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努力回想，一边随口问道：“那怎么证明啊？”
“装，接着装。”老婆嗔怒道，“你昨天晚上拿着电å话跟我说了一个多小时，我都快被你烦死了。我跟你说啊，就算这样，也不能证明你昨天晚上没有找小姐。”
叶秋薇继续分析：“两次大额汇款业务，都需要李刚亲自办理。所以，即便赵海时想要隐瞒交易的内幕，凭着跟随赵海时多年积累็下的经验，李刚或多或少也会觉察到点什么เ。他或许是个可以尝试的突破口，但一切有待观察。”
我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个李刚。
“我不收钱。”我说，“只是想了解一下他的病情，我是做理论研究的，说不定能找到根治的办法。”
“有啥看的？”女人不耐烦地说，“绑几天都好了。天天治病，挣再多都不够他花！”
我若有所思：“来自母亲的恐惧，衍化成为ฦ对女性的恐惧？难道这就是他仪式化行为ฦ的根源？你之ใ前就说过，他的心理问题可能是异性亲人造成的。”
“从他的生活和经历入手。”叶秋薇说，“几天后，我主动约他见了面，他并不知晓我的意图，所以在我的引导下说了很多自己生活上的事。在他眼里，父亲沉稳可靠，母亲则ท十分自私，没有责任感，而且喜欢没来由á地发脾气。一说到母亲，他就会下意识地躲避我的目光，还时不时地低下头，好像突然很怕我。我的感觉是，一提起母亲，他就会产生某种恐惧——对所有女性的恐惧。”
想起陈曦与叶秋薇交手的情况，我认为ฦ王伟此言并不过分。
“你还是有一定洞察力的。”叶秋薇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继续分析说，“我就知道，说明他已经提前预ไ料到了我话里的某些信息，而且一直很想说出来。于是我问，知道什么？他说，我就知道你会透露给她内部信息，因为那才是她的目的。你以为那些话是你自己้主动想说的？不，那都是她引诱你说出来的。她这个人可不简单，比警察还会审人，三言两语就能把你的话套出来，要不怎么能ม成招牌记者呢？大家不愿意跟她交朋友，也就是因为她这种本事。最后又说，她这个人啊，心眼多得很。”
极度的不安中，我把死亡资料翻到第四页，盯着第四个死者的名字出神。
那ว一刻，叶秋薇在我心中，就是不折不扣的恶魔。即便低下头，用余光看见她的裙角，我也能瞬间感觉到เ刻骨铭心的恶心与恐惧。
“没有，她可不简单。”叶秋薇微微晃动了一下，“她只沉默了一秒，就故作疑惑，说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我想象着两人对话的情景，觉得一定很有意思：“她当时肯定吓坏了吧？”
“他的回答有理有据，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我也适时表达出了仰慕之情，其他探讨者亦是如此。丁俊文显然很受用，一再说这不算什么เ，还问我有没有更多值得探讨的问题。我思虑再三，决定再次冒险，就留言问：论上可以作药品辅料，但在实践中，是否会存在某种危险性？比如导致细胞癌变、影响脏器功能……，等丁俊文一一否定了这些，我最后问道，那么，否会影响中枢神经系统，又是否存在致人成瘾的可能呢？”
丁俊文就这么เ轻易地上钩了。
“我最先回想起来的，是他那晚的一个举ะ动。还记得么เ，我跟你说过，酒会那晚，他让我去给徐毅江敬酒时，先后两ä次拍了我的肩膀。”
“你是怎么发现的？”我打开笔记本，写上谢博文的名字。
再来说说“性本能”。
当然，后来的事，重重地回击了我的质疑。
“但上述理论，都是在儿童至少拥有一位双亲的基础上而言的。”叶秋薇说，“如果一个处于性蕾期的儿童失去双亲，其性心理又会如何发展呢？”
“这个我从没想过，但肯定会出问题吧。”我下意识地挠了挠头发，“这种假设有什么เ意义？刘智普的双亲都在啊。”
“未必都在。”叶秋薇说，“你刚才不是分析说，刘ถ智普很可能经历过一定程度的情感缺失么？”
我一愣，迅速领ๆ会了她的意思：“你怀疑，刘智普处于性蕾期时，父母可能都不在他身边？果真如此，这应该就是他情感、人际关系方แ面人格障碍的根源了。”
叶秋薇微微点头：“第一，如你所言，他很可能经历过一定程度的情感缺失。第二，如方自立所描述，刘智普和母亲的关系很疏ຕ远。第三，在选择配偶的偏向上，刘智普表现出了一定程度的恋母情结。结合第一点和第二点分析，刘ถ智普在成长过程中，很可能ม和母亲分开过一段时间。同时，结合第一点和第三点分析，刘ถ智普处于性蕾期时，父亲很可能不在他身边。综合这些情况，刘智普应该经历过双亲同时不在身边的生活，而这段经历所处的时间，很可能就是三岁到六岁，即性蕾期。他表现出的疑似恋母情结，可能源于母亲之ใ外的亲人。比如祖母或者外祖母。”
我默默点头。如今，父母因为各种原因将子女托付给长辈，已经成为ฦ一种普遍的社ุ会现象，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留守儿童。殊不知，心理发育最重要的阶段就是12岁之前的儿童时期，父母的远离，必然会导致孩子心理发育不健全。合格的父母不是把孩子养大就算完事，而是要帮助孩子塑造健康健全的心理。
我沉思许久，深深地叹了口气：“请继续。”
“分析至此，我对刘ถ智普的心理状况有了大致了解，做好了和他再次接触的准备。”叶秋薇继续讲述，“既然方自立认为刘智普肯定会主ว动联系我，我所要做的就是等待。第二天一早，刘智普就给我发了短信：秋薇姐，我昨晚梦到你了。”
我坐直身子，拉了拉领ๆ口，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又迅速呼出。听到别的男人给叶秋薇发暧昧短信，我心里很不舒服——我当时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叶秋薇看着我，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为了尽快证实自己的猜测，我回复：我昨晚梦见了我姥姥。他问：你跟姥姥ณ关系很好吧？我回复：当然了，我小时候跟她在老家住了好几年呢。他迅速回复：真是缘分，我小时候也在老家住了好几年，不过不是跟姥姥，而是跟奶奶。我问他：你是几岁跟奶奶在老家住的？他说：从三岁半一直住到上小学。”
“上小学是六七岁。”我说，“他在老家的日子，正好是性蕾期的全过程。”
“是。”叶秋薇说，“我又回了一条：爷爷奶奶一定都很疼你吧？他回复说：我爷爷在我出生前就去世了。在老家那几年，就我和奶奶两个人。”
“原来如此，在性蕾期跟祖母一起生活，又没有祖父或其他男性至亲的约束，所以性心理在性蕾期发生了停滞。”我点点头，不由地产生了新的疑ທ问，“他父母都是接受了高等教育的人，为什么เ不仅没把老人接到城里，反而把孩子扔到了老家呢？”
“我也问了这个ฐ问题。”叶秋薇说，“但刘ถ智普一直没有回复。直到上午十一点，他才给我打了电å话，约我中午出去吃饭。”
我再次拉了拉领口，感觉喉咙里卡着什么东西。