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子不愧是老混子出身，用腿一别吴振明的脚๐腕子，另一条腿朝吴振明的腿弯踹去。吴振明冷不防倒退了几步，手里的丝杠也脱了手。人群又退了一圈，这时候铁子已经站了起来，我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儿，铁ກ子又倒了下去，一下子砸在白胖子的身上，出“呱”的一声巨เ响，白胖子鼻子里的血又冲出了一截。吴振明硕大的身躯扑了过去，一脚踩住了铁ກ子的脖子：“刘铁子，别给你脸不要脸！看在你曾经也是个要脸的人的份上我不打你，给我躺老实了。”
吴振明一把将他拉了进来：“还有你，别ี走了，一起在这里躺着吧。”说着，一把将他摁在了脚๐下。
可智想搀扶我爸爸，我爸爸晃开了他，门外的阳光一下子把他照得通亮，他的身上在闪光。
我爸爸想站得有力一些，可是我依然看出来，他站得很迟缓，像一个真正的老人，他还不到六十岁啊。
“65๓，你呢？”
“你哪一年出生的？”
旁边还真的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这一次鬼剃๙头接受了小蚂蚱的建议，微微颔道：“有道理，下面由被告人王千里陈述，大家鼓掌欢迎！”
“好，挂电话吧。”我使劲舒了一口气，“好好在外面躲着，别告诉别人我跟你联系过。”
“好象是在静海……应该很好打听，你应该有办法打听到。”
我对老虎说，在外面躲几天也好，前面的事情还没处理干净，等彻底处理干净了我就通知你回来。老虎说，前面那件事情估计没什么大问题，主要是这次，小钱再无能，我也得防备着他点儿，没有什么动静我再回去。我问，你是怎么เ处理的小钱？老虎嘿嘿地笑：“那可真是个傻逼呀……我跟你那个叫大光的伙计电å话联系了以后，没跟他照面，直接让他走了，我就去了他租的那间房子。完事儿直接把小钱抓到了那ว里。小钱不认识我，还以为我是个好说话的主ว儿呢，跪在地上，一个ฐ劲地求我放了他，他要给我一万块钱。我没跟他叨叨，拿出刀子挑了他的两个ฐ脚筋。这小子直接昏了，裤ไ裆里那个ฐ臭啊……我没管他，坐在旁边抽烟。这小子醒过来以后，连哭都不会了，直央求我别杀他。我告诉他，我暂时不会杀你，但是你胆敢再去折腾张宽，我随时会来杀了你的。他彻底‘放躺儿’了，跟他妈汉奸跟鬼子表决心一样，躺在地上赌咒，我要是再敢动这个念头，你杀我的全家我都没有怨言。血淌多了，我怕把他淌死，就背着他，丢到了医院门口，自己走了。”
老虎依旧笑：“没在沂水也没在路上，我到了郑州。嘿嘿，我什么脑子？不躲几天我能回去嘛。”
我突然觉得自己办了一件错事儿，我不该让大光去找老钱的，应该保持沉默，静观其变。
蒯斌笑道：“放心吧。”
我看了一下手表，十二点多了，拉起天顺ิ就走：“王东在给一帮兄弟作工作报告，一起去看看。”
打走棍子，天顺ิ问我：“王东这小子在忙些什么？来的时候我看见他绷着个ฐ猪肚子脸在打车呢，谁惹他了？”
我把大哥大递给了老虎：“虎哥，你跟他说。”
吴胖子的声音像是在哭：“哥哥哎，老虎这么เ厉害？连你都治不了他？”
我以为我的生活会一直这样平静地流淌下去，但是随着冬天的来临，我的生活也进入了寒冷的冬季。
我经常跟刘梅在傍晚的雾气中散步，有时候后面还跟着来顺，偶尔可以现我爸爸跟在后面偷偷地笑。
往日的情景过电影一般，磕磕绊绊地穿过我的脑海。我看见少年王东骑在一辆崭新า的26自行车上，撒开把，挥舞双手呼啸而过，风将他敞开的黄军装ณ扯向身后，猎猎作响。我看见长出两撇胡子的王东手里提着一把滴着鲜血的牛角刀，站在我的对面大声喊，快跑！我还看见酒醉中的王东，摇摇晃晃地打着酒嗝冲我傻笑，哥们儿，下一个干挺了谁？眼前的王东逐渐模糊，模糊成了眼前扭曲上升的烟雾……我把双手抬起来，使劲地在脸上搓了两ä把：“王东，别急，再好好想想。”
王东叹了一阵气，默默地摘下腰上的BB机，轻轻放在桌子上，垂下头不说话了。
前几天我在路上碰见过麻三他爸爸，麻三他爸爸拎着一条鲤鱼往家走，我跟他打了声招呼：“叔，改善生活啊。”
麻三他爷爷的兄弟外号叫三棒子，我见过，是个ฐ穿军便装的大胖子，走起路来像鸭子，说话就跟吵架似的。后来他被判了死刑，是在下街戏台子上开的宣判大会。大会上说，三棒子解放前当过土匪，名义上打鬼子，实际上骚扰革命根据地，杀过八路军，打跑了日本鬼子以后，三棒子混进革命队伍，当上了区革委会主任。王老八在台上喊，加强无产阶级专政，坚决镇压反革命！下面的人跟着喊。麻三他爸爸也喊，声音跟麻三他爷爷似的，吼吼的没有力气。王老八就别着他的胳膊让他佝偻在三棒子的旁้边，他就反着脑袋冲三棒子嚷，加强无产阶级专政，坚决镇压反革命！我爷爷蹲在人群后面直嘟囔“近你妈”。
马六猛地把手伸给了大光：“挑！给我解开，爷们儿先跟你战上三百个回合再说！”
我回头继续激他：“害怕了？不跟我单挑了？”
放下电话，我让驴四儿去蒯斌那里拿BB机，顺便给他捎了点海货。驴四儿走到门口，回头问，BB机？怎么起了个流氓名字？是不是“撸管儿”用的？我说就是，你让蒯哥当场教教你怎么เ用，回来以后你再教我们，争取让咱们海货市的兄弟都学会了，将来成立一个ฐ撸管儿专业大队，走到เ哪里都能听见“BB，BB”的声音，绝对有派。驴四儿摸着头皮出去了：“不能吧？那不乱套了？”我刚坐下点了一根烟，兰斜眼拿着一瓶茅台酒进来了：“大宽，几个月没见着你了，想我吗？”
“太贵了……”蒯斌是个ฐ过日子的人，讪笑道，“先弄个BB机装备着，等他出来再跟那小子比阔。”
我笑笑说：“就是就是，当老大的不能随便出手，手下的兄弟办事儿得利索啊，不然养他们干什么？”
我明白了，这两ä个家伙的矛盾应该从那ว个时候就开始了。
我一直记着天顺说过的这句话，可是这句话还没在我的心里捂热乎就成了泡影，在这里，他接不着我了。
天顺ิ冲他晃了晃拳头：“等着吧，死不了我就回来接你和大宽，好好给你们接风！”
牟乃伟张张嘴，还想继续往下唱，似乎是忘词了，卡壳般“呕”了一声。
看来满屋子的兄弟都不太喜欢他，我瞥一眼还在反着眼皮看牟乃伟的天顺一眼，心中轻松了许多。
我还想狡辩，一个警察倒提着手铐ຖ将我拉了起来：“走吧年轻人，找个地方好好跟我们解释。”
“没做坏事？”唐向东把我的枪在手指上一转，“这是什么玩意儿？单凭这个ฐ，我们就没抓错你。”
金龙去了哪里？我绕过岗亭，沿着岗亭后面的那条胡同没有目标地走，金龙为ฦ什么突然走了？
我支起衣领ๆ遮住脸，错开往上涌ไ的人流，几步窜到了工地的大门口。门口稀稀拉拉站着几个人，跷着脚尖往楼上张望，他们似乎没有看见期待着的，脸色明显地有些惆怅。我躲在这帮人的后面，冷眼望着被几个警察抬出来的钢子，心中一阵空虚，前面生的一切就像在里一样。林宝宝披头散地抱着来顺，呜哇呜哇地哭。我跑到马路对面，藏在一个岗亭后面，呆呆地望着一辆开过来的警车拉走了钢子，拉走了林宝宝和来顺ิ……那群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四周什么声音也没有了，风吹来吹去的声音没有了，树叶抖动的声音没有了，只有我自己沉重的呼吸在这个夜里孤单地飘着。
“魏哥你好……”
“这是大宽，张毅的弟弟，”林宝宝拖给他一张椅子，“大宽，这是魏哥，你哥的朋友。”
我想喊一声“杨波，搞江湖义แ气的来了”，憋一下又忍住了，闪到一棵树后，眯起眼睛看她。
路过小黄楼的时候，我远远地看见杨波下楼倒垃圾，风吹起她的头，黑旗般的飘。
第二十九章家雀焉知老鹰之ใ志哉
“没教导过你吗？四海之ใ内皆兄弟。”我转身就走。
金龙跟进来，面目有些紧ู张：“咱们最好不要喝酒了……要不就少喝点儿。”
我直接进了最里面的那ว个单间。
她的身子探出来，像要掉下来的样子。
杨波将头甩到脑后，大声喊：“张宽，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
家冠横了一下脖子：“反正我去了……刚ธ走到洪武饭店的门口我就愣住了，金龙坐在里面。”
我拍了拍他的脸：“你真他妈的给下街人丢脸。”
王东见我迷瞪着眼睛傻笑，丢给我一根烟，说：“金龙走了，很神秘，不知道什么意思。”
前些日子，我在街上遇见她，招呼也没打，扭过头去，在心里把自己好一顿臭骂，操，以前那ว是来不及了？眼前的这棵“草”肥得跟猪八戒他姐姐一样！鄙夷完了自己，又开始理解自己，当初那是太小了，分辨不出鲜花与野草的区别，她跟杨波比起来，那就是鲜花与野草。当初我想扒她的衣服，那ว是因为我不知道跨过野草还会看见鲜花，身上有股子蛮力，不知道该往哪里使。很小的时候，我爷爷经常揶揄王老糊，我爷爷说，老孩子，现在是新社会了，没有窑子铺了，身上的力气往哪里使？王老糊说，老孩子，我已经享了过头福了，没有力气了，你年轻的时候使错了地方，后悔去吧。我爷爷就笑，他摸着山羊胡子说，老孩子，那ว是个ฐ咸菜缸，不是个福囤子，你的咸菜在里面腌习惯了，不经常腌着就干干了个屁的。果然，王老糊怕自己的咸菜真的干干了，就大清早ຉ跳到เ以前的一个老相好家，想要把自己的咸菜再腌上那么一腌。结果，人家那个老寡妇从良了，不想帮他腌，人家说，新社会了，老娘我不缺吃不缺穿，不伺候你啦。王老糊就学了霸王那一招，拽出弓箭想要硬上。老寡妇就拖出一只破脸盆来，一边敲一边饿狗挨了一砖头似的喊，抓流氓啦……于是王老糊就开始了漫长的游街，从早晨游到傍晚，下街所有的胡同、工ื厂、学校都游遍了，我叫王老糊，我是个强奸犯。后来一病不起，没几年就蹬了腿。那几年，王老八很没面子，正遇上说“造反有理”，直接就响应了老人家的号召，造开了反。
我哥皱着眉头站了起来：“你们慢慢聊，我出去照ั看一下。”拉着家冠走了出去。王东按着淑芬的肩膀让她坐下，抻着脖子来回看：“姐姐呢？”林宝宝从屋里走出来，冲王东点了一下头，侧着身子往外走，淑芬尖声叫道：“哎哟，姐姐这是不爱理我呢！我一来她就走。”林宝宝歪着头看她，看了好长时间才认出她来，拍着大腿笑了：“你看看你看看，这不是淑芬嘛！去哪里闯荡了？怎么เ长成这样了？漂亮了哎。”淑芬颠过来，搂着林宝宝的脑袋，朝脸上啵啵地亲两口，退回去，一扭身子：“姐姐这是说什么话？再漂亮还能漂亮过姐姐？姐，我去上海住了几个ฐ月。啧啧，人家上海那ว可真是个大城市，马路有这么宽……”展开胳ฑ膊用力地比画，“比下街宽了一百倍，反正你从来没见过那么宽的马路。到了晚上……”
“闭着你的嘴吧，”王东尴尬地冲我哥摊了摊手，“没办法，路上碰见了，非要跟着来。”
我想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他，怏怏地摸了一把脸：“咱爸咱妈很担心你，千万别再出事儿了。”
“没错。可是这里是下街。我没想去外面招惹别人，可是这里是我的根据地。”
大光似乎看出来我跟王慧在进行某种交流，无声地笑着踱了过来：“刚才我老远看你们俩，真够般配的。”
王慧的脸一下子红了，猛推了大光一把：“什么话。”转身进了吧台。
大光拉起了我：“走吧哥哥，这姑娘早晚是你的。先喝点儿，咱哥儿俩得有两ä年多没一起喝喝了。”
我边走边回了一下头，王慧在看我，若有所思。我的心头一紧，讪讪地跟着大光进了走廊。
蒯斌从旁边的一个房间出来了，样子有些贼头贼脑，小脸蜡黄，像是喝了不少酒。
我冲他咧了咧嘴：“蒯哥你行啊，买卖这么差，还有闲心喝酒。”
蒯斌甩了一下脑แ袋：“这叫差？我也没闲着啊，脑子不停地转着呢……找我有事儿？”
我说，没事儿，想你了，过来看看你老人家。
蒯斌怏怏地哼了一声：“看我？看王慧吧？别心事了，你都快四十岁了，留点儿精神养老吧。”
这话把我噎得够戗，说不出话来，搂着他的脖子进了一个单间。大光点好了菜，我们三人开始喝酒。蒯斌好象有什么เ心事，很快就喝“膘”了，满嘴跑火车地嘟囔自己命苦。我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蒯斌一仰脖子干了一杯，抹抹嘴唇笑了：“别打听了，来，我给你作诗……”我拦住他道：“大哥，饶了我吧，我欣赏不了高雅的东西，你还是给我唱歌听吧。”蒯斌横了一下脖子：“唱歌那ว是下里巴人玩的，作诗才是阳春白雪，你就好好给我听吧……”翻一下眼皮，有模有样地清了清嗓子，张口就来，“我比一个ฐ妓女幸运，只出卖一部ຖ分，譬如脸部的肌肉，貌似勤快的脚๐步，僵硬的手指，以及麻木的舌头；我比一个乞丐幸运，只向一小部ຖ分人乞讨，那ว些不得不恭维的人，不得不忍住愤怒的小丑……”
突然打住，捻着下巴上的胡子嘟็囔道：“老了，老了啊。这才几年，我就变成一个ฐ实实在在的中年人了，人生如啊……”转回头冲我一笑，“你行，比我年轻，打眼一看还以为你三十刚出头呢。”我搓了两把脸，凑到墙上的一面镜子前：“是吗？哦，还真是呢，长得不赖，跟梁朝伟有一拼。唉，也不行了，一脸紧ู急集合。想当年……咳，想当年我更丑，瘦得跟个猴子似的。”蒯斌从镜子里瞥了我一眼，脸色一正：“对了，刚才我听一个服务生说，你调戏我家王小姐了。”我什么时候还调戏王慧了？我不承认：“干这事儿不花钱呀？我是有那贼心没那ว贼钱啊。”蒯斌笑了：“王慧那ว姑娘不错，真纯啊。”
我现最近蒯斌的脑子出了问题，常常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刚要“刺挠”他几句，蒯斌面相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马太福音上说，不要为衣食忧虑什么เ，吃什么喝什么，为ฦ身体忧虑什么。生命不胜于饮食么？你看那ว天上的飞鸟，也不种，也不收，也不蓄在仓里，你们的天父尚且养活它，你们不比飞鸟贵重么เ？所以，不要为明天忧虑什么，因为明天自有明天的忧虑，一天的难处一天当就够了。这是马太福音上的原话，说的是人们为衣食的烦恼。现在我要把它改一改，送给张宽，”清清嗓子，睁开了眼睛，“所以我告诉你们，不要为女人烦恼什么，有个ฐ女人搂着就不错了，生命不胜于夫妻生活么？你看那街上的傻子，也不行房，也不，也不跟女人结婚，你们的天父尚且养活他，你们不比傻子有么？所以，不要为ฦ女人烦恼什么，因为ฦ女人到处都可以找到，暂时有个使着就够了。”我没趣地笑了笑：“改得好，改得好。”
“哈哈哈，我晕，”大光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蒯哥真够反动的，连上帝的话都敢篡改。”
“上帝？上他妈了个逼帝，”蒯斌把手在眼前挥了一下，“猪狗不如的东西……”
“打住打住，”我拍了拍桌子，“这就有点儿过了啊，话可不能这么说。”
“这不是我说的，是说的。”蒯斌苦笑道，“的话我一直很听的。得，我给大宽做把月下老吧。”说着，摇摇晃晃地拉开门走了出去。大光冲我吐了一下舌头：“蒯哥这是怎么了，犯神经了？”我笑了笑：“老了，四十多岁的人了，没办法。等着吧，他的今天就是咱们的明天，用他的话说，这事儿没解。”门开了，王慧站在门口看我：“宽哥找我？”
我曾经自比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至少表面如此，直到今天我才现，原来完全错误，我竟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色鬼。王慧坐下以后，我的心就开始突突突地跳，喝了好几杯酒才让心跳平稳了一些。王慧很能ม喝酒，本来蒯斌给她拿了一瓶红酒，可是她喝了一杯就不喝了，跟我们一样，喝啤酒。她靠坐在我的身边，我不时能够闻见她身上散出来的那股淡淡的香味，心乱得像大海池子里漂浮着的海藻。眼前走马灯似的穿梭着我跟杨波的一些床上情节，我的眼睛忽然有些迷离，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搁，时常定格在她的胸脯上，我感觉她那里一定很柔软，甚至拿她跟杨波比较。我想，杨波老了，胸脯一定不如王慧有弹性，如果我把王慧的握在手里，我的手一定会握不住，因为她那里太光滑，太活泼。王慧似乎觉察到我不时往她的胸脯那里扫一眼，偶尔会收收身子，让自己้的胸脯不再挺得那么高。蒯斌在一旁看出来了，嘿嘿笑着喝自己的酒。
眼睛胀得酸，下身也有些热，我坐不住了，起身走了出来。站在厕所往外看去，今夜的月色真好，伸向空中ณ的树梢挂满了月光，散着水一般的波纹，远处模糊的霓虹灯时明时灭，在黑夜里上下跳跃，像是歌声那样连绵起伏。我该怎么办？看来我是爱上王慧了，从我第一眼看见她的那天起，她已经扎根在了我的脑แ子里，我经常拿她跟杨波比，我觉得她比杨波青春，比杨波纯洁，我要是能跟她在一起生活，类似对杨波的那些烦恼就没有了。王慧不会带给我那样的感觉。
回到饭店，在厕所里洗了一把脸，我甩一下脑袋回了房间。
蒯斌正在跟王慧猜火柴棍，蒯斌输了，讪笑着灌啤酒。
王慧指着椅子对我说：“来，宽哥，咱们俩来，蒯哥不是对手。”
我坐下，心又开始急促地跳了起来，眼睛又瞄上了她的胸脯。
我总是输，不停地喝酒。王慧洁白的牙齿和高耸的胸脯在我的眼前骤然放大，最后全都模糊了，变成了一幅美丽的图画。我看见我跟王慧奔跑在一个ฐ开满山花的山坡上，到เ处都是飞舞着的蝴蝶，蒲公英也漫天飞舞，像在在下一场很大的雪……她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跟某个电影里的慢镜头似的……甜蜜的生活甜蜜的生活无限好喽喂，甜蜜的歌儿甜蜜的歌儿飞满天喽喂，努力工作实现四个现代化喽喂，我们的生活我们的生活比呀比蜜甜，明天明天，明天比蜜甜……跑着跑着王慧就跌倒了，蝴蝶和蒲公英一下子就盖到了她的身上，让她看上去像是一个玩具熊。我跑过去，用一把鲜花扑拉掉她身上的蝴蝶和蒲公英，她洁白的赫然亮在了我的眼前，我跪下来，嘴里喊着，来吧，来吧，软绵绵地伏到了她的身上。
“放开我，放开我……”是王慧的声音。我睁开了眼睛，这是在哪里？山花没有了，蝴蝶没有了，蒲公英没有了，连阳光都没有了……我这是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