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放心，他这次找不出理由来撕毁我的澳大利亚进口地毯和鸭绒垫子了。上次，他把我的头痛归结于我睡了他曾经跟白露起睡过的那张快要腐朽了的老床，他把那ว张老床卖给了楼下收破烂的。
老谢终于扭过脸来认真地看我了，他眼里的内容非常复杂，瞬间，我觉得我好像被件类似于利ำ箭般的东西尖锐地刺中ณ了。老谢最终把表情集中成鄙夷和愤恨，他用拳头擂了下鸭绒垫子，鼓鼓的鸭绒垫子如同没充满气的气球，对他的打击无动于衷。
我们看完碟片，从充满暧昧气味的三楼下来，走到影艺城外面的阳光里，我真希望我的幻觉不会发生。跟郑芬芳分手的时候，我想起我在良友超市买了两ä只很好看的发卡，就从包里拿出只送给了她。
我还是没对郑芬芳说出真相。即使我说了，郑芬芳也不会相信，她像我身边其他人样，对我所说的那些离奇事件持不信的态度。
我笑呵呵地对骆桥说，谁知道呢，那ว场雨是个12岁的小女孩想出来的。
而住在西沙旺的老人们对那场雨的研究结果是这样的：我们这片楼房脚底下某个坟堆里的孤魂在那个夜晚飘出来哭了场。
只猫，它以女孩的身体出现，已经完完全全成为了我的生活核心。
烟是种非常奇妙的东西，某种程度上它带给人的迷醉远远胜于酒。
我抽的烟是那天晚上从白露酒吧西西那ว里拿来的，也就是我母亲白露生前喜欢抽的种牌子，很老旧。
我清楚地知道它带给我短暂的迷幻，如同麻醉大脑的毒品。有时候我抽着烟喝酒，用透明的玻璃杯，像我母亲白露当年那ว样。我母亲白露从来都是非常优雅地喝，她时时刻๑刻都把自己้弄得很美。而我个人喝，边喝边吐，用纸杯盛吐出来的酒，然后把烟灰磕在里面，它们相遇后发出吱吱的响声。
抽烟的时候我十分想念西西。而清醒的时候我明白我无法容忍她的存在。这两种感情时时在我胸腔里激烈地冲突，这样很容易就醉了，我时常个人呵呵地笑，用白露的镜子照我醉了后有些浮肿的脸。这种时候比较容易出现幻觉，铜镜渐渐发亮，映在墙上的轮廓如同月辉，所有曾经出现在镜子里面的事物开始出现，从前它们像迷雾样困扰我，现在它们让我体味重温的感觉。
有天，下午，李家克突然在门口摁门铃，他带了些吃的，说要在我家吃晚饭。
他进门就闻到เ家里的烟味，于是毫不客气地指责我，说我生活得越来越不健康了。我试着跟他讲困扰着我的这件事情，我说我遇见了我家那只死于1982年的黑猫，它现在是个ฐ美丽ษ的女孩，永远穿着黑色的衣服，前段时间她开始戴些奇怪的发卡，每只发卡上都镶嵌着只浮雕猫，非常美丽。她跟我的父亲谢未阳相爱，我的父亲很迷恋她，但是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脸色在变暗，我很担心。
李家克看我的眼神像看外星人，他把手掌贴在我前额上试了试，不相信自己的鉴别力，又问我家里有没有体温计。他永远这样，不相信有超越自然的力量存在，但我特别想说服他。
我拿出那枚发卡给他看，他说枚发卡有什么稀奇，我带他到卧室里，拉上沉重的黑色隔离帘，让他看发卡上闪闪发亮的猫的眼睛，他看了阵后说这也没什么稀奇的，也许他们生产这种发卡的时候特意在猫眼里加了类似荧光剂之类的东西，道理很简单。
李家克轻描淡写地把这样只给我带来特别感觉的发卡解释完了。但是我仍然不死心，我向他说起我家里弥漫的烟味，它们来之ใ于我母亲白露当年抽过的种烟，李家克当然不相信。他说怎么เ可能呢，那ว种烟我很小的时候才听说过，你不说我都回忆不起来了。
李家克不相信，我只有把烟拿出来让他相信了。我拉开衣柜下面的格抽屉，从西西那ว里拿来的两盒烟还剩下两支，我不太舍得抽了。李家克跟进来看着我拉开抽屉，然后呵呵地笑了两声，蹲下来说，小白，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你又不是小孩子，到เ底怎么เ了你？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手里的烟盒，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完全变了，变成了任何个商店都可以买到的将军烟。李家克还有我父亲老谢都抽这种烟。
我从李家克口袋里掏出他的将军烟，跟我手里的烟盒放在起，它们是完全样的。我有些气恼，其实我早该想到เ西西会来这手，她能ม把株妖媚的罂粟花变成毫无危险性的虞美人，为什么เ就不能把盒现在早ຉ已见不到了的足能ม表示它来于非正常世界的烟变个样子呢。这样的事情对于她来说完全是不费任何力气的，她可以像玩玩具样跟这个循规蹈矩的世界玩点小把戏，要知道她现在可不是只普通的猫，也不是个普通女孩子了，谁知道这二十多年她躲在地底下都在干些什么，她身上有超人的力量这点都不稀奇，我有时不也样么，何况是她。
我知道我又要遭遇麻烦了。李家克的忧心忡忡不是空|岤来风，这点我能够给予他充分的谅解。我想我也没必要跟他解释这烟的突然变化了，那ว样只会引起更大的麻烦，于是我闭嘴不再说话，拿出支烟来点燃。两支烟都抽完了之后我把空烟盒放回到了抽屉里，我想等到夜晚来临，看着它是怎么เ重新า变回去的。
李家克忧心忡忡地看着我抽完两支烟，咽了好几口唾沫才说，小白，我认识个很不错的心理医生，带你吧？我说没必要我心理健康得要命，他说心理病人都不说自己有病，你也不例外，但你确实有点问题，听我的，啊？
我已经决定放弃跟李家克讲述这些事情了，那只会给我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做好这个决定之后我装出很开心的样子哈哈大笑了两声说，李家克我跟你闹着玩哪，刚才跟你讲的都是新小说构思，悬幻小说，怎么样？李家克将信将疑地看了我好半天说，写什么小说不好非写这样的？我说你不懂，这样的有市场。
其实我内心里对现在正在写着的这部悬幻小说并不是这样想的，我没考虑它会不会有什么市场，我只是需要这样种方式，非正常的方แ式，来讲述些事情，爱情，生活，或是其他的。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迷恋这种文字操持方式要甚于按部ຖ就班的方式，它有足够的空间安放我狂野的想像。我坚信即使我身上没有些常人所不能ม理解的灵异之光，我也将是个具有超凡想像力的女孩子，这种想像力超越切而存在。想像，它是平凡生活的对立面，另外种形式的智慧。
我不能对李家克讲这些理论，他不会懂。那个香港人脚手架也许会懂。
在等待那盒烟变回原样的时候，我感到เ眼皮有些沉重，刚ธ刚意识到เ困意要来，我就睡了过去。睡过去之前我对早ຉ已等在睡眠里的那ว个梦没有丝预兆。
我确信那个梦是早已等在睡眠里的，就像我现在确信过去所有发生在睡眠里的梦都是早ຉ已等在那里的样。我梦见我的父亲谢未阳以种以前我从没见过的方式出现，以前我见过他表情模糊地站在卧室门口，看着我母亲白露用那把锋利的蒙古小猎刀割腕自杀，还见过他柔软温暖的唇。这次我梦见的不是这两种情况，而是跟血有关的另种情况，血来自他自己。
确切地说，从梦里醒来之ใ后，我的回忆在最初ม几分钟内是模糊的，我记不起来那些血到เ底是从老谢身体的哪个ฐ部位流出来的了，由此可见我父亲老谢以这种方式出现完全出乎我潜意识的预料é。
我醒来之后卧室的灯还亮着，这使我的恐惧感多少得到เ了些缓冲，我不必像以往那ว样在黑暗里屏息躺上阵才敢活动身体。我是歪倒在地毯上睡过去的，醒来之ใ后我继续保持着歪倒的姿势，努力回忆那ว些血的来处，发现我能回忆起来的情形大约只有种，即，它们是从老谢全身流淌出来的，他似乎全身毛孔都在向外渗血，像夏天跑完万米长跑后的汗腺分泌汗液样。
这种样子我还是第次见到，相比起我母亲白露的手腕流血来说，前者似乎更有理由令我惊惧。如果将这两种死亡放在起进行比较的话，割腕自杀毕竟是种痛快的死亡，而全身渗血则ท完全是种凌迟的死亡。
这个梦它想向我说明什么？我坚信出现在我睡眠里的梦都不是凭空而至的，就是说，我父亲老谢将要继白露而死亡？如果是，那就定跟西西有关，我父亲老谢的脸色已经越来越晦暗了，跟只猫的魂灵纠缠，他能得到เ什么เ结果？也许只有死亡。
我觉得身上有些冷，这个时候我想起了抽屉里的那个空烟盒，我几乎可以肯定它已๐经在我睡着的这段时间里变回原样了。事情的确符合我的想像，我拉开抽屉后见到的是上个世纪我母亲白露生前爱抽的那种烟，烟盒里空空的，那两支剩下的烟已经让我白天当成将军烟给抽了。这让我多少感到有些可惜，我想我得尽快见到เ西西，跟她再要两盒。
刚ธ刚过去的这个梦掠夺了我余下的睡眠欲望，我在凌晨时分按捺不住地给老谢打电话，他的声音充满了情欲的暧昧气息。我直截了当地问西西是不是在他旁边，他似乎ๆ点也不打算照顾我的情绪，没有什么เ犹豫地说是，我在电话里把声音提高了八度，说，她根本就不是人类，而是只死去二十多年的猫，跟她睡觉和跟狐狸精睡觉有什么区别？老谢就像没听到我的话，反而问我是不是头疼又犯了，我说好吧老谢，我早晚死给你看，我死了你就得意了。
我趴在窗台上看楼下的罂粟花，看到凌晨三点的时候，小区里下起了场大雾，大雾弥漫了楼房和花圃，我知道是西西，那只妖媚的猫的魂灵从我父亲老谢身边回来了。她是不能ม在老谢那里过夜的，黎明的曙光会是她的终结者。
第十四章
我戴着从他口袋里偷来的那枚浮雕猫发卡去见老谢。
我去见老谢的时候特意穿了身黑衣裙，六月了，黑色的裙子不太好买，但我还是如愿以偿地在韩国服装屋买到了套，看起来还挺不错。韩国人的衣服做得很精致。
老谢对我的穿戴不以为然，甚至轻微地皱了下眉。我说难道只有西西穿黑的才好看？
老谢又皱了下眉说，你能不能不这么总是针对西西？
我说她是你什么人哪比我还重要吗？她只不过是只猫而已，其实你自己也是这样怀疑ທ的，否则你拿她的只发卡干什么เ？
老谢说只发卡算什么เ？
我说只发卡当然不算什么了，但西西戴的发卡就不样了，她为ฦ什么戴的全是猫图案的啊？她戴的那ว些发卡我在整个烟台市都没有见过。
老谢的坚持让我感到很伤心，也许他明明知道西西是只猫了，却还是不肯放手。我跟他讲我昨晚做过的那ว个梦，他全身都在向外渗血，最后，我小说里写到เ过的那条冥河吞没了他。
老谢说是我的神经过于衰弱才导致了频繁做梦，我否认了这点，我说我很健康，我不用上班，即使夜里做些怪梦，每天上午也都在睡懒โ觉，睡眠充足是不会神经衰弱的。我说我就是不想让他跟那个ฐ猫精在起，它会彻底吸干他的精髓，让他像具枯骨样死去，惨不忍睹。
老谢回避关于西西的话题，他问我跟那个牙科医生还来往吗？又犯过几次头疼，疼得厉害吗？我说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我喜欢头疼，我现在想跟你好好说说西西，你们到เ底打算干什么？
怎么能说无关紧要呢，老谢说，这是件非常重要的事。
在我打电话约老谢出来的时候，老谢丝毫没有犹豫地就答应了，他说他正好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要跟我说，现在他打算说出这件非常重要的事了，尽管在我看来没有什么เ事情比让他明白应该远离西西重要。
但是在六月的茶室里，当老谢说他并不是我父亲的时候，我感到心脏经受了场雪崩的来临。他把那些话弄得像铺天盖地倾覆下来的雪团，我感觉我瞬间就被埋没了。他说，谢小白，你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你的母亲当年是怀着你嫁给我的，我也不知道你的父亲是谁。
想让个人明白自己的身世，像老谢这样说上这么三句话就足够了。透过二楼的茶室窗口，看得到银杏树心形的叶子在阳光里轻微地擦着窗玻璃摆动，大街上走着表情淡漠的人，谁跟谁都互不相干。不知道谁家音像店里唱着矫情的歌，个女孩从对面鲜花店里拿了朵扶郎走出来。
我跟老谢之间隔着木质的桌子，精致的紫砂茶具，小水壶在电å炉上吱吱地响，热气像魂样飞出来，填充着寂寞的空气。我的泪哗哗地流出来。
你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你的母亲当年是怀着你嫁给我的，我也不知道你的父亲是谁。此生这将是我最最信赖的三句话。
老谢说我本不想告诉你。是啊，我说，现在我们之间没有关系了，你的目的达到了，不用再听我的了，你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开我了。老谢说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觉得他应该让我知道真相。
反正我觉得老谢已经在远离我，我感觉得到他身后那面墙在点点后退，墙上的挂画逐渐变得模糊，花的桃色和枝叶的褐色渐渐混淆到了起，像挂了块没有洗净的抹布在墙上。老谢的五官也在变小变远，我分辨不清他的表情。这使我感到很害怕，这个屋子似乎在无限地拉长，我不知道它要拉长到เ哪里去，但我肯定它想彻底把老谢从我面前拉走。
我猛地蹦起来，隔着桌子去抓老谢的胳膊，老谢没料到我会有这么迅疾的动作，他吃了惊，下意识地抬起胳膊，茶壶像重物样翻倒，发出沉闷的巨响，淡绿色的茶水摊手摊脚地洇开来，凸显出了桌子清浅的木质纹路。
老谢的手被烫着了，他说没事。他自己掏出纸巾来拭干茶水，把茶壶扶正，去电炉上拿起吱吱冒气的水壶，重新向茶壶里续上水。我觉得很累็，刚才的视觉幻象弄得我脑袋和眼都很累，我把腿从地上抬起来，放到榻榻米上，蜷起身子躺下来，我听见老谢说你睡会儿吧。
小巫ใ女，半小时后我去你家。
手机短信息叮叮咚咚地响，我蜷在垫子上朦朦胧胧地梦见我的好朋友郑芬芳，她说她点都没想到会是她的老公马路将她推下了楼。她说小白你要给我报仇，否则我就将直做个可怜的冤死鬼，在地狱里永远得不到翻身。
我梦见我跟郑芬芳抱头大哭，我们俩的眼泪都很凉。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了，仿佛掉进了无穷无尽的睡眠里。从茶室里醒来已经是午后了，我曾经的父亲老谢不知道什么เ时候悄悄离我而去，他在我睡着了的时候出去买了个麦当劳的汉堡包和杯奶，放在桌子上，小电炉的插头拔下来了，整个茶室里温暖而又寂静。
我从榻榻米上爬起来，想起那个走了的男人原本直就不是我的父亲，雪崩的感觉不在了，不知道是应该悲伤还是应该高兴。后来我风卷残云地吃掉了那个汉堡包，喝光了牛奶，这个ฐ时候老板娘轻轻敲门进来，告诉我说老谢吩咐她照看正在睡觉的我。我拎起包问她老谢是否付过账了，她说付过了，还应该找八十二块钱，我说不用找了，就当付你的看护费了。
从茶室里出来之后我穿过马路到对面的花店买了几支剑兰，捧着它们去东方巴黎广场看了会儿音乐喷泉才回了家。骆桥半个小时后准时拿钥匙打开了门，原本我打算等他来了之后要么เ继续睡下去，要么เ好好跟他做次爱，但是我临ภ时改变了主意，我决定什么เ也不做，跟他起吃完晚饭，然后去老谢的白露酒吧见见西西。
牙科医生是因为ฦ总打我的电话而我的电话总也无人接听才决定来的，他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说发生了件让我觉得无比孤独的事情，我原来是个野种，我跟谢未阳都不知道那个让白露怀孕的男ç人是谁。
牙科医生骆桥吃惊地张大了嘴，他长着嘴健康无比的牙齿。我说从今天上午开始我就是个孤儿了，他把抱住我说小巫ใ女还有我呢。我说那ว你帮我做件事情吧，他说你说，我说，我们吃完晚饭去谢未阳的白露酒吧，你帮我抓住西西。
我对抓住西西毫无把握。或者不如干脆ะ说，我自己心理上无法承受这种突如其来的古怪念头，我抓她干什么เ呢？让她从此无法跟老谢见面吗？我倒是非常希望她重新变回那只猫，我们相依为ฦ命。
于是在见到เ西西的时候，我就毫不克制地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我说我知道你是1982年那ว只死去的母猫西西。
西西当然对我这样针见血指明她的身份不以为然，她保持着似乎能永远保持下去的安静。老实说这也在我的猜想当中，长久ื以来她不就是在跟我们玩着这场猜谜的游戏吗？跟我，还有我曾经的父亲谢未阳。她那些黑色的衣裙，猫图案的发卡，她冰冷的手。她对切了如指掌，她才是个ฐ货真价实的小巫女。
我说你不能这样戏弄我们，至少当年我曾经像我母亲白露样宠爱着你。至于老谢，尽管当年他不喜欢你，那ว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喜欢猫这种动物，所有的猫他都不喜欢，你哪怕看在白露的面子上也不应该这样戏弄他，他没什么错。
他有错。西西口齿清晰地说。
我原本以为西西会永远沉默下去，被人用真实的语言戳穿毕竟跟彼此心领神会却不挑明要尴尬得多。我没想到西西会口齿清晰地说老谢有错，但是老谢错在什么เ地方呢你要这样戏弄他？还跟他谈起了恋爱，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他，你说呢？西西问我。
说实话我也没法准确地判断这个问题，于是我含糊其辞地说，至少你对他不如他对你喜欢。这就像当年他跟白露，他爱白露远远胜过白露爱他。
是吗。西西把烟从嘴里拿出来，嘴角微微咧了下，扯出了个不易觉察的弧度，似乎ๆ在对我的话表示疑ທ问，不相信的种疑ທ问。她为什么不相信，她应该相信，白露活着的时候老谢对她有多好这个ฐ问题，我跟西西是全世界最有发言权的。
我说你还是乖乖变回那ว只猫吧，让我们俩相依为命多好，干吗非要跟老谢好，男人没好东西的，你大概不知道吧，自从白露死后，他的情人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