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话音未落,若烟就走了进来。
“进来。”
“那就是了,大哥可是要我们和睦相处的,所以我才特地来找洛姑娘,想跟你好好聊聊。”
“洛薰不敢。”
武月最先反应过来,躬身一礼ึ,“是,大哥放心,武月以后一定会跟洛薰妹妹好好相处的。”
洛薰和武月同时吃了一惊。
无论如何,她都还有机会。
她想得简单了点,只要将霍平江引到柴房,霍破城如果出现,见到霍平江对她的纠缠,自然就信了她的话,能带她走是上上之策;如果霍破城完全不管她的死活不出现,那么她就只能ม趁机杀了霍平江,至少霍破城就会暂时留แ下来。
所谓的与霍平江的五日之约明日就要到了,悠回香究竟是不是能发挥效力,霍破城又究竟会不会真得从长计议,如果霍破城已然忘了自己这码事,那自己้又要如何是好?所有这些问题这些天一直在洛薰脑แ袋里盘旋,让她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仔细收好了这两粒来之ใ不易的香丸,洛薰方แ才觉得疲倦之ใ极,照例付了一粒提神丹,一粒曲枫丸,这才出了空间。
洛薰一咬牙,突然抓住霍破城的袍袖跪了下来,“将军!求将军救救婢女吧,婢女还不想死啊,更不想成为第二个宁红夜!”
洛薰悲悲切切地倾诉完,霍破城却没说话,似是还沉浸ฤ在刚才的话中。
“你!”武月气急,一拍桌子站起来,待要发作,听到霍破城沉声说,“平江,武月,一人少说一句。”
话刚说完,霍平江爆发出一阵大笑,“你?煮饭?洗衣?哈哈,武月,你是敌国派来的奸细吧,吃你煮ุ的饭,大军不用开拔大概就都倒下了!”
但洛薰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她发现自己并不想再次看到霍破城真情流露的样子,看到他为了一个死了八年的女子而动容,她不知为什么竟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可惜这膜只能用一次,下次如果还要易容成宁红夜,还得从新来过。
“洛薰,你可不能有事啊……”李氏腿一软,坐在了地上,眼前早已被泪水模糊成了一片。
可是她的手连洛薰月白薄衫的一角也没抓住。洛薰的步子从来没有这样轻盈过,很快,那个白色的影子就已经消失在竹林深处。
“小姐!”李氏又气又心痛,“你怎么这么傻!这样是没用的!”
李氏想起前些日子屋中扔出去的那ว几盆莫名其妙死掉的花,一股浓烈的药味,宁红夜一定是将救命的药到进了花盆里!
直到日头东升,有早ຉ起的人们出门干活,还是刚ธ一露头就被一个痴痴呆呆的女人拦住了,“你见过红夜吗?一个八岁的小女孩,穿一身月白的裙ำ子,袖子上有个补丁,这么高……”
那一夜,李氏几乎找遍了雍京的大街小巷,问哑了喉咙,哭干了眼泪。
洛薰走后,老妪却又爬了起来,从床下摸出了那个嵌有明珠的盒子,放在怀里抚摸着,摸着摸着,眼泪就流了出来,嘴里反复地重复着两个字,“红夜……红夜……”
洛薰于是扶她躺下,给她盖好两件衫子,看着她闭上了眼睛,这才离开了。
洛薰那个气,想起自己两次丧ç命都是因为面前这男人,而他居然还这样好整以暇地取笑自己!
“哦?”霍行远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再看洛薰的眼神就带了些好奇。
“是霍破城?”他还是问了出来。
心上一抹凉痛,像是有人划开了一道陈年的伤口,又细细地撒了一把盐。
她跟霍平江,洛薰真是想想都起鸡皮疙瘩!
她真不想起,可又怕霍平江突然心血来潮地来看她,她宁愿穿戴地整整齐齐地见霍平江,也不愿一副衣襟半遮、慵懒娇弱的样子,惹来霍平江的怜香惜玉。
还有三、五日!洛薰暗暗叫苦,这霍良真把她当烫手山芋了,能扔开多久就扔开多久啊!
洛薰很想问问她被询问的情况,但一直有人在场,刚支开,侯府的侍女又回来了,说已经告诉了霍总管,霍总管还是觉得她应该在医馆多呆些日子,最多个三、五日吧,就会请示侯爷接她回府。
她感觉有人走到เ了她旁边,眼前一黑,来人的影子遮住了日头。
疼痛一波又一波袭来,像要将她撕成碎片,洛薰只求这一切能赶快结束。可为什么,她还可以听见,还能ม感觉,痛感还不消失?
“其实,我当时只想抓住这个人交给厨子,好让他以后少罚我些。”绿衣不好意思地笑了。
“你胆子可真大!”
本来有说有笑的两ä个人顷刻间抱头哭作了一团。绿衣是哭自己的身世可怜,同时又开心找到了疼自己的姐姐;而洛薰除了可怜绿衣外,想到เ自己艰险迢迢的未来,也是悲从中来。
“妹妹不是也对姐姐很好嘛,姐姐都记得的。”洛薰红着眼睛给绿衣擦泪,擦一颗,掉两颗,擦两颗,自己้也落了泪。
“嗯,记住了就好。”丁香点点头。“对了,霍总管说了,让你如果还能活着回来的话,就去找他。你今天的事可是在全侯府都传遍了。”
丁香这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而且她是侯府中唯一一个记挂自己死活的人,想到这些,洛薰的口气也就软下来,“姐姐说的在理,妹妹记住了。”
洛薰一愣,急忙说,“婢女不敢。婢女不知道这是将军的东西,否则婢女一定会马上交还的。”
“你找到的这东西是我的。”霍破城说,“昨晚我一时拿了用,后来找不着了,没想到被你寻到了。你寻物有功,该赏。”
洛薰在阁楼顶层轻纱漫舞的栏杆旁้坐下来。轻纱在她面前摇曳,将她的视线弄得有些模糊了。
偷袭不成,她还得继续留在候府,这身份自然不好暴露,如果真暴露了,杀不了霍破城是小,只怕她就要在这倒霉的大秦呆一辈子了!
天气比大军出发时暖和了许多,日照也感觉强烈了很多除了树木的不同之外。大军所过之ใ处开始出现了荆棘,有时只有路边的几排,扯住最外围的兵士的衣服,拉扯间在他们身上刮ุ出许多的血印;有时则延绵数里。一眼望去,厉刺如铁ກ,令人瞧着脊ิ背生麻。
遇到这种情况,大军自是不能前进的,就不得不将人马停下,先拍一支队伍将荆棘除去。
这些铲除荆棘的人一路走来,已经颇有经验,总是全身披挂,只露了眼睛在外面,手带羊皮护套。腿带羊皮护腿,手中ณ两把锋利无比的铁剑,左ุ右开弓,剑风过处,就见一片片带着厉刺的枝条坠落一片。眨眼成了众人脚下的一片残枝。
每当这时,洛薰和若烟就会出马车来透透气,有时也会跑去看看那些挥刀开路的兵士,甚至拣几枝斩ล落的荆棘回去玩玩。
这一日,洛薰正和若烟在车上说话,突然车子一晃停了下来。洛薰一挑车窗帘,就见一队穿戴整齐、全副武装的兵士越过马车超队伍前走去。每人手中两把长刀。
“又碰到荆棘丛了。”洛薰落下帘子,跟若烟说。
“啊,又是荆棘啊!”若烟探身出去,站在车沿上眺望了下,又钻进来,“好大一片呢。而且长的很密,估计两个时辰也斩ล不完。”
“那正好,今晚就在这宿下呗,”洛薰伸了个ฐ懒โ腰,“昨天为了补披荆的时间。晚上那ว么晚才扎营,今早又起了大早,这一天又一路颠簸,我骨头都快散架了!偏偏今晚又得伺候将军沐浴,唉……”
“洛薰姐姐,你这是抱怨呢,还是炫耀呢?”若烟贼兮兮地看着她笑。
“你困糊涂了?伺候人沐浴有什么เ好炫耀的?”洛薰白了若烟一眼。
“哈,当然值得炫耀啊,你伺候的可是将军呢!”若烟很神秘地凑过来,“洛薰姐姐,你知道吗,昨个晚上,我闷得很,就出去转了一圈,正好营里那几个粗使侍女也在那附近说话,她们没看到我,但我却是听到了不少。嘿嘿……”
“你听到什么了,傻乐成这样?”
“嘿嘿,”若烟越发乐得厉害了,好半天才忍住,凑到เ洛薰耳朵边,“她们啊,在议论将军呢。”
“哦?”洛薰虽然好奇,却不追问,知道若烟这样的,越催口越紧,还不如欲擒故纵。
果然,若烟挤眉弄眼憋了半天,憋不住了,“唉,算了,告诉你好啦,听上去是她们中ณ的两个ฐ,某天晚上偶然经过将军的寝帐,而那个时候,你也在将军的寝帐中,正在伺候将军沐浴ภ,所以……”
“所以?”洛薰眉峰挑了挑,顿ู时觉得有些不自在。
“所以,她们就饱了个眼福嘛ใ。”若烟捂着嘴笑,说是看到了将军的影子,虽然不甚清楚,却也足够她们碎嘴上一阵了。她们还埋怨,也不知谁那么讨厌,好好的档了屏风在那里,又说,伺候将军沐浴的洛薰姐姐,可真是军营里最好命的人了,因为每次都能一包眼福。”
“咳!咳!真是胡说八道!”洛薰使劲咳嗽了两ä声,眼看着脸皮泛了红,表面上故作不屑地撇撇嘴,脑海中ณ却不由á自主ว地闪过某人的身影。
“即是胡说,姐姐脸红什么?”若烟逗她。
“我这是……是热的!”洛薰无奈地说。
现在她和若烟两个熟ງ得不得了,才发现这丫头是个直性子,想到เ什么说什么เ,还真是一点不避讳。
若烟本来只是偷笑,听了洛薰无厘头的回答,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捂着笑岔了气的肚子,手指着洛薰刚要再逗逗她,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什么声音?”洛薰也听到了。
话音未落,又是一声惨叫,接着是人群奔跑的声音,兵器相交落地的声音,马惊骇的嘶鸣,从车窗外传进来,乱ກ做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