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蒯斌摸了万兵的脸一把，“你是个ฐ好兄弟，很实在，要走就走吧，你犯的事儿太多。”
“没了。”万兵完成任务似的出了一口气。
那小子耸肩缩脖地从我的身边溜了出去。我对大彪说：“别埋怨我啊，你这个ฐ朋友在这里呆的时间也太长了，影响不好呢。”大彪的表情很不自然：“应该的，应该的，刚才我也忘了看时间。呵呵，没什么เ，这是规矩，反正以后大家都互相监督着点儿就是了。”把头转向坐在窗后看天的喇嘛，“你他妈的闲着没有个事儿傻坐在那里干什么？滚出去值班去。”
大彪尴尬地推了他一把：“宽哥话了，让你走你就走，人家是领导嘛。”
从队部出来，大家都排好了队，孙队把我推到เ前面：“张宽，你熟悉路，带他们上去等着，我随后就到。”
照ั例，我们被带到入监队楼前的一排平房的墙根下，一溜蹲好，孙队就进了队部。不一会儿出来了一个满脸胡子的中ณ年队长，孙队对大家说，这是咱们入监队的狄队长，大家欢迎狄队长给大家讲话。狄队长挥了挥手，说，不罗嗦了，一会儿带你们上楼，分配到新组，由组长对你们宣讲纪律，然后问，谁是张宽？我站起来喊了一声报告。狄队长瞄了我两眼：“跟我进来。”进到队部，我习惯性地蹲在了门口，狄队长微笑着踢给我一个ฐ马扎，口气和蔼：“坐着说话。”我估计狄队长刚ธ跟蒯斌见过面，心里很觉安慰，拿过马扎坐下了。狄队长问，听说你在外面的生意做得很大？我说，一般，凑合着混碗饭吃罢了。狄队长笑了：“跟蒯斌一个德行，够谦虚的。你跟蒯斌熟悉吗？”我说，还算可以吧，我们经常见面的。狄队长说，你的事情我都了解了，判你三年一点儿也不冤枉，不打算申诉吧？我说，我认罪服法，不申ã诉。狄队长说，那就好，在这里好好干，干出成绩来我留你在这儿当个纪检员。我说，那就谢谢狄队了，我一定好好改造。狄队长又随便问了问我的家庭情况，让我安心改造，不要担心家里的事情，现在的劳改队跟以前不一样了，表现好了可以回家探家。这个我不敢奢望，胡乱ກ笑了笑。
“宽哥，上次你是在哪里打的劳改？”张前进的话很多，跟王东有些类似。
我微笑着倚到了墙上：“前进，这事儿你就不要管了，我来收拾他，你只负责把他的嫡系控制住就可以了。”“用你干什么？”张前进哼了一声，“到时候我来，你偏向我，别ี人敢反动，你咋呼一声就可以了。我能看出来你的威力，只要你一咋呼，谁也没有胆量跟你对着来。”我想了想，笑了：“前进，你果然是王东的好朋友，你们俩一个德行。好，就这么定了。”
我把大哥大拿出来把玩着，笑道：“先给我买个新卡去，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驴四儿把烟抽得像开火车，屋子里一会儿就充满了烟雾，他大声咳嗽着：“娘哎，娘哎，我想起了在劳改队王川给我讲的一个ฐ故事，咳咳……就是伍子胥过昭关的故事。伍子胥遇到麻烦了，去找他兄弟东皋公还是什么เ的，后来一夜之间愁白了头和胡子……咳咳，最后好象是东皋公找了他的一个ฐ朋友，两个人换了衣服……反正现在我就好比是那个东皋公，我驴四儿仗义一把，随他坐牢杀头，我认命了！”一把抓住了我拿烟的手，烫得直甩手，“宽哥你说，现在我能ม做点儿什么？”
我摇摇头，闷声道：“在人没找出来之前谁都是怀疑ທ对象，包括你，包括金龙，甚至包括我。”
驴四儿的脸一下子黄了，猛地转向我：“宽哥，你听他说了什么？！”
“宽哥不喜欢听这个，那我就不说了……”段丰偷看我一眼，抹一下嘴巴不说话了。
“不是吹，”王东推了天顺一把，“这事儿很有意思，让老段接着说。”
王东说：“不可能，你说要完全脱离以前的生活，那ว叫假干净，你过不了受人控制的日子了。”
我说：“那也不一定，我很有克制力的，什么也不想，老老实实挣钱养命就是了。”
王东把拳头攥得咔咔响：“废了他完事儿！你不用去，我自己就把事儿办了，这个小逼养的，活够了这是。”
老虎啪地挂了电话。我回头扫了王东和万兵一眼：“听见了吧？这小子跟我装逼呢。”
我知道他这是又吹上了，干脆逗他说话，我想，这种人也许有用，应该利用他一把，奉承他说：“你行，倒腾美金可是个大买卖，没有雄厚的资金可不敢随便倒腾那ว玩意儿。刘哥雄风不减当年啊，让我们这些做小弟的佩服都来不及呀。”
“财谈不上，凑合着养家糊口罢了，”铁子猛吸一口烟，翻个眼皮说，“倒腾美金玩儿。”
“不知道啊，反正人家魏三不承认，说他血口喷人。”
“谁给他抹的屎？”这事儿有些好笑，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魏三说声“我不喝酒，回去站摊儿”，像条尾巴似的跟在王东身后，嗖地出了门。
王东猛地把手撤了，转身就走，金龙的脑袋在脖子上滴溜溜打了几个转。
一只苍蝇在棍子的脑袋上转着圈儿飞。我很佩服这只苍蝇，尽管它飞得很慢，如同在空气中行走，但它的确是在活着。我相信，只要它平安地度过这个严å冬，来年它将会更加勇猛地冲刺在灿烂的阳光里。棍子好象觉察到自己的头顶上有东西在飞，抬手扑拉了两下，那只苍蝇慢慢腾腾地穿过他的指缝，贴到了墙上。棍子转头看见那是一只苍蝇，走过去，一巴๒掌将它拍扁了，歉疚地扫我一眼，用手去抠苍蝇血，我制止了他，仔细地用一幅画ฑ把它挡住了，仿佛是在掩盖我曾经经历过的一切。我想，如果谁想要伤害我，我会像拍这只苍蝇一样，让他死得干干脆脆，不留一点儿痕迹，不管是谁。
棍子终于拧完了螺丝，舒口气说：“就这些了，编瞎话我不敢。”
我去了法院，有人说杨庭长调了，调到哪里去了他们也不知道，这么เ多年了。
我曾经打听过杨波的邻居，问他们杨波家搬去了哪里，可是没有人知道。
1989年初夏的下街变得让我不再熟悉，西边的所谓棚户区不见了，满眼都是建了一半的楼房和林立的塔吊。街道上，各色汽车炮弹般呼啸而过。白天，火车站北边的地下通道口有几个ฐ贼头贼脑的人，胳ฑ膊上搭着一两件用做幌子的衣服，见着路人就低声问，日本旧西服要吗？偶尔有西装革履的人走过，腋下夹着一只皮包，行色匆匆，看似曾经油亮过的头上落满灰尘。更多的是一些衣衫褴褛，肩扛行李的民工ื，他们东张西望，一脸茫然。晚上，这些人便横七竖八地睡在下街两ä侧的马路牙子上，鼾声雷动。小黄楼下面的那排廊里弥漫着暧昧的粉色灯光，门玻璃后面鬼魅般晃动着几个看不清眉眼的女人，她们在冲街边路过的人搔弄姿ู，间或有萤火似的飞眼射出。一拨一拨的“小哥”手里提溜着褂子，露出瘦骨嶙峋的胸脯，歪嘴斜眼地晃过一个个ฐ明暗参差ๆ的路灯，纸片一般消失在幽暗之处……整个下街，散出一种浮ด躁又怪异的意味。
第七章外面的世界
我们一边干一边闲聊。
那天夜里，外面在下雪，蒯斌又领来了活儿。
天顺横一下脖子，一脸便秘的表情：“我没想多……到了这个ฐ地方我才知道，以前做过的事情太他妈欠抽。”
我没有那个ฐ意思，只是心里不痛快，摇摇头笑道：“你想多了。”
“一起办事儿的，为了一点小事儿就他妈的翻脸，这叫什么事儿嘛……”金龙嘟囔了一大片关于好兄弟自相残杀的话，那意思翻译成文言文，大概ฐ就是“本是同根生相煎æ何太急”的意思。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江湖义แ气还是应该讲的，不然在外面没法混，”话锋一转，“我觉得你应该去看一下你姐。咱们这事儿一出，警察肯定会去调查洪武，接着洪武就知道了那事儿是咱们干的，他又抓不着咱们，你想，你姐的日子能ม好过了？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她，有可能ม的话就接她出来。”
“喝酒是高兴事儿，别提他了好吗？”我蹬了他一脚，心里一阵不爽。
我站在门后咳嗽了一声，走到我爸爸身后，轻声说：“我妈睡了，你回屋吧。”
我爷爷没有吃猫肉，所以我爷爷死得很安详，没遭一点儿罪就过去了。我爸爸吃得最多，他一直都活在艰难之中ณ，我哥吃得也多，他得到了报应；我妈念叨说，灾星是我弄来家的，所以我这辈子注定要赎罪……我妈还说，大宽你没吃，你跟着你爷爷去你王八叔家了，你逃脱了。我逃脱了吗？想到这里，我冷不丁打了一个ฐ寒战，我没有逃脱，尽管我的灾星不是那ว只死猫，可是我的灾星是钱，这个ฐ灾星即将降临到我的头顶。烛光一抖一抖地跳，我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就像一只正在倒气的病兽。我吹灭蜡烛，借着窗外投进来的月光给我妈掖了掖被角，踮着脚尖走到เ了门口。院子里有个人影在晃，我看清楚了，那是我爸爸，他像个老人那样将双手抄在袖管里，仰着脖ๆ子看天。天上没有月亮，有几只星星在眨眼。我爸似乎觉得冷，身子一晃一晃地悠荡，脖子几乎缩进了他的肩膀。我知道这几天我爸跟我妈老是吵架，因为我哥跟林宝宝的事情。我爸爸吵不过我妈，总是念叨这么一句“你不是已经同意了吗？你不是已经同意了嘛ใ”，我妈瞪着他说，我同意他要那个表子，可是我不同意他要那个野种，他的脑แ子里全是表子和野种，他的脑子里没有爹和妈。因为这个ฐ原因，我爸经常出去躲一会儿，等我妈睡着了才回来。我劝过我妈，让他不要对我爸这样，可是我妈不听，她说，你爸是个窝囊废，就应该这样对待他。
“你是个英雄。”我转身就走。
“宽哥你别ี误会我啊，”金龙戴上帽子遮住了那只残耳朵，“我这可不是横刀夺爱……”
杨波好象注意到我在盯着她的嘴巴看，一撩搭拉在胸前的围巾，遮住嘴巴冲我一眨巴眼：“看什么看？当心看进眼里挖不出来。”一阵风吹来，她刚刚撩上去的围巾又被吹了下来，黄|色围巾衬托下的嘴巴越鲜艳……嘿嘿，老天都在帮我呢，我应该趁热打铁，趁热打铁才能成功——《国际歌》不就是这样唱的嘛，可见国际上都提倡这个，我应该跟上国际潮流。我捏着裤兜里刚给来顺买的一包“捏炮仗”，偷偷捻出一只，凑到杨波的身后，指着前面的一个雪人说：“你看这个雪人多漂亮啊，跟我小时候一个ฐ样。”杨波的眼睛看过去，刚笑出第一声，我擎在她脑后的手就捏响了炮仗，随着一声“啪”，杨波猛地一回头，我嘬成鸡屁股状的嘴巴๒早就等在那儿了，当她温软的嘴唇触到我硬邦ะ邦的嘴唇时，一阵触电å般的眩晕让我一下子失去了理智，一把搂住她的脑袋，嘴唇枪一般扎进了她的嘴巴๒。杨波一哆嗦，猛力往一旁偏脸，我的嘴唇蹭过她滚烫的腮，一下子暴露在冰冷的风中。“你流氓！”杨波狠狠地瞪我一眼，一跺脚，扭身冲过了马路，红色的风衣在飘，宛如风中的旗。
杨波的嘴巴可真好看，红得透明，我怀疑我这一口亲上去，她的嘴巴๒会像葡萄那样碎裂。
“八婶年轻的时候一头好头，漂亮着呢。”心里乱ກ着，我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搭讪。
“对，呵呵，俩秃子。”看上去王老八的心情很好，把车开得兔子似的绕着人缝窜。
杨波想要抽回她的手，无奈我的手太有力了，她抽不回去，任由我攥着，忽闪着大眼睛看我。
我吐出馅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心抽得像是被一根线紧紧ู地勒着。
“钢๐子不同于扎卡，”我不理他，继续说自己้的，“一旦惹急了他，他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告诉你啊家冠，别仗着自己有点儿小魄力就忘乎所以，真正在这一带混的，还没人拿你当回事儿呢。”“我懂ฦ啊宽哥，我这不是正想让他们拿我当回事儿吗？”家冠硬硬地挺了一下脖子，“我不先拿一个比较猛的人试刀，什么เ时候能让别人重视？我不敢直接去砸‘挺’洪武，可是我从钢子开始砸，这总没错吧？等我砸沉了钢๐子，然后再顺着这条路往上砸，最后砸到洪武那里，再最后……”忽然打住，眼睛里射出一股阴冷的光，“最终砸‘挺’凤三、周天明、庄子杰、孙朝阳，我要当港上的老大！下街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不是我王家冠应该‘窝’的地方，”见我看他的眼神有些吃惊，连忙呲了呲牙，“宽哥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不过是先给嘴过过年……嘿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会忘本的，是一哥关照我在这条路上混的，一哥永远是我的大哥。”
“我有把握控制ๆ他。”
雪越下越大了，车窗外的景象全都模糊着。
我哥挨的那一石头到底是不是烂木头砸的？我再次陷入了混沌状态。
灯光亮了，窗户打开了，金龙的脑袋探了出来：“我操，竟然是宽哥！你怎么เ知道我在这里？”
我不理他了，扯开嗓子继续喊：“金龙，金龙！”
我哥哥闷声说：“忙你的吧。”
林宝宝说：“一会儿吧，我先给你们把那ว几个菜炒上来，”扭头冲门口嚷了一嗓子，“过来喝点儿？”
我妈也从厂里往家带手套，可是我妈没有被拉到เ戏台子上挂破鞋，因为ฦ我家被扒过房子，算是照顾我家。
传说，那天斗破鞋不是因为林妈妈的破鞋问题，是因为她偷厂里的线手套给林志扬织了一件毛衣。
她总是这样，脾气时好时坏，甚至有些古怪，那阵子我都不知道应该怎样跟她相处了，见了她甚至有害怕的感觉。
静下心来的时候，我想，也许我们俩就是一对刺猬，不能过于亲近，不然就会伤害到เ对方。
年关到了，我的生意就差了许多，那ว些日子我几乎没有什么进帐。伙计们的工ื资还得照，各种费用也得按时交，我甚至开始动用自己้的“老本”了，那可是我准备买房子的钱。因为杨波的脾气实在是不适合跟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我想来年开春的时候再买一套房子。房子已经看好了，就在小灰楼的旁边，是新า盖的商品房，六十八个平方แ，十六万块钱。我手头已经有了十三万，差不多了……没想到เ这阵子我会如此拮据，存折上很快就剩了不到八万。那天我把存折拿给杨波看，杨波撇着嘴说：“我不管，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总不能连房子都没的住吧？”这话把我噎成了木鸡，是啊，人家说得对呀，这么เ漂亮的姑娘跟了我一个长相恐怖的劳改释放犯，我怎么能连套房子都不给人家住呢？我在心里了狠，明年一定买房，借钱也得买！我对杨波说：“老婆，你放心吧，既然我娶ດ了你，我就不会让你过得比刘梅差，我就不信我还不如个魏三！”
我跟刘梅的事情，杨波早就知道了，都怪兰斜眼这个臭嘴子。前几年我还想，反正杨波这几年不在下街，只要我不说，我以前干过的那ว些勾当她一定不会知道。谁知道人家早在我这次出来之前就知道了。那天我跟她复习了一把“江湖义แ气”功课，杨波躺在我的怀里，阴阳怪气地说：“老家伙还行呢，我以为这些日子你讨厌我了，那玩意儿不成气候了呢。现在我才明白，你老人家这是没闲着锻炼武艺呢……”见我茫然，她继续说，“没听明白是吧？行啊你，没找到เ我的时候，拿一个村姑练武艺呢。对了，那个眼镜片子像酒瓶底儿的村姑叫什么来着？刘梅？好名字。柳叶弯眉樱桃口……”我实在是忍受不住了，一脚将她蹬下了床！冲下楼梯，我沿着下街空空荡荡的马路飞跑，身后全是风的影子。孤单地站在大海池子凛冽的海风里，我的心如乱ກ麻，不停地问自己：是谁见证了这段感情？是那个天真苗条的长女孩，还是这个满嘴污秽的胖女人？
第二十七章我阳痿了
第二年春天，我终于把那套房子买下来了，钱是借可智的，可智说，不用还了，那本来就是你应得的。
按照挂历上的黄历，我挑了个“宜出行、迁徙，大吉”的日子，把自己和杨波“迁徙”了过去。
本以为杨波脱离了她曾经说过的那种“拼凑起来的家”的生活，我们俩的感情会好起来，可是我想错了。
事情的起因还是一个钱字。四月份的某一天，我正在家里跟杨波商量着想要一个孩子，应该怎样有技巧性地搞“江湖义气”的时候，王东来了。王东说，大事不好了二哥，运管处的人把咱们的车给扣了，说咱们属于非法营运，要把车没收，怎么办？这事儿我还真的疏忽了，年前蒯斌就提醒我说，前几天他跟运管处的梁主任一起喝酒，梁主任摸棱两可地说，你伙计张宽很不开面儿啊，有些事情你得点一点他。蒯斌说，他刚从监狱出来，对这个行业不熟ງ悉呢。梁主ว任说，他的那两辆车属于报废车，这倒还没什么，关键是手续不齐全。听了蒯斌的话，我想，过了年一定把手续办齐了，车也大修它一次。可是一疏忽，我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怎么เ办？我哪儿知道？给蒯斌打了一个电话，蒯斌在海南，暂时回不来，让我等消息，他给梁主ว任打个电话试试。不多一会儿，蒯斌回了电话，就四个字：公事公办。我懵了，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那些天，我像一只没有头的苍蝇一样到เ处乱撞，可是没用，五月底，路路宽货运公司彻底关张。
没了事情做，我连“掂对”家冠的心思都没有了，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甚至有些不可理喻，一点小事儿就火。
王东整天“靠”在我们家，陪着我干瞪眼，杨波一回家看到这番景象就烦，盘子和碗几乎全装ณ饰了楼下的马路。
我让王东离开我，王东丢下一句“我会看到你重新崛起的”，走了，去了麻三的“铁匠铺”。
夏天的某一天，美国的一座大楼被一架飞机给钻了，电视画面上浓烟滚滚，煞是壮观。我瞪着空洞的眼睛对自己้说，看见了吧？美国多牛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