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婢女试好水就来。”她慌忙起身,想拎起一桶冷水全倒进浴盆中去。哪知道军营的水桶本来就沉,比候府的足足大了好几圈,又装满了水,根本拎不动,只好咬着牙把桶一点一点往水盆边拖。
洛薰反映过来意思的时候,一张因为羞愧而微红的脸差点烧起来。
大军行进了整整一天,午饭就在行进中解决了。
韩无涯说得没错,他果然是个危险的人物!
洛薰一愣,“我在将军府见过你,但是你不是跟着霍统领的吗?怎么……”
“我知道你是洛薰。”女孩笑了,“我是若烟,也是将军的贴身侍女。以后就是我们服侍将军了。”
“我和红夜根本不曾在一起过,从来都没有。”
“八年?哈哈!八年又怎样!”霍平江猛地抬起头来,“与你不过是八年,与我确是一生!你和宁红夜在一起的时候,又可曾想过我!”
这些天洛薰一直忙着配药和设计如何下药,连觉都没时间睡,柴火自然也劈得少,几天下来就攒了一大堆。
碾得烦了,俯身扶直了柴木,顺手抄起了旁边的柴刀,一刀劈下去。
洛薰将化开的青玉脂还有三色堇根中沥出的凝汁都倒入了红色的果液中ณ,用蜜腊封了口,按药典上说的,在清泉旁挖了一个深坑,将陶器埋进去,再掩埋好。剩下的,就是等两天后取出了。
这样,制作香源所需的药材就处理完了,剩下的就是漫长的酵制过程。
翩然传了话就走了,洛薰再也无心做活,直接回房进了空间,在里面一直呆到了天黑。
绿衣已然重伤,她空手去了也是无用,到不如先去空间中给绿衣配些烫伤药,还有上次自己用过的血红,对于板子打的伤应该也是很有用的。
“有人即敢夜袭将军府,难保不来你候府,我这个做大哥的,自然要多照应一下。”霍破城的声音传来,一如往日的淡定从容。
“大哥平时几年也不来我候府一次,自前些日子将军府出了夜袭的事,到是来得勤得很呐。”
“可平江说你是病去的!”
面前的宁红夜含泪点了点头。
洛薰从李氏那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快蒙蒙亮了,原来不知不觉中竟呆了一整晚李氏要将那ว箱珠翠给她,她自然是不肯收,最后只拿了宁红夜的那ว方แ绢帕,安慰李氏说先打探一下。拿绢帕的时候,洛薰意外看到เ盒子里有个东西分外眼熟ງ,竟是一串红色的玛瑙佛珠,和霍破城伤她的那个一模一样。
从前,她的目标只有霍破城,现在如果再加上一个ฐ霍平江……洛薰愈加觉得前路渺茫了。
“还有,从今天开始,女儿就不能再叫您娘了,你也不能再叫我女儿,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宁家的大小姐。”
“起火!”李氏懵了。
宁老爷的那一线希望就是领ๆ兵前来的霍王爷。
宁老爷因为ฦ经商的关系,早已从秦国的几个朋友那里得到了出兵的消息,本可以提前逃走的,但因为ฦ对大秦国还有一线希望,还是选择留了下来。
良久ื,老妪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似乎ๆ是终于缓了过来。
为了以防万一,洛薰就又给她服了一粒。
“你们是什么人?”
她警惕地看着那ว个ฐ男人,将鸽子下意识地往身后藏了藏。
绿衣吃痛,捂着前额大叫一声“唉呀!我哪有瞎说!”
“净瞎说!”洛薰一指戳中了绿衣的脑门。
应付了霍破城,洛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衣襟上斑á斑血迹,还有伤口处撕裂般的痛。
这算是答应了吗?洛薰纳闷,不过答应打不答应都无所谓,反正这都是她跟绿衣商量好的。
霍破城这个时候怎么会出现在医馆?来看她?不可能!堂堂一个ฐ将军怎么会来看一个ฐ受伤的侍女;来审问?这倒是有可能,可这种事也要将军出马吗?而且,自己对外还没有清醒,又何来审问一说?
洛薰赶紧将眼睛闭地紧紧ู地,假装仍在昏迷中ณ,心怦怦跳得厉害,手指甲â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武月在岔路拐了弯,看方向似乎是和洛薰同一个目的地,洛薰不由暗暗叫苦。
今天的武月看上去心情不错,一身浅绿色的衣裙,乌黑的发丝高高束起,不似那日那般英姿ู飒爽,反在鬓边别了朵粉白的桃花,将一张小脸映出几分娇媚。
“其实也不是武姑娘啦,找人的是将军,武姑娘只是负责这件事而已。”
“这么快!”
“侯爷,婢女当然不是翩然,婢女是洛薰啊,跟四夫人从雍华楼ä来的另一名侍女。四夫人进府那日,侯爷见过婢女的。”
“你不是翩然。”半天,霍平江冒出一句。
“大哥,这女子肩头的伤跟大哥所说的一般无二,一定是内贼无疑。”武月抢先说。
洛薰慢慢转回身来,衣襟散乱,脸色发白,眼圈有些发红,看到霍破城不知何时站在了院子门口,一袭白衫,宁静致远。
门昨晚离开时已经被她锁好了,只在靠近门边扔着一根木棍粗细的树枝,正是昨晚丁香和那ว个侍从用来袭击她的家伙。
哪知转了几处院落,所有的仆从竟没有一个得空的,人人的脚步好像被鬼催着似的。洛薰找不到เ一个可以闲谈的,转来转去,不知不觉间又到เ了朱漆大门边。
她是服了盈风丸没错,行动起来比原来轻盈不下十倍,但对手确是大名鼎鼎的威แ冥将军,让她怎敢大意。
更深露重,洛薰藏身树丛之中,鞋子和衣服很快都被露水打湿了,却又不敢动弹,生怕动一下就被霍破城发觉了。
“传我的命令,大军后退五里安营,任何人不得接近这片荆棘林,否则ท下场就跟这些人一样。”霍破城提高了声音。
“是。”霍行远躬身领命,“可是将军,这些人怎么เ办?”他看着遍地的尸体。
“不用管他们了,不出一个时辰,他们就会只剩下一滩脓ใ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应对的法子。”霍破城说着从洛薰身边走了过去,霍行远急忙跟上。“是。将军。”
兵士们自动让出一条通路,让霍破城和霍行远过去。霍破城走在前面,走了不出两丈开外,突然剑尖一动,竟朝着一个兵士砍去,霍破城这次的速度并不快,所以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他的剑砍伤了一个ฐ兵士的腿,将他一条左腿自膝盖处生生切断了!
那ว个兵士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将军!”霍行远惊愕大叫。
霍破城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不要触碰断腿和那些尸身,将这个ฐ人送去包扎伤口,然后送到昨日经过的村子好好将养,待伤好后就回家去吧。还有你们每一个人,”霍破城提高了声音,“好好看看自己้有没有沾上荆棘,如果已经沾到เ了身体,沾到哪里就砍去哪里,或许还有救。”
众人这才明白霍破城此举ะ的用意,立刻๑惊恐地检查自己的衣裤ไ,见没事才放下心来。
再看地上那ว条断腿,绑腿上赫然扎着一只荆棘枝,只是因为ฦ太小,所以刚ธ才都没人发现。
霍行远安排了两ä个人将那个ฐ已经痛晕了的断ษ腿兵士抬走了,另一边霍破城已经上了马,眺望着那片灰褐ຈ色的荆棘林,神色凝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形势似乎ๆ暂时稳定住了,洛薰虽然惊魂未定,但还是决定趁霍破城再次注意到เ自己之前溜走。
只是,刚退了两步,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
洛薰一怔,以为霍破城要叱责他,但他没有,只是从马上居高临ภ下地看着她,一双眸子隐藏在了阴影中。
霍破城似乎ๆ没打算说话,意识到这点之ใ后,洛薰继续一点点朝后退去,虽然离霍破城越来越远,但他那双眸子却似乎一直注视着她。
按霍破城的命令,大军退出五里之ใ外,在一片开阔地扎了营。
天将黑未黑,正是晚饭时间。平日这个ฐ时候,营中总是最热闹的,但今天却不同,正个大营就像一座坟墓,只有篝火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
洛薰拉着仍在生气地若烟去往中军营,刚ธ到外面,就听到陆校尉叫嚣的声音从大帐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