能ม毫无伤，实在是难得。可话一说出口，不知怎么就变味了，听起来好像在抱怨为ฦ什么只有我伤了，而你没伤？
先来白眼一枚，再来苦药一碗，然后是一颗冰糖不由分说地塞进秀儿嘴里，这才开口道：“你这是什么话？我没受伤你很不平吗？真是笨呢，那种时候，你应该尽快抓住车上的扶手，或者车窗、车帘什么的，总之ใ就是要抓住一样东西，尽可能稳住自己的身子，另一只手就护住头。”
秀儿不服气地嚷着：“我那时候慌死了，哪里想得到这些？你还好意思说，就是你和菊香在车厢里追打，三个ฐ人挤到เ一块，那车才翻的。”
十一不客气地指出秀儿的语病：“你也说是三个ฐ人挤到เ一块的嘛，说明不只我和菊香追打，你也有份的。”
秀儿噎住了，虽然当时“兵荒马乱”，但昏迷前自己做过什么เ还有些印象。既然谁都有责任，大家半斤ภ八两ä，也就无从追究了。只是，秀儿摸着自己的头苦恼地说：“别ี的倒没什么，就怕头上留疤，我还想上台唱戏呢。”
十一来了兴致，坐在床边紧盯着秀儿问：“你刚说什么？你要上台唱戏？”
没撞成傻丫头吧？不过偶尔上台串ธ串戏的小票友，撞伤了头先想到的居然是怕留疤了以后不能唱戏？
“没有没有，我什么เ都没说。”秀儿脸红了。
咦，越不对头了，“你干嘛脸红啊？”十一凑上去问，同时歪着头仔细琢磨：刚刚ธ说什么了？不就是留แ疤，唱戏，没别ี的呀，至于就脸红成这样吗？
“哦，我明白了！”十一突然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秀儿笑道：“你老实说，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因为我这么เ近距离地看着你，你就脸红耳热，小心肝乱ກ跳。”
一把推开那ว张就快要贴上来的脸，秀儿这回真的小脸通红了：“去你的，谁喜欢你呀，你就做吧。”
喜欢你？我又没疯。你爹都十一个老婆了，你比他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将来不得二十二个老婆才肯收山。我可没兴趣跟二十一个ฐ女人称姐道妹，每天可怜巴巴地争取二十二分之ใ一个ฐ丈夫的爱。那ว比高山上的空气还稀薄的东西，也难怪关府的太太们不争不抢的，争来有什么用？不如有得吃就吃，有得玩就玩。也许正因为没了追求，关太太们才返璞归真，一个ฐ个纯挚如孩童。
“不喜欢我？才怪！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喜欢就说‘不喜欢’，要就说‘不要’，聪明郎君就喊人家‘傻瓜’，心上人就喊‘死鬼’。”
某人可是自信满满，一屁股坐在秀儿面前，喜滋滋地看着自己้的“小猎物”，笑得格外甜蜜，格外诱惑。
秀儿承认，那张脸确实够俊美，可是那洋洋自得的表情，又格外的欠揍！
“怎么样？被我说中心事，没话说了吧。好啦，承认喜欢我又不是什么เ坏事，不喜欢我的女人才是脑子有问题呢。”
“菊香，菊香，你还活着吗？活着的话求求你快出来，把你家主ว子拖走吧。”秀儿崩溃地喊。
实在是受不了了，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