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于这件事还没有断定。十年的军旅๓生活教给我相信，有时我的想法要靠突如其来的灵感所决定，因为那种神秘的冲动好几次救了我的命，它使我往右或往左躲开，那致命的枪弹因而就从我的身边擦身而过。”
“那就糟了。”瓦朗蒂娜微笑着说。
“我想您或许要把它拿给布沙尼神甫看。”
“要收条干什么？”伯爵说。
“我是总督的三军总司令。”马尔塞夫答道，“我没必要隐讳，因为ฦ事实的确如此，我是借助于那位威名远震的阿尔巴尼亚领的慷慨才家致富的。”
“这么เ说您曾在亚尼纳［希腊ຘ伊皮鲁斯ั的府。——译注］服务过，伯爵阁下，”基督山说道，“我没听错吧？”
“药物学家或对药物学感兴趣的人都可以配制。”基督山随随便便地说道。
维尔福夫人似乎愈来愈陷入了沉思。“幸亏，”她说道，“这种东西只有药物学家才能配制，否则的话，真的，世界上这一半人可要把那一半的人都毒死啦。”
“你怎么会有这样不值一想的念头呢，亲爱的瓦朗蒂娜？从我们最初ม相识的那值得庆幸的一刻起，难道我的全部言行还不足以来向你表明我的心吗？我相信你对于我的人格也是十分信任的，当你对我说，你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有某种危险在威แ胁着你的时候，我就真诚地心甘情愿地听你驱使，不求任何报偿，只要能对你有用，我就感到很愉快了。有许多人愿意为你牺牲他们的生命，在那些人当中，你选中了我，而我是否曾在哪句话或哪次眼色上使你感到遗憾过？你告诉过我，亲爱的瓦朗蒂娜，说你已经和伊皮奈先生订了婚，而且你父亲已๐决心要成全这件婚事，而他的意志是不容改变的，因为维尔福先生一旦下了决心，是从来不会改变的。好，我自愿留แ在幕后，等待着，并不是等待我自己或你的决定，而是等待上帝的吩咐。而在这其间，你爱我，怜悯我，并坦白地告诉了我。我感谢你那句甜蜜的话，我只要求你能时时重复一下那句话，因为ฦ它可以使我忘掉其他的一切。”
瓦朗蒂娜的嘴里轻轻地出了一声惊喜交集的喊声，但象有一片嫉妒的阴云遮住了她心中ณ的快乐似的，她几乎ๆ立刻就以一种抑郁的口吻说道，“唉，不，马西米兰！那样我们可就太放任了，我怕我们的幸福会使我们忘乎所以，以致于去滥用那种安全，这样反而会害了我们。”
“我，就象每个人在其一生中都可能会遇到的那样，曾被撒旦ຆ带到了世界最高的山顶上，在那儿，他把世界上所有的王国都指给我看，并且象他以前对人说过的那样对我说道，‘大地的孩子啊，你怎样才能崇拜我呢？’我想了很久，因为我早就怀有一种刻骨的野心，于是我回答说：‘听着：我常常听人说起救世主，可我从来没看见过他，也没看见过和他相象的东西，也不曾遇到过任何事物能够使我相信他的存在。我希望我自己能变成救世主ว，因为我觉得世界上最美丽，最高贵，最伟大的事业，莫过于报善和惩恶。’撒旦低头呻吟了一会儿。‘你错了，’他说道‘救世主是存在的，只是你看不到他罢了，因为上帝的孩子象他的父母一样，肉眼是看不到的。你没有看见过他是个什么样子，因为他赏罚无形，来去无踪。我所能ม办得到的，只是使你成为救世主ว的一个使者而已。’于是那场交易就结束了。我也许已丧失了自己的灵魂，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基督山又说道，“要是这种事情再生，我还是会这样干的。”
“是什么？”
“谁和夫人在一起，？是德布雷先生吗？”腾格拉尔带着一种很和蔼的神气问道，基督山看了不禁微笑了一下，象是已看穿了这位银行家家庭生活的秘密似的。
“不，”基督山带笑答道，“我不敢想能有那种权利。”
“钟敲十一点了，他终于带着两个和他一路货色的同伴回来了。当可怜的爱苏泰站起来正要上前去拥抱她的浪子的时候，这三个恶棍捉住了她，其中的一个，或许就是那个混小子，我现在想起来还不免心惊胆战的，他大声说道，‘我们来让她吃点苦头，那样她就会乖乖地告诉我们钱在哪儿啦。’“不幸我们的邻居瓦西里奥当时碰巧到巴๒斯蒂亚去了，只留下他的妻子一人在家，除她以外，再没有别ี人能看到或听到我们家里所生的任何事情了。贝尼代托的那两ä个残忍的同伴捉住了可怜的爱苏泰，爱苏泰决想不到他们会伤害她的，所以仍笑脸望着这些不久就要成为残害她的刽๓子手的人。另外那个恶棍开始把门窗都堵了起来，然后回到他无耻的帮凶那儿，三个人合力堵住了爱苏泰的嘴，那可怜的女人一看到这种可怕的情形，就大声喊叫起来。做完这一步以后，他们就用火盆去烙爱苏泰的脚，以为这样做就可以逼她说出我们那ว笔小小的积蓄究竟藏在什么เ地方。我那可怜的嫂嫂在挣扎的时候衣服着了火，他们为了要保全自己的性命，不得不放开了她。爱苏泰浑身着了火，她疯般地冲到门口，门已经被反扣住了。她又飞奔到窗口，但窗户也已被堵住了。于是她的邻居听到เ了可怕的喊声，是爱苏泰在喊救命。但后来她的声音便窒息了，她的喊叫声渐渐地低了下去变成呻吟，第二天早晨，经过了一夜的焦急和恐怖，瓦西里奥的妻子终于鼓起勇气冒险出来，叫地方当局的人来打开了我们家的门，爱苏泰，尽管已被烧灼得体无完肤，却还没有断气。屋里的每一只抽屉和暗柜都被撬开了，凡是值得带走的东西都被劫走了。贝尼代托以后就再也没有在洛格里亚诺出现过，我也再没有见到过他，也不曾听人说起过有关他的任何事情。
“唉！我又得追述我生平那个ฐ最痛苦的阶段。您大概想象得到，我出狱后急于想去探望和安慰我那亲爱的嫂嫂，于是便不再浪ฐ费时间，马上回科西嘉ล去了，但当我到达洛格里亚诺的时候，我觉那ว所屋子里在办丧事，那儿曾生过一幕极其可怕的事情，邻居们到今天都还记得它，并一直在谈论它。我那可怜的嫂嫂遵照我的忠告行事，拒绝再满足贝尼代托的不合理的要求，但他只要相信她还剩一个铜板，就不断地逼迫她，向她要钱。有一天早ຉ晨，他又向她要钱，并恐吓她，要是她不把他要的数目给他，就会生极其严å重的后果，说完，他就走了，一整天也不回来，让那心地善良的爱苏泰独自去悲伤痛苦。爱苏泰是真心真意地爱他，就和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的，想到他的这些行为，就不禁恸哭了一番๘，看到เ他还不回来，又不免伤心落泪，夜晚来临了，可是，她还是怀着一颗母亲的心在那ว儿挂念着他，耐心地等候他回来。
“哪，那ว可真是从没听说过的事。”波尚说道。
“香榭丽舍大街，二十号，”阿尔贝念道。
“我们只吃早餐。我在等两个人，他们一到，我们就立刻入席。”
“我只等一件事出现以后就可以遵从你的忠告，那就是，等出现一位能连任六个月的部长。我亲爱的阿尔贝，请允许我说一句话，因为我必须使可怜的吕西安有一个喘息的机会。我们是吃早餐还是吃午餐？我必须到众议院去一下，因为我的生活可不悠闲。”
“你的记忆力在所有的事上似乎都同样的短暂，万帕，”伯爵说道，“你不但忘记了别人的脸，而且还忘记了你和他们互定的诺言。”
“枪放下！”领一边喊，一边作了一个威严的手势，并和其余那些人一样恭恭敬敬地摘下了他的帽子，然后转向造成这幕场面的那位奇人，说道，“请您恕罪，伯爵阁下，我因绝没想到เ大人的光临，所以才没有认出您来。”
“说来话长。”
“这话怎么讲？”
“既ຂ然如此，阿尔贝，假如你已经准备好了的话”
“绝对不会。”
“这样说来，他的确是你的一个党羽了。你注意一下他所受的优待吧，假使他们捉到你，就要在你头上打一锤，而他只不过被判了个斩ล刑。那样，那天的娱乐่节目就会多一个花样，多一幕热闹场面来满足观众了。”
“但庇庇诺根本不是我的部下，他只是一个可怜的牧人，他唯一的罪名就是供给我们粮草罢了。”
“好，那么让我告诉您吧，那种绿色的甜食正是青春女神赫柏请大神朱庇特赴宴时筵席上的神浆王。”
“我承认是这样的。”
“现在再向你说一次，永别了，”莫雷尔说。“去吧！去吧！
“父亲，我会的。”马西米兰说。
“一半在本月十五号，一半在下个月十五号。”
“您该在什么时候偿还呢？”
“唐太斯被捕以后，莫雷尔先生就赶紧去打听消息，消息糟透了。老人独自回到เ家里，含着眼泪叠起他那套参加婚礼的衣服，整天地在他的房间里踱来踱去，晚上也不睡觉，我就住在他的下面，所以听到他整夜地走来走去。我也睡不着，因为ฦ那位可怜的老父亲的悲哀使我非常不安，他的脚步声每一声都传到了我的心里，就象是他的脚踏在了我的心上一样。第二天，美塞苔丝到马赛去恳求维尔福先生给予保护，结果是一无所获。于是她去看望老人。当她看到他那么เ伤心，那么心碎，而且知道了他从头一天起就没合过眼，吃过东西的时候，她就想请他和她一起回去，以便可以照ั顾他，但老人不同意。‘不’他这样回答，‘我决不离开这间屋子，我那可怜的孩子爱我胜过世界上的一切，假如他一旦出狱，他肯定先来看我，要是我不在这儿等他，他会怎么想呢？’这些话我都是透过窗子听来的，因为我也非常希望美茜蒂丝能劝动老人跟她走，他在我头上老是走来走去的，日夜都不让我有一刻的安宁。”
“对，到这一点为止我都知道了，”教士说。“唐太斯ั本人除了他自己的遭遇外，其它一无所知，我跟您说过的那五个人，他后来再也没有见到他们，也不曾听人提起过他们。”
唐太斯ั问清了梅朗巷这座房子房东的地址，就到了那里，以威แ玛勋爵的名义这是他护照上的姓名和头衔买下了那座小房子，出价是二万五千法郎，至少比它本身的价值出了一万法郎。但即使房东要十倍于他所讨的数目，那笔钱他也会毫无疑问地拿到的。那所房子现在是唐太斯的产业了，就在当天，六楼的房客得到เ一份办理转移房契手续的律师的通知，说是新房东让他们随意在这座房子里选择一套房间来住，一点也不加房租，唯一的条件是他们得让出现在所住的那两个小房间。
这层楼ä只有这两个小间，房间里已๐找不到เ一点儿老唐太斯留下的任何痕迹了连墙纸都与以前不同了。旧时的家具，在他的童年时代是这样的熟悉，一桌一椅都深深地刻在他的记忆里，现在却都不见了，只有四面的墙壁依然如旧ງ。眼前这对居民的床，仍然放在这个房间以前那个房客放床的老地方。爱德蒙虽极力抑制着自己้的感情，但当他一想到เ那个ฐ老人曾躺在这个位置徒然地呼唤着他的儿子的名字而断气时，他的眼睛里不由自主地涌ไ满了泪水。那对青年夫妇看到เ这位面色严肃的人泪流满面，觉得很惊奇，但他们感到他的悲伤里有一种庄严的滋味。就克制住自己，不去问他。他们让他独自泄他的悲哀。当他退出去的时候，他们一齐陪他下楼，并向他表示，只要他愿意，他随时都可以再来，再三向他保证，他们这小屋是永远欢迎你的。当爱德蒙经过五楼ä的时候，他在一个ฐ房间门口停了下来，询问裁缝卡德鲁斯是否还住在那儿，得到的答复是，那个人境况很困难，目前在比里加答到布揆耳的路上开了一家小客栈。
爱德蒙非常热切地注视着那座山岩，山岩上正呈现着变化中的暮色，从最浅的粉红到最深的暗蓝，而热血不住地往他脸上涌，额头时而浮上阴云，他的眼前时而呈现一片薄雾。即使一个以全部家财作赌注拚死一博的赌徒，其所经验过的痛苦，恐怕也不会象爱德蒙这时徘徊在希望的边缘上所感到的那样剧烈。夜晚来了，到了十点钟็他们抛锚停泊了。这次的约会还是少女阿梅丽ษ号最先到达。唐太斯一向很能自制，但这次却再也压抑不住他的情感了。他第一个跳上岸，要是他胆敢冒险的话，他一定会象布鲁特斯那ว样“和大地接一个ฐ吻。”天很黑，但到了十一点钟，月亮从海上升了起来，把海面上染成了一片银色，然后，又一步步上升，把苍白色的光泻满了这座堪称皮隆［此山为希腊东北境内的高山，山中林木茂盛，景色秀丽，在希腊神话诗等文学记载中十分著名。］第二的岩石山。
这一次，他的思想扰乱了孤独，幻想照ั亮了夜空，诺言打破了沉寂。当船长醒来的时候，船上的每一片帆都已扯了起来，鼓满了风，他们差不多正以每小时十海里的度疾驶前进。基督山隐约地耸现在地平线上了。爱德蒙把船交给了船长来照看，自己则去躺在了吊床上。尽管昨天晚上一夜没合眼，现在却依旧一刻๑也不能ม合眼。两小时后，他又回到เ了甲板上，船已快要绕过厄尔巴了。他们现在正和马里西亚纳平行，还没到那平坦而荒芜的皮亚诺扎。基督山的山顶被火一样的太阳染成了血红色，衬托在蔚蓝色的天空上。唐太斯命令舵手把舵柄向左舷打，以便从皮亚诺扎的左边通过，这样就可以缩短两三海里的航程。傍晚五点钟时，小的面目已很清楚了，上的一切都历历在目，这是因为夕阳下，大气特别明亮透彻的缘故。
“噢！”第三个ฐ接上一句，“伊夫堡的裹尸布可并不贵！”
“他虽有百万，却买不起一条裹尸布！”另一个说道。
“医生或许错了呢！”唐太斯ั说道，“至于你这条瘫痪的胳膊，这难不倒我，你不能游泳也没关系，我可以把你背在我的身上游，我们两ä个一起逃走。”
“现在你相信了吧，爱德蒙？”神甫问道。“信了吧，我知道我在说些什么เ。自从我得了这种病第一次作以来我就不断地想到它。真的，我料到它会再次作的，因为ฦ这是一种家庭遗传玻我的父亲和祖父都是死在这种病上的。这种药已经两ä次救了我的命，它就是那驰名的‘卡巴尼斯’。这是医生早就给我预ไ备好了的，他预ไ言我也会在这种病上丧命的。”
“我老实跟你说吧，”老人答道，“我不是单靠这个ฐ的。”
“唉！”唐太斯说，“你大概很善于等待。这次长期的工作使你每时每刻都有事儿做了，而当你无事可做的时候，你还有希望，可以使你重新振作起来。”
假如神甫遭到的是那ว些热衷于寻找宝藏的人，那些认为天下没有办不到之事的狂想者，如凯力球垃王或尼罗王，则他们就会答应这个可怜的人，允许他以他的财富来换取他迫切祈求得到เ的自由á和空气。但近代的国王，他们生活的天地是这样狭窄，已๐不再有勇气狂想了。从前，国王都相信他们是天神的儿子，或至少如此自以为是，而且多少还带着点他们父亲天神的风度。而现在，云层后面的变幻虽尚无法控制，但国王却已都自视为常人了。
法里亚神甫的这次遭遇就这样结束了。他依旧还是住在他的地牢里，这次视察只是更加使人相信他是个疯子了。
“父亲，您听说过圣杰克司街有一个拿破仑党俱乐่部ຖ吗？”
“啊，真的吗！”诺瓦蒂埃先生已舒舒服服地躺在椅子里了。“真的，请讲给我听听，法官先生，这一定很有趣。”
“唉，我也是身不由己。”维尔福答道。
“您要离开我们了吗？”蕾妮掩饰不住她的情感，不禁地喊到เ。
“这么说那个罪犯已被逮捕了，是吗？”侯爵夫人说。
“不错，检察官不在，他的秘书便受命拆开看了这封信。他认为这事很重要，遂派人来找我，又因找不到我。他就自己้下了逮捕令，把那人抓了起来。”
“呀！”维尔福大声说道，“那么说，圣·梅朗先生的房子就是您买下的了？”
“它原属于圣·梅朗先生吗？”基督山问道。
“是的，”维尔福夫人答道，“您信不信，伯爵阁下——”
“信什么？”
“您觉得那所房子很迷人，是不是？”
“我觉得它很可爱。”
“嗯，我丈夫却从不愿意到那里去住。”
“真的！”基督山答道，“那就是您的偏见了，阁下，那对我可是不利的。”
“我不喜欢欧特伊那个地方，阁下。”检察官竭力控制ๆ住他自己说道。
“我希望您的成见不至于影响到我和您聚会吧，阁下。”基督山说道。
“不，伯爵阁下，我希望，我向您保证，我会尽力想法去的。”维尔福结结巴巴地说道。
“噢，”基督山说道，“我不是听任何借口的。星期六，六点钟，我等着您，假如您不来，我就会以为，唉，我怎么เ能这样想呢？我会认为这座二十年没人住的房子一定曾有过某种阴森可怕的传说。”
“我会来的，伯爵阁下，我一定来！”维尔福急忙说道。
“谢谢您，”基督山说道，“现在勿请你们谅解，我要告辞了。”
“啊，对了，伯爵阁下，”维尔福夫人说，“您刚才说非走不可，我想，您大概会告诉我们是什么原因吧，只是后来讲到了别的事，才把您的话打断了。”
“老实说，夫人，”基督山说道，”我自己้也弄不清我究竟敢不敢把我要去的那个地方告诉您。”
“哧！告诉我吧，没什么关系的。”
“哦，那ว么，我要去——我本来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人——看一件有时候我会对它沉思默想几个钟头的东西。”
“是什么东西？”
“一所急报站。现在我已经泄露这个ฐ秘密啦。”
“一所急报站！”维尔福夫人重复道。
“是的，一所急报站！我常常在小丘顶上看到它。在阳光下，它那黑色的手臂伸向四面八方，总使人联想到那是一只甲虫的脚๐爪。实话告诉你们，我每次注视它的时候，总不免要有很多感触，因为我总在心里想：在急报线的一端，有一个ฐ人坐在一张桌子前面，他靠一种万能的意志力，使那ว些古怪的信号划ฐ破长空，把他的意思传达到九百哩外坐在另张桌子前面的人。我幻想着在那由灰色的云或蓝色的天空所衬扎的背景上，可以看得到那些破空前进的怪信号。于是我又联想到天神、地灵、鬼仙——总之，想到เ了种种玄妙神秘的力量——直到我自己对这种胡思乱想的念头也放声大笑起来。我从不想去对这些有黑色长脚爪的大昆虫作较近的观察，因为我老是害怕会在它那石头翅膀底下碰到一个极其严肃、极其迂阔、脑แ子里装满了科学、玄奥和魔法，充当守护神的小人。可是有一天，有人对我说，每一所急报站里的工作人员都是一个年俸仅一千二百法郎的可怜虫，他成天地，不象天文学家那种研究天象，也不象渔翁那样凝视水波，甚至连观望四周田野的权利都没有，而只是注视着离他十四五哩远的另一个人。所以我就产生了好奇心，想去仔细看看这种活着的蛹，去观察一下它是怎样从它的茧壳底下扯动这一条丝或那ว一条丝来和其他的蛹联络。”
“所以您要到那儿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